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
典韋一路快步匆匆趕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像是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趕一般。
他一路上神情緊張不已。
典韋還不忘時不時地回過頭去打量跟在後面的完顏嫣。
只見完顏嫣步伐輕盈,身姿婀娜,舉手投足間都散發出一種獨特的成熟女性的魅力。保養的很好,看著不像底層百姓家出身,不過想想也是,這麼漂亮怎麼會吃苦。
完顏嫣也察覺到一路上典韋頻頻偷看之意,她忍不住偷笑暗罵一句“呆子”。
“唉!喂,叫你呢,呆子,還偷看?我還討厭嗎?你早上哪會我去找你,你可兇了呢~”
典韋放緩腳步,感覺自已手也不知道往哪裡放了好,也不失禮貌的微微一笑:“我……我……”
“我什麼我啊,你到底記住我名字了沒有?”完顏嫣上前一步,靠近典韋認真的看著典韋,注視著典韋的眼睛。
典韋不敢去看,急忙用咳嗽掩飾,斜過頭說道:“完顏……嫣!我記住了的。”
“嘻嘻!”完顏嫣想起剛剛去找典韋時,典韋痴呆模樣就好笑,亂世下,唯有依附強者才是存活的第一法則,完顏嫣顯然是看上了身材威猛的典韋。
按捺不住心中好奇的典韋,開口問道:“你之前說你易容的,我當時覺你生命力旺盛,全然不像枯木氣衰之人。”
說完,典韋對視上目不轉睛看著自已的完顏嫣,典韋一個二十三歲的小夥子瞬間紅了臉,等待著她的回答。
“真帥!”完顏嫣下意識的毫不吝嗇地誇讚道,這一聲讚美猶如春風拂面,卻讓典韋那張黝黑剛毅的臉龐瞬間漲得通紅,連粗壯的脖頸也染上了一層紅暈。
典韋卻侷促不安地撓了撓頭,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只見完顏嫣用手輕輕掩住面容,嬌嗔地嬉笑起來:“我可會伺候人呢,將軍想試試嗎?”
說著,她那滿含春意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典韋,纖細如玉的指尖微微彎曲,剛剛朝著典韋伸去觸碰到他胳膊上。
然而,就在這時,典韋像是受到驚嚇的猛獸一樣,猛地向後退了好幾步,一臉警惕地望著完顏嫣。
典韋才反應過來,他下意識地擺出防禦的姿勢也急忙收回。
完顏嫣見狀,不禁咯咯笑出聲來:“嘻嘻嘻!瞧把你嚇得,我逗你玩呢!文姬怕是都要等急啦!”
聽到找自已的“文姬”,典韋的神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想起前面完顏嫣來找自已時說的話,連忙問道:“確定她是蔡邕的女兒?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蔡中郎、蔡文豪?”
說話間,典韋伸手拉住了要走的完顏嫣衣袖,想要確認自已所聽到的資訊是否屬實。
完顏嫣先是低頭看了一眼被典韋緊緊抓住的胳膊,然後抬起頭,迎上了典韋那雙急切的眼睛。
不過只是一瞬間,典韋便意識到自已的行為有些唐突,趕忙鬆手,並略帶歉意地道:“失禮了,請姑娘見諒。”
對於典韋的道歉,完顏嫣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反而順勢一把抱住了典韋的胳膊,將整個身子都貼了上去。
完顏嫣撒嬌般地說道:“我這輩子跟你了可好?今晚就讓我給你暖暖被窩吧,好不好嘛?人家不要什麼名分的,絕對是真心實意的喲!”
當完顏嫣胸前那兩團柔軟不經意間觸碰到典韋的胳膊時,他只覺得一股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整個人如同觸電一般,驚得差點跳了起來。
典韋急忙開口道:“姑......姑娘,你這......”
