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滬海北上的高鐵列車一路風馳電掣,抵達徐州後轉道向西,一路經過商陵、梁城、最後抵達中原省首府中州。
曹明建和阮明月兩個人的目的地並不是列車終點站,而是終點前一站梁城。
在結束了和上級的視訊會議後,曹明建、阮明月並沒有耽誤時間,甚至都沒有等局裡的調令,直接動身趕往梁城。
此刻坐在武勤局的專屬列車廂裡,曹明建看著阮明月一臉怪異的表情把手機放下來。
剛剛阮明月與晨星校長王冬的通話,他都聽到了。
阮明月皺著眉頭,一臉的陰陽怪氣:“破天荒了啊,我這是第一次遇到敢這麼不給我們面子的,難道這晨星武校的校長不知道我們武勤局是做什麼的?”
曹明建搖頭:“不,他的語氣告訴我,他知道。”
阮明月翻了個白眼:“明建大哥,我也只是那麼一說,畢竟已經是新曆十七年了,怎麼可能有人不知道我們武勤局?”
“新曆十七年,十七年......”
曹明建低聲重複著,拿起面前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正是安知命。
“明月,你說,這位安同學他今年多大年齡?”
阮明月低著頭一邊撥弄著手機一邊說:“也就十七八歲吧,那個、這邊還有一個相關聯絡人,要聯絡嗎?”
“什麼身份?”
“東望集團董事長向東,安知命名下有一個商鋪,商鋪對面是一家便利店,向東就是從那家便利店白手起家,十幾年打拼創立了東望集團。”
“直到現在,向東每週還是會抽空去便利店裡幫忙。”
聽著阮明月的話,曹明建搖了搖頭,說:“不要電話聯絡,讓梁城當地我們的人,把這個向東約到我們單位,面談。”
“好。”
阮明月向梁城當地的武勤工作人員傳送了資訊,抬起頭時,她看到曹明建正直勾勾盯著自已。
“怎、怎麼了?你這眼神有點嚇人啊......”
曹明建微微一笑,說:“明月,為什麼要和我去梁城?”
“留在滬海不好麼,那樣你會有一個更好的前途。”
阮明月一時語塞,轉頭看向一旁,低聲道:“這,非要我說得那麼明白麼?你的六感一向敏銳,這次真的就感受不到?”
曹明建也轉頭看向另一旁,兩人明明相對而坐,卻各自看向了一個相反的方向。
良久,彷彿是為了緩解兩個人之間的尷尬,阮明月主動挑起話題:“你好像,對這個安同學很感興趣?”
“明月,我感覺你比我對他更感興趣。”
“肯定啊,能讓櫻島的鬼王孤身犯險,我肯定感興趣啊,你不也是?”
“嗯,是。”
“龍衛那邊有訊息了麼?那些鬼忍現在什麼情況了?”
“龍衛屬於軍方,跟我們不是一個系統,有訊息他們也不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時間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裡飛快流逝,下午四點,列車停靠梁城北站。
下車的人有點多,看著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曹明建吩咐阮明月:“亮出證件,走特殊通道。”
武勤局的工作證件確實好使,在向工作人員出示相關證件之後,“哐當”一聲,車站工作人員為兩人開啟了一個特殊通道。
無錯書吧但通道里的燈好像是壞了,非常暗,伸手不見五指。
所幸距離並不是很長,而且前方非常敞亮。
透過黑暗的甬道,曹明建二人循著亮光向前,當黑暗退去,他們已經站在了車站的出站口。
空蕩蕩的出站口非常安靜,一個人都沒有。
前方站外廣場上的天空明亮,微風和暢。
正是春夏之交的好時節。
阮明月還在踩著高跟鞋往前走,可曹明建已經卻站在原地,無論如何都邁不動腳步。
讓阮明月回頭,她看到曹明建面色蒼白、上下嘴唇在打哆嗦。
“怎麼了?”
慌亂的神色在曹明建眼中飛快閃過,但他很好的將其掩飾過去,說:“明月,看一下你的魂盤。”
阮明月從隨身的包包裡拿出一個類似於羅盤一樣的東西,只不過上邊多了幾個長短不一的指標,這是阮明月作為魂術師的裝備魂盤。
此時魂盤上的指標在瘋狂旋轉,看得阮明月也是愣在當場。
僅僅一秒,她的臉色就變得和曹明建一樣蒼白。
“明建,這、這、這不對啊......”
“這裡應該有很多人啊,怎麼、怎麼一個都沒有啊?”
曹明建安慰她道:“別慌,你先退回來,動作慢一點。”
阮明月雙腿打著顫緩緩退回曹明建身邊,後者閉上眼,仔細感受著周圍的一切。
片刻之後,曹明建深吸一口氣,說:“我們回去。”
兩人轉身,又看到了身後剛剛走過的那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甬道。
曹明建在前,阮明月在後,倆人一步一步,以比剛剛來時慢了許多的速度走過那特殊通道,重新回到了站臺上。
走出特殊通道的那一刻,呼——
站臺的狂風迎面拂來,緊接著,二人便聽到了人潮鼎沸的聲音。
從列車上下來的人很多,人群正擁擠著向通往出站口的臺階移動。
阮明月大鬆了一口氣,輕拍自已傲人的胸脯,可是她旁邊的曹明建臉色卻蒼白得更厲害了。
“明月,明月......”
“嗯?”
“明月,你看我面前這幾個人......”
“怎麼了?”
“我們剛才下車的時候,我身前就是他們幾個。”
“那......”
阮明月第一時間還沒明白曹明建在說什麼,但她馬上就領悟了——
在兩人剛剛走特殊通道出去、又回來的這一段時間裡,這邊排隊出站的人群,根本就沒有動過。
瞬間,阮明月那張火辣撩人的臉蛋上滲滿了汗珠。
曹明建則是盯著站臺牆壁上掛著的時鐘一下眼都不敢眨。
“明建,是、時間?!”
“對,在咱倆剛剛走特殊通道的這段時間裡,站臺這邊的時間,停住了。”
阮明月抬起雙手捂住自已因極度驚慌而張開的小嘴,明明是春夏之交的季節,她卻感覺自已彷彿置身數九寒冬,全身上下一個勁地打哆嗦。
“明建,我們,中、中埋伏了?”
曹明建搖搖頭,毫無血色的雙唇上下打顫,說:“我能感受到,對方對我們沒有惡意。”
“他是在告訴我們,武勤局的證件,在這個地方......”
“不好使。”
話說完,曹明建自已眉頭擰作一團,片刻之後,他搖搖頭說:“不不不!”
“他不是那個意思!”
“他不是說我們武勤局的證件不好使,他是在說,非戰、非緊急單位,在這個地方......”
“特權無效?!”
......
出站口。
安知命坐在輪椅上,手裡抱著一束白色的玉蘭花。
在他身後,一身金色西服的金同學安安靜靜站著,雙手推著他的輪椅。
“金同學的時間術修煉得也是爐火純青啊。”
金同學那張英姿颯爽的女生帥氣面容露出一抹開心至極的笑意,她莞爾道:“安同學過獎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