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蘇府上下忙碌得如同沸騰的熱鍋,僕人們穿梭在庭院與廳堂之間,搬運著裝飾和擺設。庭院中的花草經過細心修剪,散發出清新的芳香,空氣中混合著新點燃的檀香味,讓整個府邸瀰漫著祥和的氣氛。
蘇清婉站在廊下,身著一襲淺金色的長裙,裙襬隨著微風輕輕擺動,鑲嵌的細小珍珠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暈。她的目光從忙碌的庭院中掃過,卻在不經意間察覺到幾道目光在暗中窺探。那些是府中一些不懷好意的侍從,或是前來賀壽的賓客的隨從,眼中或帶著嘲諷,或充滿打量。
其中一名侍女低聲與身旁的同伴竊竊私語,語氣輕蔑:“她就是蘇家二小姐?聽說之前可是驕橫跋扈,沒少為難下人。”
另一人附和著輕笑:“可不是?這幾日好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是不是被那妖祟折騰壞了腦子?”
蘇清婉聽得分明,卻面色不改,只是目光微微一冷,掃了她們一眼。那幾名侍女立刻噤聲,匆忙低頭,逃也似地離開。
“小姐,您別往心裡去。”小荷看出了她的心緒,小聲安慰道。
蘇清婉卻輕輕一笑,低聲說道:“人言可畏,不過是些閒言碎語,不必在意。”可她的眼神中卻帶著一絲堅定,暗自發誓要徹底改變那些人對她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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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開始時,蘇府正廳內燈火通明,賀壽的賓客們滿座,觥籌交錯間一片熱鬧。蘇清婉作為主家的小姐,自然被要求陪伴在祖母身旁,舉止得體,笑意溫和。
賓客中,一位身著華麗服飾的小姐斜靠在椅背上,目光輕蔑地掃過蘇清婉,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聽說二小姐最近風頭正勁,不僅驅了妖,還請了京城的捉妖師坐鎮,真是讓人羨慕呢。”
蘇清婉知道對方是京中一位官員的女兒,與原主向來不對付。她微微一笑,淡然回道:“王小姐若是羨慕,不如也試試招惹妖物,說不定還能請來捉妖師護駕呢。”
此話一出,四周的賓客紛紛竊笑,那王小姐臉色頓時一變,嘴唇囁嚅著卻說不出反駁的話。蘇清婉並未多做糾纏,而是轉頭對一旁的祖母柔聲說道:“祖母,今日是您的大壽,清婉特意為您準備了一首曲子,還請您不嫌棄。”
祖母滿臉慈愛地點頭:“好,好,婉丫頭最是貼心。”
蘇清婉緩緩起身,在眾人注視下走向堂中,優雅地拿起桌上的琵琶,指尖輕撥,清亮的樂聲如潺潺流水般流淌開來,整個正廳瞬間安靜了下來。
王小姐冷哼一聲,卻被周圍的掌聲淹沒,她面色難堪,只能尷尬地端起酒杯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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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壽宴的熱鬧依舊持續,但在蘇府高牆外,一襲黑袍的夜燭靜靜站在陰影中,目光透過窗欞,凝視著宴席中的蘇清婉。
她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裡,那熟悉的眉眼和舉止,與記憶中的曦嵐越發重合。他的手指微微收緊,指尖滲出一絲冰冷的妖氣。
“沒有氣息……看來那簪子的封印確實生效。”夜燭低聲自語,語氣中帶著幾分複雜。他的眼神深邃如潭,注視著蘇清婉與賓客周旋的模樣,目光中透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
“究竟是巧合,還是命運的捉弄?”他低聲呢喃,轉身隱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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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漸漸接近尾聲,凌鈞站在蘇府的庭院中,目光冷淡地掃過廳堂的熱鬧場景。他的徒弟宋言和楚璃靜靜跟在他身後,臉上帶著各自不同的神色。
“師父,我們明日就離開蘇府嗎?”宋言低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捨。
凌鈞微微點頭,語氣冷淡:“這裡的事情已經處理完畢,再無留下的必要。”
楚璃看了一眼廳內的蘇清婉,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師父,那個蘇家小姐恐怕又有什麼別的心思吧?她這樣的人,未必真的安分。”
凌鈞並未回答,只是目光深深地看了蘇清婉一眼,隨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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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結束後,蘇清婉獨自回到房間,卸下了一日的疲憊。正當她準備入睡時,窗外忽然吹來一陣冷風,蠟燭的火焰搖曳不定,房間內瀰漫著一絲寒意。
她的心微微一緊,耳邊似乎響起了低低的呢喃聲,那聲音幽遠而詭異:“蘇清婉……聖女曦嵐……我們又見面了。”
蘇清婉猛地睜大眼睛,抬頭望向窗外,卻只看到一片黑暗。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已冷靜下來,卻沒有注意到角落裡一抹淡淡的黑影緩緩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