話還未說完,便看到完顏嫣原本笑顏如花的臉上瞬間露出失落之色,完顏嫣很是敏感之人,這些年的遭遇,讓她對細微的微表情把握很是清楚。
“將軍莫非是嫌棄我不乾淨?還是因為我曾經嫁過人?”完顏嫣被典韋輕輕地推開後,眼神中流露出無比的失落和哀傷。
完顏嫣沒有那楚楚可憐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的模樣,反而是不招人嫌的那種自來熟,成熟到讓人心疼,有保護欲的衝動。
“沒有沒有,我沒有,姑娘貌美,是我山野粗鄙配不上你!”典韋急忙擺手解釋。
而完顏嫣聞言,只是輕輕地抿嘴一笑,並未言語。
然而就是這一抹淺笑,卻讓典韋瞬間看得有些呆滯,足足愣了幾秒鐘才回過神來。
他不禁在心裡暗暗叫苦。
想到此處,典韋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嘲道:“典韋啊典韋你本陳國一罪夫,豈敢耽誤女子大好前程。竟會在一瞬間產生如此痴心妄想!”
就在這時,完顏嫣已經走到營帳前,她先是優雅地伸手掀開帳布,看著典韋不敢上前,輕輕一笑:“剛剛姐姐逗你的,不要放在心上嘍~”
無錯書吧說完,完顏嫣也不理會典韋款款步入帳內。
典韋見狀也趕緊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隨後整理了一下身上略顯凌亂的鎧甲,這才邁步走進帳內。
一進帳,典韋就看到上位端坐著一位端莊淑雅的女子,正是蔡文姬,蔡琰。
此刻的蔡琰正靜靜地坐在那裡,宛如一朵盛開的蓮花,高潔而美麗。典韋趕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禮,口中說道:“拜見……”
話剛出口,典韋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已並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眼前這位女子,畢竟曹操尚未下達將她封為夫人的命令。
一時間,典韋不由得語塞起來,整個人顯得有些尷尬和侷促不安。
“典韋將軍,我聽聞你們是朔州軍士,無朝廷旨意擅自北上!家父乃是朝廷大員,參奏陛下,定讓你家將軍罪責難逃。”
蔡琰直接一句不容置疑之言,讓典韋眉頭微皺也沒有反駁。
典韋抱拳斜過頭去不看蔡琰,而蔡琰也不為難典韋,就說道:“我需要10萬貫錢,還要一個完顏嫣的漢人身份,這不過分吧!”
典韋猛的抬頭,不是去看蔡琰,而是看了眼一本正經站立在側面無表情的完顏嫣,隨即點點頭道:“不過分,我這就去準備!”
“且慢!”蔡琰叫住典韋,蔡琰緩步向著典韋走來,典韋則是一臉嚴肅:“請夫人暫步!”
蔡琰也覺察到典韋十分在意這些禮節,她也只好止步:“你既已知道我的身份,我實話說,我不想回蔡家,也不想留在那個人身旁,你能幫我的是嗎?”
典韋頓時猶豫,可當他聽到噗通一聲,看去時蔡琰就已經給他下跪磕頭。
“夫人,你這是幹什麼!”
典韋不敢上前,只能後退避開跪拜,蔡琰哭訴道:“我無自戕的意志,丟了我蔡家的臉,我不配活著去見父母兄弟。”
“夫人,切莫如此說!我……”典韋嘴笨,也不知道說什麼。
蔡琰說的冠冕堂皇,她也不是腐儒之流:“我只求能有安息之地隱姓埋名,苟活於世不再牽涉任何人,將軍若不信我,我可自毀容顏,以銘心志。”
“不可!”典韋大喝一聲,接著又長嘆一聲道:“我答應夫人就是了!”
“多謝將軍成全!”
蔡琰其實手心早已汗溼透,她也緊張不已,強壓惶恐說道:“我回到漢地後,我會自行離開,當然了若是萬一腹中有了子嗣,我也會讓我姐妹完顏嫣幫著處理掉,不惹麻煩。”
典韋大驚失色,可他也想到了,沒有名分的孩子出身其實是一種痛苦,這不僅影響曹操的名望和仕途,還會引起不必要的家宅不寧問題,最主要的是孩子和母親會被拖累。
如今活著就艱難。
何必牽扯無辜跟著遭罪。
“典韋答應了!”典韋內心艱難的掙扎了許久,替曹操做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