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猛然熄滅,又驟然燃起。
搖搖晃晃,最終平靜的散發著紅暈的光芒。
鏈蛇軟劍哧哧的回收。
紫女嫋嫋的從屏風之後走出。
紫色長髮於後側散落,雲鬢以三銀簪挽起,淡紫色裹胸及下襬,露出修長窈窕的身姿。
一雙赤腳,纖纖而白嫩。
輕步搖曳, 身姿窈窕娉婷, 纖腰似柳舞輕盈。
她香肩微露, 似玉削成。
雙腿如玉,筆直而勻稱,就像兩根亭亭玉立的玉竹,精緻而優美。
嘴角含笑,眼眉上挑。
“怎麼會是你——”兀鷲雙眸震驚,頗為意外。
“看樣子,兀鷲先生似乎很失望啊。”紫女嫵媚的一笑,款款走了兩步,目光戲謔的看著兀鷲,說道:“整個紫蘭軒都是我的,我出現在這裡,不應該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麼?”
“還是說,兀鷲先生覺得應該是誰?”
兀鷲眸光瞬間變的陰沉起來。
壓低著身子,單手反握劍柄,“看來,你早就知道我會來。”
紫女咯咯一笑,隨後正色的看著他:“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兀鷲先生不問自來,深夜闖入我這紫蘭軒,到底是來找什麼東西?”
“我這紫蘭軒除了姑娘,還是姑娘。”
“兀鷲先生,總不至於告訴我,是來找姑娘的吧?”
兀鷲冷冷一笑,“有些事,我勸紫女姑娘還是不知道的為好,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紫女看了他一眼,“這麼說,是姬大將軍讓你來的?”
兀鷲抬起自已的頭顱,說道:“得罪大將軍,並不是什麼愉快的事。”
紫女卻是嘴角一笑道:“看來,兀鷲先生是擅自行事啊!”
兀鷲頓然意識到自已似乎話多了。
眸光之中一道殺意閃過。
下一刻。
他縱身一躍,朝著紫女砍了過去。
紫女抬手格擋。
兩劍相撞,發出嗤嗤的火花。
鏈蛇軟劍卻是瞬間拉長,劍頭猛的一下朝著兀鷲的脖子刺了過去。
兀鷲借力反退。
鏈蛇軟劍嗖嗖嗖的在空中穿梭。
兀鷲噹噹的擋了幾下。
嗖嗖——
嗤嗤——
鏈蛇軟劍游龍狂舞一般,朝著兀鷲籠罩過去。
到處都是鱗片的劍光。
兀鷲盡力的格擋,但很快就落入了下風,招式變的凌亂了起來。
紫女當即抓住了一個機會。
一劍刺出。
嗤啦——
兀鷲手中的劍被打落飛出。
他捂著自已的胳膊,臉上滿是不甘的看著紫女。
抬手一揮。
袖中的短弩嗖嗖嗖的射出。
紫女手中的鏈蛇軟劍隨意一揮,面前形成了一圈一圈的劍盾。
叮叮叮——
短弩箭矢紛紛擊飛。
只是再看兀鷲,他已經趁著這瞬息時間,跳窗而逃。
紫女靜靜娉娉的立於原地,沒有去追。
一方面是追不上,二方面追到了也無用,三方面是自已僅裹著這麼一點紫色紗條去追也很不妥帖。
這個時候,一個女子從屏風後走出。
素淨的臉,精緻的五官,眼神平靜,卻猶如脈脈秋水。
她身著青綠色的素紗包裹身軀。
手中握著一顆紅色的鵝卵寶石,貼在自已的胸口。
聲音輕柔細膩,又如泉水般清澈脆耳,說道:“還好姐姐你回來的及時,發現了他……就是不知道他如此深夜前來,到底是為了尋找什麼。”
紫女柳眉微蹙。
看向女子握著的那顆寶石。
難道他是在找這一顆寶石?
————
————
紫蘭軒外的一個屋頂之上。
墨鴉將所有的經過都盡收眼底。
很明顯。
兀鷲的確是有自已的小算盤,而且很明顯是在找一個任務之外的東西。
說他有異心,一點都不為過。
因為在大將軍府,有自已的私心,那就是有了異心。
只不過此時的墨鴉,相比這個,他更想知道,兀鷲到底是在找什麼。
而這東西,與紫蘭軒又有什麼關係。
————
————
一夜喧鬧。
當太陽的光灑照在天地之間。
萬丈金色的光芒,似要把人眼都給燙穿。
老桂樹下。
無數的光斑透過縫隙灑落在眾人身上。
在里長牽頭之下,大傢伙都東拼西湊的給弄了一些薄板。
又讓陶木匠領頭,帶著懂一些木工的人,力求以最快的速度把棺材打起來。
讓死者儘快入土為安。
至於兇手——
儘管已經讓人去報官。
但所有人都心中很清楚。
沒用。
在這亂世,遇到這種事,老百姓只能自認倒黴。
因為所有的法律法規,都是貴族制定的。
都是為了維護貴族利益而誕生的。
能有“高人”將這幾個黑衣殺手的屍體留下,就已經算是大仇得報了。
至於背後的原因和背後的人。
想都不敢想。
嬴治和驚鯢,牽著琢玉和懷吉的手,從石板路緩緩的走來。
金輝輕繞。
村民們紛紛讓開了一條路。
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幾分悲痛和憐憫的看著琢玉和懷吉。
一夜十三口人。
這是僅剩下的兩個遺孤。
“阿媽——”
琢玉一聲嘶喊,整個人都撲了出去。
看這悲痛的模樣。
不少的長輩子都是默默的擦拭眼角的眼淚。
懷吉此時渾身僵直,淚如雨下,下顎顫動,牙齒噠噠噠的發出聲音。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慢慢的挪動。
當走到白羊和阿爺、阿奶身邊的時候。
直接暈了過去。
好在驚鯢就在身旁,手疾眼快,一手將其摟住。
看嬴治微微點頭之後,抱著就朝著小院走去。
“去病,琢玉和懷吉這兩個孩子,可能這兩日,就勞煩你和婆婆照看一下。”
“至於以後怎麼辦,待下葬後,我和鄉親們商量一下。”
“看能不能百家養。”
“再怎麼也不能讓兩個孩子……”
里長上前嘆著氣對嬴治說著,目光看著哭得撕心裂肺的琢玉,也是一陣揪心的難受。
“季伯,不用這麼麻煩——”
“琢玉和懷吉都是懂事的孩子,以後就讓他們跟著我吧。”
“桂花嫂和羊爺泉下有知,應該也會欣慰些。”
里長雙目通紅,認真的看了一眼嬴治。
見嬴治一臉真誠,沒有作假的意思。
發自內心的感慨萬千。
重重的在嬴治肩膀上一拍,說道:
“好,好……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
“你放心,我知你和婆婆也不是很寬裕,到時候我讓每家每戶都湊一點。”
“再怎麼樣,這倆孩子也是我們十香裡的崽。”
“每家省一口還是可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