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了六個鬼忍，李天昊和林曉純不急不慢地往學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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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林曉純幾次撇頭看向李天昊，後者只當沒看見。

終於，在林曉純又一次撇頭看他之後，李天昊開口說話：“林同學，有什麼想問的你就問吧，別猶猶豫豫的。”

巨劍萌妹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可是，我想問的很多啊......”

“沒事，你只管問，知命說了，讓我解答你心裡所有疑惑，包括關於他的問題，學校的問題，以及武技問題。”

說著李天昊看了看林曉純那柄大劍，繼續道：“雖然我修的是東方道劍，重道法，輕劍技，與你這西方重劍在武技方面有些出入，但我涉獵略有廣泛，你平時在學校老師那裡無法解答的疑惑可以問我。”

“當然了，我也不一定就能為你解釋清楚，最多算是相互交流。”

林曉純感謝道：“原來李同學並不像看上去那麼高冷哦？”

李天昊搖了搖頭：“不，其實我性子比看上去更冷漠。”

“那？”

“因為是知命交代過的，所以我才能和你說這麼多。”

林曉純：“......”

“好像，學校裡所有同學都很感激安同學呢？”

“嗯，這是林同學第一個問題麼？”

李天昊停下腳步，這位高冷、淡漠的青衣小道士眼中居然露出一絲心有餘悸的神色，好像是想到了一些恐怖的往事。

看著身前夜色中的梁城街道，李天昊沒有直接回答林曉純的問題，而是先問道：“林同學可知道，自從新曆十年之後，梁城雖然總是發生各種各樣的意外事件，但從來沒有發生過惡性案件？”

林曉純點點頭，眨巴著眼說：“嗯嗯，我當時來上學前，爸爸媽媽還特意查了梁城的治安情況，不僅沒有惡性案件，就連其他地方非常普遍的武者傷人案都沒有，也正是這樣，爸爸媽媽才放心讓我一個人來梁城上學。”

“不過好像，聽說在新曆前十年的時候，梁城情況似乎非常的不好？”

李天昊點點頭，他繼續說道：“好，那我來回答林同學剛剛那個關於所有同學都很感激知命的疑問。”

“不是因為大家都發現自已因為幫過知命而變成了命運的寵兒，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良心的。”

“而是，那些不會感激知命的人，從一開始，就不會成為我們的同學。”

說著，李天昊的聲音中有了一絲顫音：“就好像為什麼梁城最近幾年沒有一起惡性案件出現的原因一樣，因為，梁城最近幾年該死的人，早在新曆前十年，就、就全死完了。”

“全死完了”這四個字李天昊自已說出口時渾身輕微一顫，但一旁的巨劍萌妹沒有絲毫異樣。

林曉純甚至聽不出來梁城的治安和自已問的問題有什麼關聯。

“那些這幾年因為意外事件死亡的人，都是這幾年才到梁城或者是經過樑城，如果他們在新曆十年以前抵達梁城，那麼他們遭遇的就不是意外了。”

見林曉純還是一臉疑惑的神情，李天昊進一步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那些不配成為我們同學的人，因為各種原因，要麼都離開了晨星武校，要麼離開了梁城，要麼離開了這個世界，林同學，明白了麼？”

巨劍萌妹這下臉上才露出恍然之色，但她隨即又疑惑道：“那不對啊，我們三年前才成為晨星的學生啊？三年前，那是新曆十四年......”

李天昊接過林曉純的話茬道：“對，新曆十四年你該遇到什麼人、該和什麼樣的人成為同學，早在新曆十年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了，這，就是......”

林曉純彷彿也終於意識到了一絲恐怖，遲疑說道：“這、這就是、命？安同學的命術？”

李天昊點頭：“對，這就是命，知命的命術。”

“比如你，比如我，這一生的遭遇、變動、成就，在知命眼裡，一清二楚。”

說完李天昊看了林曉純一眼，這次，他看到了林曉純眼神深處的震驚與恐懼。

站在原地愣了很久，林曉純才從驚懼的狀態中恢復過來，她衝著李天昊莞爾一笑：“其實，對我們來說，這完全是好事啊，對嗎李同學？”

聽到這樣的話，李天昊今晚第一次認真的正視了一眼自已這個呆萌同學，贊同道：“不錯，對我們來說的確是好事。”

“我現在有些好奇，還有不到兩個月就是武考季，不知道到了大學，我們又將遇到什麼樣的同學呢？”

兩個人一邊聊著一邊繼續走路，林曉純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忽然開口問道：“那，安同學他會不會感覺很無聊啊？”

“你想想看，什麼事情在他眼裡都是具體、可知的，那就一點神秘、一點趣味都沒有了啊？”

李天昊還是不答反問：“你昨天照顧知命上學的時候，殺了幾隻異種狼對吧，過程裡有沒有感到什麼異常？”

一聽到“異種”兩個字，林曉純一下就變得興奮起來，她先是手舞足蹈地和李天昊講了一通自已殺狼的經過，又講了自已收養了一隻小狼，最後在李天昊重複問“有沒有感到什麼異常”的時候，她才皺眉說道：“好像，是有一點。”

“就是在最後的時候，我整個人忽然一下就變得振奮起來，那感覺就好像、好像以前我的靈魂被人束縛著，但猛地一下又被放開了似的。”

李天昊說：“嗯，這種感覺，在當時，我們全校所有人都有。”

“因為那一刻，知命放棄了對我們命運的掌控。”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但武者對自身情況本就敏感，所以能感應到。”

“我告訴你那一刻發生了什麼，雖然我沒在現場，但我知道，你一定漏掉了一隻或多隻異種，然後你漏掉的異種被知命親自出手解決了。”

“這麼多年來，知命唯一的愛好就是......”

“當他親手結果一條生命時，他會遮蔽自已的能力去猜那個被他結果的生命會以一種什麼樣的姿態死去。”

模仿著安知命那勾手指的動作，李天昊繼續說道：“在舊曆時期，人的命運由生命線、事業線、桃花線、財富線、婚姻線五條線組成，在我們道門裡有另一種說法叫五運、五命。”

“新曆時期多了一條武靈線，又叫武運，武技的武，這條線決定著一個人能不能成為武者，成為武者之後可以有多大的成就。”

“不提武靈線，就說生命線，知命處決生命的方式就是直接勾斷生命線，簡單且高效。”

“只要是生靈，生命線斷了當場就會死。”

“但也因為生命線斷了這種死亡方式不像被刀砍、劍刺那樣明確，而且是在生命線斷裂之後各種方式隨機觸發，所以，這讓知命在確定的人生中找到了唯一一點不確定的樂趣。”

“猜測死亡的樂趣。”

林曉純：“......”

“懂了。”

李天昊：“懂什麼了？”

林曉純：“懂為什麼這幾年梁城只有意外事件，沒有惡性事件了。”

李天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