千言萬語，不及此刻的陪伴。

趙欣靜靜地注視著楊林，眼神裡滿是心疼。

當楊林意識到自己說話可能有些過激後，趙欣不慌不忙地說：“楊林，要不聽聽我的故事吧？”

本就不知所措的楊林猛地一抬頭，眼角竟情不自禁地流下一滴眼淚。

趙欣的故事更像是一場長達兩百年的夢。在楊林去往冰島不久後，在重慶出現了規則世界，正巧在重慶讀大學的趙欣不小心被捲了進去。

這是一種十分奇妙的體驗。一直以來物理規則至上的世界轟然倒塌，在規則世界內有著自己的規則。

但於趙欣而言，有什麼規則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本以為不可能活下來的她，進入了界中界：時間。

界中界作為規則世界的裡世界，從楊林的經歷來看，它的規則不需要證明，但需要遵守。這也讓界中界更像是未完善好的規則世界。

這個想法從接下來趙欣說的，能得到一定驗證。

“這個界中界的規則就只有一個。指定一個你最想見的人。”

“這算什麼規則？”楊林不明白道。

“我也不知道。在原來的規則世界：時空裡，我見過好多人莫名其妙地死去，那種不真實感，我現在都還有感覺。之後，也是誤打誤撞地進入了界中界：時間。”趙欣回憶道。

“那你怎麼想著見我的？”楊林很好奇地問。

“因為曾經的一中出過事，直到我進入規則世界後，我想我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而你作為為數不多活下來的人，應該知道該怎麼活下去，該怎麼離開這裡。”趙欣低頭慚愧地回道。

“你這個想法，應該是建立在我會來到你面前。可事實是，你來到我身邊。”楊林分析道。

趙欣抬起頭，睜大眼睛看向楊林，說：“你難道不對這個結果很失望嗎？”

聽到這個問題，楊林沒好氣地笑了，“我為什麼會失望呢？”

忽然，楊林鄭重其事地說：“我理解你。”

為了活下去，人是很難保持理智的。更何況有這麼一條規則，在暗示著一個人這麼做。

此時，楊林更在意的是趙欣經歷的規則世界名叫時空，又存在界中界：時間，或許還存在著另外一個界中界：空間。但已經過去了兩百年，說不定這個規則世界早就解決了，此時的猜想，已經沒了多大意義。

可是，緣分真的有這麼巧嗎？還是說趙欣的出現是不是冥冥之中的一種安排？

想到這裡，楊林側過頭看向窗外道：“這裡還是上海？”

“是。”

這天，也是楊林少有話嘮的一天。

翌日，趙欣坐上了從上海來往重慶的飛機。她需要熟悉一下，這個兩百年後的世界，也想回去繼續完成她的學業。這個過程自然是少不了WAR的幫忙，而這一切只是因為楊林一個人。

這時的楊林也是才知道，趙欣現身的日子也正好是楊林從規則世界：海洋世界出來的日子。

楊林也是在第二天出了院，來到了上海的WAR辦事處。

趙永川也很識趣地接見了他，隨後坐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順手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書。

“梁文熙人呢？”楊林坐在客人沙發上問。

WAR的辦事處整體建築風格比較簡譜，就連會會長辦公室也是如此。

作為我國成立最晚的官方組織，經過兩百年的壯大，楊林此刻待的地方可是部級部長的辦公室。可在他看來，這一幕或多或少有點戲劇化了。

“她只不過是一名自由人，被救上來後交代了一些規則世界裡發生的事後，就離開了。”趙永川如實回答道。

這就是答案。人不一定會因為你救了她而感謝你，如果你救不了她，反而會指責你的無能。

楊林深呼吸一口氣，問：“那賈奇呢？”

“他呀？”趙永川故意裝作回憶的樣子，說：“剛被救上來的時候就想告你故意殺人罪，說你逼死了他的女朋友。可是在規則世界裡，外界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同時也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這種事。自然他的發聲就很無關緊要了。”

“但……他說的是事實。”楊林很爽快地承認了。

“你這麼做，一定有你的苦衷。況且，梁文熙也說了，是你破譯了規則世界。”趙永川輕描淡寫地說道。

他很平靜地在和一個殺人犯說話。

梁文熙既然提到了自己，那麼大致經過WAR就已經掌握得差不多了。

“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要是沒經歷點什麼，怎麼可能，你說對吧？前輩。”趙永川放下書，看著楊林補充道。

令人生畏的一句話。趙永川也不會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現在主流的通訊方式仍然是使用手機。”趙永川說著，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手機盒子，“這是為你準備好的，電話卡，流量等你都不用擔心。關於錢的問題，國家已經統一了數字貨幣，全國可用。”

楊林起身上前，看著眼前的手機盒上的圖案，還是那幾家公司的產物，似乎在手機方面已然沒了更多的創新。

“謝謝。”楊林收好手機。

“思雯的聯絡方式也在裡面。”

趙永川現在的態度，看上去像是一名甩手掌櫃。

看著手裡的手機，楊林陷入了沉思。

“去與留，你可以自行決定。留下，WAR盡全力支援你。就算離去，WAR永遠都會是你的避風港。”趙永川看穿了楊林的想法，直接進入主題。

“謝謝。”

楊林轉身準備離開時，說道：“儘管時間已經過去了兩百年，我依然只是一位20歲的年輕人罷了。”

趙永川也在楊林離開之際說道：“可你的經歷稱得上是奇蹟。你的事蹟會被流傳，你也會在歷史上留名，而你還會繼續走下去。前輩，你是一個傳奇人物。”

如他所說，楊林會繼續走下去，他一刻也沒有在此地停留，朝著自己路走下去。

楊林不會知道，趙永川手裡拿著的那本書，裡面正寫有楊林的事蹟。

他會永遠是趙永川最敬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