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規則世界的第四天,楊林依舊沒有飢餓感,甚至是睏意都沒有。
清晨,楊林獨自一人站在甲板上,吹著海風,眺望一望無際的大海。
“一個人在想什麼呢?”張遠也是早早地起了床。
“我在想,布朗曾說過他想活下去。”楊林雜亂而平靜的情緒,有了一點小浮動。
“規則四:死亡並不是結束。或許他還活著。”張遠安慰道。
“或許……”楊林關於人的部分還在減弱。
後續的六天,整個海面依舊風平浪靜,芙蕾雅因為布朗和瑞克斯的離去,對楊林和張遠更是言聽計從。
她也只想活下去。
今天是他們在規則世界的第十天,楊林始終在思考一個問題:海洋生物留下來的資訊在哪裡?
在這六天的時間裡,他們已經把整艘遊輪給翻遍了,也沒有看到任何有關海洋生物留下的資訊。
直到,楊林再次想起正在開船的海洋生物。
再次來到駕駛艙的楊林,開始向海洋生物提問。
“你們留下來的資訊在哪裡?”
“在浮島。”
“立刻前往!”
“好的。”
楊林長舒一口氣,心想規則六終於有了線索。
“看來,我們都忽略這一點。”張遠趕到,說。
楊林道:“的確,說明我們要考慮的,還有很多。”
在規則世界的第十五天,他們的遊船已經接近浮島,肉眼已經能看到浮島的基本樣子。
十根高聳的山柱,浮島深處覆蓋著密林,構成了浮島的基本外形。在太陽的照射下,能夠看出來整座島是沒有支柱的,這應該就是浮島名字的由來。
芙蕾雅站在甲板上看得入迷,“沒想到,在這大海之中,竟能有這麼一座島嶼存在。”
她依舊維持著精神低迷的狀態,面對一些新鮮的事物,勉強能做出一些反應。
“可能,有人已經先我們一步了。”張遠看到了一艘停靠在浮島邊的遊輪。
楊林道:“我們的任務只是獲取資訊。”
他們的遊輪已經沒了油,遠沒有到達能停靠在浮島的距離。
好在遊輪上配有遊艇,過程也是十分順利,上島只是時間問題。
“這就是浮島?”張遠上島後向四周看去。
高大的亞熱帶植被,阻擋了他們向前的道路。
“我來開路。要是你也死了,我身邊可就沒幫手了。”楊林打趣道。
事實是,在穿過薄薄的一層植被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青金色宮殿。
“這是……”張遠呆住了。
“先進去看看。”楊林內心有一種衝動,一種想馬上知道里面有什麼的衝動。
還沒等張遠反應過來,楊林直接衝了進去。
“喂!你等等,就不怕裡面有人嗎!”張遠不知道,楊林怎麼突然這麼不理智。
宮殿內有楊林想看到的東西。
“不會錯的,簡直是一模一樣。”
楊林說的正是鬼屋中宮殿。
張遠吃力地跟在後面,氣喘吁吁道:“你體力這麼好的嗎?”
楊林沒有理會,他走到宮殿盡頭,一幅巨大壁畫的一角出現在他眼前。
在他觸碰畫的那一刻,整個宮殿內變得十分明亮,壁畫的全貌被他們一覽無餘。
可是壁畫上的內容,卻讓楊林的眼神頓時失去了光。
“這是一幅只關於生存和繁殖的畫。”
畫中詳細記錄了,海洋生物如何生存和繁殖,僅此而已。
若規則六是正確的,說明壁畫上的內容就是錯誤的。那麼真相又是什麼?
將內容記錄在畫中,這個行為本身就是自由意志的選擇,可規則五卻說海洋生物並沒有自由意志。
透過這幅壁畫來看,規則五和規則六本身就是相互矛盾的存在。
《規則世界三大鐵律》中的第二條:世界規則不具有矛盾性。一定是自己哪裡沒想明白。
這時角落裡,一個男人用冰島語說:“你們看出什麼了嗎?”
張遠警覺道:“誰?”
男人站了出來,他只有一件髒亂外衣的遮擋自己的上身,下半身的褲子早已破爛不堪。
黝黑的面板,雜亂的毛髮,張遠一時間也認不出是誰。
“看來我這個樣子,連你都不認識了,張遠。”男子自嘲道。
張遠瞪大雙眼,支支吾吾地說:“你是……安尼!”
安尼搖了搖頭,說:“一個多月了,終於見到活人了。”
張遠上前問道:“究竟發生什麼了?斯庫利和其他人呢?”
安尼揮揮手,輕描淡寫地說:“他們都死了,我也只不過苟延殘喘到現在罷了。我們出不去的。”
楊林道:“你先帶安尼迴游輪去,我想在這裡再待一會兒。”
張遠看了一眼楊林,又看向早已落魄的安尼,說:“走,我先帶你迴游輪上去。”
現在,宮殿僅剩楊林一人。
“究竟是規則不會說謊,還是世界在隱藏真相?”
這一切的答案,是否還能從海洋生物口中得知?楊林不願去思考這個問題。
既然資訊是假的,於破譯規則而言,最重要的是證明資訊是假的。
資訊為假,那真相無非兩種:對立或其他。
歸根結底也只是真相的不同。
剎那間,楊林腦海閃過自己與張遠的對話:張遠具有修改規則的能力。
楊林不關心證明規則,現在的他只想知道真相。
恰好在這時,張遠再次回到宮殿。
楊林沒有回頭,而是痴迷地看著壁畫說:“回來得這麼快,是怕我出事?”
“我把安尼交給芙蕾雅就趕過來了。”張遠來到楊林身邊,和他一起注視著壁畫,“看了這麼久,有想到什麼嗎?”
楊林直接說道:“我有一個想法,讓你使用規則之力,修改規則六,把假的資訊改為真的資訊,我想看看這個壁畫會發生什麼變化。”
“你還真的能說出口。”張遠雙手叉腰道,“看來,真相比推理更讓人著迷,連你也不例外。”
“這只是我的一個提議,決定權還是在你的手裡。”
話是這麼說,但楊林眼中對真相的渴望可瞞不過張遠。
張遠露出一絲狡猾的味道,“你這麼一說,我反而開始好奇,你為什麼這麼迫切地想知道這壁畫的真相?”
楊林複述了一遍,自己在看完壁畫後,內心深處的問題:“究竟是規則不會說謊,還是世界在隱藏真相?”
張遠已經看不到楊林思考到了哪個層次,“這一切的答案,都在修改規則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