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眠再次回到傅修瑾病房的時候,傅修瑾不在。
問了護士站的護士,才知道他出去了。
林眠問:“哪兒去了?”
剛說完,就聽傅修瑾在她身後說:“這麼關心我?”
他完好的一隻手晃了晃手機:“樓道打了個電話。”
“和媽說了,最近出差,不過去了。”
林眠哦了一聲。
傅修瑾半擁著她往病房走,“不高興?”
“沒有。”
“今天中午有沒有想吃的,我回去給你做。”
“紅燒排骨。”
“煮湯吧。”
“你受了傷,不宜吃辣。”
傅修瑾睨她:“你長本事了?”
林眠笑了笑:“和你學的。”
這幾天林眠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彷彿有人看著她,可她抬頭時,卻沒看見。
有時候她睡著了,總感覺有一股惡意的目光在身上梭巡。
醒來發怔時,傅修瑾正微笑的望著她:“眠眠,你總算醒了。”
那溫和的目光,和夢中那股陰冷一點搭不上邊。
林眠懷疑是不是自已懷孕了,所以,才疑神疑鬼的。
都說孕婦情緒一陣一陣的,於是也沒放在心上。
不過,還是多加註意了些。
在她做好決定之前,免得意外發生。
林眠之所以糾結在於,她一方面覺得傅修瑾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另一方面則是,若是孩子真的生下來,她要怎麼面對她。
她不足夠愛她。
因為不愛傅修瑾。
自然無法愛屋及烏。
可能是這種對未來的擔憂,導致她注意力都不太集中。
中午來時,剛好撞見傅修瑾在打電話,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傅修瑾意味不明的抬頭看她一眼,然後笑了一聲,“知道了。”
林眠過去把保溫盒中的飯拿出來。
沒敢和家裡人講,所以都是她的手藝。
傅修瑾還是同樣的挑挑揀揀。
他這人看似脾氣好,實則挑剔得不行。
他挑也不是動筷子去撥拉,而是淺淡的看一眼。
沒太多的情緒。
但你就是可以看出他在不滿意。
照舊說了幾句話,然後傅修瑾就處理事情去了。
林眠收了東西準備回家再過來。
走到大廳的時候,卻被人撞了一下。
不重。
腳下滑了一下。
還沒站穩。
無錯書吧也就是當時,後面跑過來一群小孩。
橫衝直撞的過來。
林眠眼疾手快的扶住柱子。
沒摔下去。
東西卻噼裡啪啦的掉了一地。
聽起來驚心動魄。
也是這一瞬。
林眠竟然有些慶幸,倒在地上的不是自已。
也許是這麼多年下來,她不再像年輕時那麼能狠下心來。
那人連連道歉。
然後離開了。
林眠收起東西,往醫院外面走。
傅修瑾正站在樓上。
那人給他打了電話。
說是沒成功。
傅修瑾冷笑一聲:“蠢東西。”
他只是叫他去去嚇一下她。結果。
也不知是不是流年不順。
竟差點出了差錯。
那日他剛好聽到林眠和陳青城的談話。
一開始是震驚。
竟然懷孕了。
傅修瑾承認一開始他是非常驚喜。
可驚喜之後。
就生出懷疑。
林眠懷孕了。
第一個講的,竟然是陳青城。
他怎麼配。
懷疑一旦生出,就不斷生根發芽。
傅修瑾想到兩人之間的曖昧。
甚至聯想到。
三個多月。
三個多月前的某一晚。
林眠沒有回家。
還撒了謊。
是他生日的那天。
無怪傅修瑾一想就聯想到這件事情。
實在是印象深刻。
彷彿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
立刻派人去查。
正好今天出了結果。
果真,那晚他們住在一起。
在那個小破屋裡。
傅修瑾只覺得有一股力量彷彿要把他撕裂了。
一時間,竟如同惡鬼一般低沉的笑出聲來。
還想走。
想走。
他就看看,他們誰能走。
傅修瑾腦中有個計劃逐漸形成了。
這場風暴。
不該只有他一個人受著。
林眠走後不久。
傅修瑾去了陳青城的病房。
語調溫和,舉止有禮。
陳青城沒理他。
他甚至好脾氣的自已坐了下來。
“最近身體恢復的怎麼樣?”
陳青城沒說話,眼皮子都沒抬。
“眠眠給你請的護工,好用嗎?”
他總算睜開了眼。
傅修瑾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痛快,反而心中窩著一股火,像是火燒火燎。
果然是。
彼此都情深意重。
傅修瑾的笑意愈深。
“託你的福,死不了。”
“那就好,你要真死了,我還真有些為難。”傅修瑾皺了皺眉:“畢竟,活人怎麼搶得過死人。你說對嗎?”
“活著好,要長久的活著。”
只有長久的活著,才能長久的體會,這鈍刀子刺入身體的疼痛。
“有什麼事,開門見山吧。”
“你和眠眠說了嗎?”
陳青城冷笑一聲。
“說了又如何?”
傅修瑾嘆了一口氣。
“就是有點為難,但也不是沒有辦法。畢竟,那日來,我就和眠眠報備了。現在,林先生也認罪了。要推到我頭上,恐怕有點難。”
“你就是想說這些?”
“那我知道了,門在那兒,請便,不送了。”
“你看,你這人就是著急。但凡你能沉得住氣一點,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地步。”
陳青城冷冷的看著他。
傅修瑾也不生氣,甚至還笑了笑:“最近你和林眠的事情鬧得不小。我岳父林先生也是為了給我一個交代,才找了人對你動手。”
傅修瑾看他一眼,又不緊不慢的開口:“說來,還是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