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人聲鼎沸,叫賣聲此起彼伏,混雜著清晨的陽光和街邊小販的喧嚷,熱鬧中透著一絲煙火氣。蘇清婉抿著唇,心情並不輕鬆,眼神時而微垂。她有意無意地邁步在人群中,帶著小荷走在熱鬧的集市上,希望能借此散散心。
她眼神偶爾掃過街邊的攤位,卻沒什麼興趣。香氣撲鼻的糖炒栗子、晶瑩剔透的桂花糕,她只是淡淡一瞥,目光散漫。小荷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陪著,不時指點著攤位上琳琅滿目的飾物,試圖調動她的興致。
就在此時,蘇清婉察覺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在身旁一閃而過。那是個衣著黑色的男子,神色謹慎,步伐穩健,似乎只是路人匆匆而過,但他的眼神卻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蘇清婉並未察覺到這目光的異樣,而那男子在走遠後,便匆匆穿過小巷,不見了蹤影。
---
那黑衣人急速穿過暗巷,回到一處偏僻的院落中,跪在地上,神色嚴肅地對夜燭稟報道:“王上,方才在集市中屬下見到一位女子,她身上隱隱帶有聖女的氣息。”
夜燭微微抬眼,俊美的面龐上浮現出一抹冷冽的興趣,眉宇間透著些許探究之意:“聖女的氣息?你確定?”
“屬下不敢隱瞞,雖是隱約,但確實是真實的聖女氣息。”黑衣人低聲答道。
夜燭垂眸沉思,片刻後淡淡道:“很好,你可繼續追蹤。若有進一步發現,速來回報。”
---
與此同時,蘇清婉和小荷漫步在集市的一處首飾攤前,目光正無意中停留在一個攤位上。只見一個年紀偏大的大嬸坐在攤後,正興致勃勃地擺弄著一些精緻的簪子,眼角微微上挑,唇邊帶著詭異的笑容。
“這位小姐,瞧瞧這個簪子吧!上好的鑲玉銀簪,戴上就能增添光彩,襯得小姐愈發美豔動人呢!”那大嬸的聲音忽然高了幾分,像是故意讓蘇清婉注意到她。她手上握著一支銀光閃爍的簪子,簪頭鑲嵌著一塊翠色玉石,色澤溫潤,映襯著陽光折射出淡淡的光芒,瞬間吸引了蘇清婉的目光。
蘇清婉盯著那簪子,忍不住上前一步,細細端詳著。她伸手輕輕觸控簪身,觸手微涼,銀飾細膩而光滑。心頭不由得一動,莫名地覺得這簪子透著一股誘人的美感,彷彿將其戴上便會帶來一份奇異的力量。
“真是件好簪子,小姐若喜歡,便買下吧。”小荷在一旁笑著附和,推了推蘇清婉的手。
蘇清婉微微一笑,心中也被這簪子的美麗吸引,便爽快地掏出幾枚碎銀遞給大嬸,接過簪子,利落地將簪子插入髮髻中。
在簪子入發的瞬間,一絲細微的寒意從簪子上傳來,迅速在她全身蔓延,彷彿將她周身的氣息籠罩。她只覺頭頂微微一涼,卻未多想,輕輕撫了撫簪子,嘴角含笑。
攤後那大嬸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滿意,眼角微微揚起,嘴角的笑意愈發陰冷。她微微一頷首,隨即便從人群中消失無蹤,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
夜色如墨,沉沉地籠罩在古老而擁擠的集市上,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炊煙和人群的喧嚷聲。夜燭披著一襲墨黑長袍,面色冷峻,彷彿從夜色中走出,步伐沉穩而無聲,身影與四周的黑暗融為一體。他微微抬眼,冷冽的目光如鷹隼般掠過熙攘的人流,逐一掃視著四周。
燈籠的光在他臉龐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影子,眼神如潭水般深邃,帶著一絲淡淡的寒意。人群在他身旁自動散開,像是本能地感受到他身上不容侵犯的氣息。
忽然,前方一道輕巧的身影從擁擠的人群中走過,一抹熟悉的輪廓在朦朧燈火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清晰。夜燭的目光微微一滯,那張側臉在他眼中留下了清晰的印象——白皙的肌膚,清冷的神情,微微蹙起的眉宇,恍惚間與千年前的聖女曦嵐重疊起來。她的長髮在肩上輕輕飄動,隨著步伐柔和地起伏,宛若一縷靜夜中的月光。
夜燭站在遠處,目光炯炯,鎖定著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心頭掠過一絲說不清的情緒。他的眉微微皺起,試圖捕捉那絲聖女的氣息,但無論如何感知,四周只有普通的人氣與市井煙火,聖女的氣息竟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從未存在過。
他心中疑慮叢生,眉宇間的寒意卻未曾退去。這個女子的面容,分明與千年前的聖女如出一轍,而氣息卻被隔絕得如此徹底,實在詭異。他注視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目光冷靜卻深邃,心底暗自思忖。
“既然如此,不妨留下來多觀察幾日。”他低聲呢喃,聲音如同夜風般輕柔,卻帶著一絲決然。
---
夜燭隨即安排人手打探蘇清婉的身份和近況,幾經探聽後得知她曾遭妖物侵擾,於是喚來了夢璃。夢璃身姿婀娜,步入房間時帶著淡淡的微笑,眼神含著一絲挑釁與試探。
夜燭冷冷地注視著她,語氣淡然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你可知蘇府二小姐的底細?她似曾被妖物纏身,而她的容貌,與你所尋找的聖女極為相似。”
夢璃微微一笑,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不屑,裝作漫不經心地說道:“王上多慮了,那蘇家小姐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或許容貌有幾分相似,至於妖物侵擾……只是妖物無意而為罷了。”
夜燭的目光冷冷地在她臉上停留片刻,似在審視她的每一個表情,片刻後才微微點頭,淡淡道:“希望如此。”
夢璃神情恭順地低下頭,眼中卻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得意,她的任務已完成得天衣無縫。
---
翌日,陽光透過薄雲灑在蘇府寬廣的庭院中,光線斑駁地映照在青石板上,溫暖而明亮。庭院四周張燈結綵,紅燈籠高高掛起,隨風微微晃動,彷彿在和周圍的花草樹木一同慶祝。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花香與香料的氣息,彷彿每一朵盛開的花都在為這場壽宴綻放出最盛大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