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如一陣冰冷的暗影,殺戮盡興後悄然回到病房。他身上那股濃烈的血腥與肅殺氣息,仿若實質的霧氣般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病房裡,季柯原本正蜷縮在角落,心跳因恐懼而急劇加速。但當看到霜的瞬間,她硬是擠出一絲討好的笑容,眼神中卻難掩深深的忌憚。
季柯小心翼翼地靠近霜,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與諂媚:“您回來了,我一直在等您。白天那些醫護人員很麻煩,但只要有我在,我就絕對不會讓他們傷到您一分一毫。而且,我一定會想盡辦法替您找出那個傷害您的傢伙。”
霜微微抬起頭,眼神冷漠而又帶著一絲玩味,他上下打量著季柯,心中雖對她的話半信半疑,不過今夜的“狩獵”確實讓他已經“飽腹”,此刻倒也不介意留著這個主動湊上來的“狗腿”,權當是無聊時的消遣。他輕啟嘴唇,聲音冰冷得如同寒夜的風:“你叫什麼名字?”
季柯聽到這話,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彷彿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連忙用更加諂媚的語調說道:“我叫 3 號,您叫我小三就好……”說話間,她的身體微微前傾,姿態放得極低,就像一隻搖尾乞憐的小動物,試圖用這種卑微的姿態來換取霜的一絲信任與庇護。
霜面無表情地聽著季柯的話,那雙眼眸猶如深邃的幽潭,波瀾不驚,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對“小三”這個名字似乎毫不在意,彷彿世間諸事皆難以觸動他冰冷的內心。
他的目光落在季柯身上,如同審視著一件無足輕重的物件,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地說道:“3 號,給你一夜時間去查,明晚我要知曉傷害我肉體的幕後黑手究竟是誰,若辦不到……”言下之意,不言而喻,空氣中彷彿都凝結起了一層冰霜。
季柯哪敢有半分遲疑,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忙不迭地應承下來:“霜大人放心,我定會全力以赴。”可她心中卻另有一番思量,深知若想在這險象環生的環境中求得生機,就必須從霜這裡挖掘出更多秘密。
於是,她壯著膽子問道:“霜大人,您平時夜裡甦醒,都會做些什麼呀?”季柯儘量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輕柔而又充滿好奇,眼睛還時不時偷偷觀察霜的表情。
霜像是聽到了一個極為愚蠢的問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滿是嘲諷與戲謔,他凝視著季柯,緩緩開口:“自然是狩獵,像你這般新來的獵物,便是我夜間最好的消遣。”
說罷,他抬起手,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牆壁,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彷彿在向季柯展示他的力量與無情。
季柯微微顫抖了一下,但仍硬著頭皮繼續問道:“霜大人,那這狩獵的規則是什麼?是不是隻要避開您就能活下去?”她的眼睛緊緊盯著霜,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線索。
霜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規則?弱者沒有資格談規則。在這黑暗的夜裡,我就是規則。至於避開我?你們這些螻蟻,又能逃到哪裡去?”他邁著緩慢而沉重的步伐,在病房裡踱步,每一步都彷彿踏在季柯的心尖上。
季柯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又問道:“霜大人,有沒有人曾經成功從您手中逃脫過?”她的聲音已經帶著一絲絕望的顫抖。
霜突然停下腳步,轉頭死死地盯著季柯,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殘忍的愉悅:“逃脫?從未有過。那些妄圖逃跑的,只會讓我更加興奮,他們的掙扎不過是徒勞,最終都將成為我的盤中餐。”
季柯嚥了咽口水,鼓起勇氣再問:“霜大人,您如此強大,定有非凡的來歷,能否告知小的一二?”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敬畏與期待,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縮。
霜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猶如寒刀出鞘,他猛地靠近季柯,身上散發的寒意讓季柯的呼吸都幾乎凝結。“你這螻蟻,竟妄圖窺探我的來歷,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壓迫感,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
季柯臉色煞白如紙,急忙擺手解釋:“大人恕罪,小的只是好奇,絕無冒犯之意。大人的強大讓小的驚歎,只覺得大人定是來自神秘而偉大的地方,小的只是想多瞭解大人,以便更好地為大人效力。”她的雙腿發軟,若不是靠著牆壁,恐怕早已癱倒在地。
霜直起身子,冷冷地看著季柯,沉默片刻後說道:“我的事,不是你能想象的。你只需做好自已的事,否則,你可以現在就死!”他轉身背對著季柯,不再看她那驚恐的模樣,心中卻在思索這季柯如此追問的目的,是單純的好奇,還是背後有他人指使。
季柯被霜那瞬間爆發的森冷氣場震得噤若寒蟬,臉上的諂媚笑容都險些僵住,忙不迭地把到了嘴邊的其他問題一股腦兒嚥了回去,不敢再繼續追問。
她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眼神中滿是敬畏與惶恐,身體微微前傾,姿態愈發謙卑地諂媚說道:“那大人您今晚歷經諸多,定是累了吧。這病房雖簡陋,卻也能暫作休憩之所,您且安心休息。
我就在一旁守著,有任何需要,您只需輕輕喚我一聲,我便會立刻前來侍奉。”季柯的聲音輕柔得如同涓涓細流,極力討好著霜,試圖化解剛剛觸怒他所帶來的危機。
霜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彷彿能穿透她的靈魂,隨後一言不發地轉身,朝著病房裡那張破舊的病床走去。
他的每一步都帶著一種疏離,衣袂在微弱的光線中輕輕擺動。走到床邊,霜緩緩躺下,床鋪發出一陣輕微的嘎吱聲,彷彿在承受著某種巨大的壓力。
季柯站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眼睛緊緊盯著霜的一舉一動,直到確定霜似乎漸漸放鬆下來,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可身體依舊緊繃著,時刻準備著響應霜的召喚。
還好霜沒有再為難季柯,他只是冷冷地閉上雙眼,便不再有任何動作。季柯如蒙大赦,卻也不敢有絲毫懈怠,她輕手輕腳地挪到房間的角落裡,緩緩蹲下身子,將自已緊緊地蜷縮起來。她的雙臂環抱住雙腿,下巴抵在膝蓋上,眼睛警惕地盯著霜所在的病床方向。
病房裡一片死寂,只有季柯輕微的呼吸聲在空氣中迴盪。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霜那冷酷無情的面容和血腥的話語,每一個細節都如同鋒利的刀刃,一下一下地割扯著她脆弱的神經。
時間彷彿變得無比漫長,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季柯的心上重重地捶打。她努力讓自已保持清醒,眼睛因為長時間未合而佈滿血絲,酸澀難忍,但她不敢睡去,生怕在睡夢中遭遇不測。
終於,第一縷陽光如絲縷般透過窗戶的縫隙,艱難地鑽進了這間陰暗的病房。那微弱的光線在黑暗中逐漸蔓延開來,像是在宣告著白晝的降臨。就在這時,霜猛然睜開眼睛,那原本深邃而冰冷的眼眸中,此刻再次被怨毒的神情所充斥。
季柯心中一緊,她知道,夜晚那個冷酷的“霜”已經悄然離開了,取而代之的是這個充滿仇恨與痛苦的白天的他。季柯緩緩站起身來,身體因為長時間蜷縮而有些麻木,她小心翼翼地朝著霜靠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白天的他,心中滿是忐忑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