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睡了個好覺的姜凝難得的比鬧鐘醒得還早。
看著躺在自己床上的三隻毛團子，她只覺得心中一片柔軟。
之前租房的時候，因為本身空間就不大，床也特別窄。一人兩貓擠在一起暖和是暖和，可總是擔心一不小心就壓著它們。
如今空間雖然大了不少，但終究不是自己的房子，也很難有歸屬感。
姜凝看著自己的餘額，不想再等了。
等從東郊回來，她一定要託宋振海他們幫她找套房子，小一點也沒關係，最重要的是，能給自己和貓貓一個安穩的家。
聞耀昨天回了趟家，沒有住在這邊的宿舍，因此他直接在大門口接的姜凝。
今天不是出勤任務，所以聞耀沒有穿特勤處那身制服，那股子桀驁的氣質沒有了制服的約束，更肆意了。
或許是考慮到東郊那塊多是山頭，姜凝給他的定位還是一座沒怎麼好好開發的荒山，因此他還特意開了輛黑色的悍馬，倒是和他的氣質相得益彰。
路上姜凝主動問起了昨天說的事：“本來想直接和宋主任說的，但又怕太晚了打擾他休息。”
聞耀笑了笑：“你如果昨天和他說了，那恐怕他一晚上都要睡不著。我已經和鍾處長彙報過了，他們會處理的。”
姜凝點點頭，還想說些什麼。
腦海中系統突然尖叫出聲：“宿主小心前面那輛卡車！！”
姜凝一愣，但還是下意識喊道：“聞隊長小心卡車！”
“什麼卡車……”
聞耀話音未落，前方一輛疾馳的卡車竟然車頭一拐就往他們二人的方向打去！
好在有姜凝的提醒，加上這條路比較偏僻，車路上沒什麼車，聞耀反應極為迅速，直接一個橫向的甩尾調轉了方向。
卡車的車頭幾乎是貼著悍馬的車門別了過去，毫不停頓，直接開走了。
聞耀表情沉得滴水，但到底還顧忌著姜凝在車上，並沒有盲目地去追，而是將車停在路邊。
而姜凝幾乎是屏著呼吸看著那輛卡車和他們擦肩而過，直到卡車頭也不回地開走，她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是……衝著我來的嗎？”
聞耀盯著卡車離去的方向輕聲安慰道：“可能是呂和那一夥……別怕，沒事了，我會保護你的。”
說完，迅速給鍾青荷打了個電話，將情況說明。
想了想，他又給聞部長打了個電話。
聞部長在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聞耀只是道：“我無法確定，但的確不排除是他們在搞鬼。叔叔，如果查出來是他的手筆，我不會再忍。”
姜凝看著已經消失的卡車，雖然有些後怕，但更多的還是疑惑。
她問系統：“可以查出來是誰幹的嗎？”
系統有些無奈道：“我只能以你為圓心，幫你排除到來的危險。”
姜凝嘆了口氣，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但她總覺得，這不像是呂和那群人的手筆。因為根據之前呂和的態度，他更像是想把姜凝帶走，為他們效力。
可今天這輛卡車，卻完全是奔著要他們命來的。
但凡聞耀反應慢一點，又或者他們開的車脆弱些，恐怕今天就沒法這麼全須全尾地坐在這兒了。
聞耀掛掉電話之後，猶豫了一下，問道：“還去嗎？”
姜凝沒有猶豫：“去。東郊的事，很重要，或許和異化動物有關。”
聞耀點點頭，沒說什麼，又將車重新發動，朝著東郊開去。
路上，聞耀有些好奇地問姜凝：“你是怎麼發現那輛車有問題的？”
姜凝輕聲道：“我說直覺你信嗎？”
聞耀笑道：“我信。這回多虧了你的直覺。”
姜凝到底沒有忍住，輕聲道：“你真的覺得這是呂和他們那夥人乾的嗎？”
聞耀原本輕鬆了些的臉色再度緊繃了起來，有些抱歉地看了姜凝一眼：“呂和他們，的確沒有滅口的動機。或許……你是被我連累了。”
“什麼？”姜凝一愣：“你是說，是你的仇家？”
聞耀冷笑一聲：“算是吧。只是不知道他們從哪兒借來的膽子。”
聞耀的家境不簡單，這點姜凝是知道的，畢竟他也沒有想過要掩飾他和聞部長之間的關係。
而且平時聞耀和鍾青荷他們說是上下級，但看得出來，他的自主程度很高，有時候鍾青荷對他的態度更像是同級之間對話。
只是，什麼樣的仇能讓人採用這麼極端的方法？
身為小市民，最大的恩怨也就是吵架的姜凝對此實在震撼：你們京市人的仇怨都這麼大陣仗的嗎？
排除第一次面對異化貓的緊張，這是姜凝在現實裡頭一回離人造死亡如此之近，因此不小心把真實的想法問了出來。
話一問出口，姜凝就覺得不太好，畢竟這事兒說不好可能還沾點什麼豪門恩怨啥的，她和聞耀也沒熟到那份上。
“那個，如果不方便可以不說的，我只是隨口一問……”
好在聞耀並沒有生氣，他扭頭瞟了姜凝一眼，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其實算是上一代人的恩怨。”
聞耀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或許是覺得連累了姜凝有些愧疚，又或許是從昨天和他小姑打完電話之後心裡憋悶，因此竟真的順著話頭說了起來。
“我姑姑當初被所謂的愛情衝昏了頭，執意嫁給了一個窮小子，不顧全家人的反對，毅然遠嫁蓉城，和家裡也漸漸斷了關係。”
第一句說出了口，接下來的話也自然變得順暢起來。
世間負心人太多，早已不是什麼新鮮故事。但如聞耀姑父這樣狠毒的，卻世間少有。
起初，他小姑倒是過了兩年的幸福生活。聞耀爺爺雖說生氣她的一意孤行，但到底是捧在手心養大的姑娘，哪能就真的不管了？
藉著聞家的名頭，和明裡暗裡的扶持，他姑父倒是也混了出來，如今在蓉城也算是一號人物。
一切的轉折，都在他小姑生了孩子之後。
或許是當了母親，她終於體會到當初聞耀爺爺奶奶對她的擔心，因此她姑姑也有意想要和家裡修復關係。
聞耀記得很清楚：“那一年，是姑姑結婚後第一次帶著丈夫和兒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