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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他跛了一條腿,再加上面對人數不少。

很快,陳青城就露出疲態。

這疲態一出,就被那人群抓著破綻一頓猛捶。

身上掛了彩,唇角也露出斑駁血漬,唯有一雙眼,還是那般波瀾不驚,又冷又硬。

傅修瑾就半靠在牆上抽菸,一身昂貴的大衣蹭著背後斑駁的牆。

他彷彿絲毫沒有感覺,望著戰場一會兒冷笑,一會兒扯唇。

等到那群人把人揍完。

這才慢騰騰的走過去。

他一走過去,那群人立刻住了手。

倒不是認識傅修瑾,而是那一身一眼就瞧出的昂貴衣服。

以及那散漫的態度。

雖是笑著,可眼中的笑意卻讓人不寒而慄,平添出幾分迫人來。

幾人忍不住往後退。

反應過來之後,覺得可笑。

興許是方才一個瘸子,卻打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讓他們好幾個人遭了殃。

現在忽然又出現這麼一個人,所以情緒上本能的怯了。

他們怕什麼,反正有這麼多人。

就算是方才那個瘸子,打架厲害又如何,現在還不是被打得躺在地上,如同死狗。

“你是什麼人?你想幹什麼?”

一群人目光中滿是警惕。

傅修瑾趕緊抬起手,唇角溫和的笑了笑,嗓音動人:“別擔心,我不和你們搶活。”

雖是這般,可腳步沒有停下。

緩慢的,從容的一步步朝地上的陳青城走來。

陳青城半靠在地上,臉上,衣服上,乃至於那雙乾淨的鞋上,也沾滿了血跡。

看起來觸目驚心。

他一動不動的伏在地上,看樣子像是快要死了。

可傅修瑾知道他沒有,況且,他也不會讓他死得這麼便宜。

都還沒物盡其用。

現在死了,豈不是永遠的留在林眠的心裡了。

想得美。

正想著,那人微微偏過頭。

對著他的視線,迎了上來。

那目光冷漠的讓在場的人一滯,當然不包括傅修瑾。

不過若非陳青城是他的對手,他對這樣的人可能還真會有幾分欣賞。

瞧瞧這地上趴下的人,都是他一個人的功勞。

怪不得這群人動了火。

他之所以提前過來,也是因為這群人下手沒個輕重。

他這岳父能力不行也就算了,三四天才找到人,連帶著找的打手也不行。

真要壞了他的事。

傅修瑾眼中一冷。

瞧在那群人眼中卻像是挑釁。

這個人身上的氣息,怎麼看,都像來者不善。

“停下,再不停我們就不客氣了。”

傅修瑾聞言腳步也不頓,那群人立刻半包圍走了上來。

“小子,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傅修瑾挑眉笑了笑:“我都說了我不是多管閒事的。”

“倒是你們下手這麼重,可是受了旁人的意?”

那人想起金主再三交代可別打死了。

他們當時心中也是有一股惡氣,再加上,到時候就算人出了事,也可以推到別人買兇身上。

就算死,也得拉個人墊背。

畢竟這群有錢人都又蠢又該死。

那人也蠢,和他不是現金交易,而是轉賬。

真是愚不可及。

這才增長了他的囂張氣焰。

傅修瑾只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彎道。

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

那般的輕蔑讓領頭那個人越發生氣,甚至都沒招呼,就出了手。

該給他一個教訓。

免得他什麼人都敢惹。

他並未打招呼的突然一擊打了出去。

可傅修瑾明明沒有瞧著他,卻像是多長了幾個眼睛。

幾乎是在他出手的瞬間,捏住了他的拳。

一觸即發。

兩邊人馬打了起來。

這群人本就是烏合之眾,空有幾分蠻力卻不持久。

很快就在傅修瑾面前敗下陣來。

那領頭的人更是被傅修瑾捏著脖子扔到地上去。

如此兇殘,讓幾個人都退後了半步。

警惕的看著他。

看著他走到陳青城面前。

傅修瑾見狀皺了皺眉:“都說了,我不是來多管閒事的。”

非要,對他動手。

傅修瑾盯著地上的那團物體看了會兒,似乎在找哪裡下手,這才伸出腳踢了踢他的肩。

“還活著?”

陳青城被踢的輕咳一聲。

可這樣輕微的咳嗽都牽動了他的肺腑。

內裡是一陣火燒火燎的痛。

眼中卻冷漠的很。

他緩緩地坐了起來。

動作極慢。

每一次牽動都是對他的一種折磨。

可他還是坐起來了。

半靠在發黴發潮的牆上,有一股腐爛的氣息。

他半閉著眼,對傅修瑾沒有絲毫的動容。

更沒有感謝。

好歹是他來了,他才沒有挨更重的揍。

傅修瑾挑了挑眉。

過了一會兒,才聽陳青城用氣音說:“你想要什麼?”

他的聲音像是被磨砂刮過,像是殘破老舊的風箱。

傅修瑾笑了一聲:“怎麼不覺得我是來救你的。”

陳青城又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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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子,有幾分眼熟。

和林眠如出一轍。

一樣的,礙眼至極。

彷彿不經意間,傅修瑾踢到了陳青城的瘸腿。

那是他的弱點,那群人自然重點攻擊。

眼下已經受了二次傷害。

陳青城額頂的青筋狠狠的跳動兩下。

然後睜開了眼。

又狠又戾。

對嘛,這才是狗該看人的樣子。

傅修瑾緩緩蹲了下來。

笑著伸出手,摁在他的斷腿上:“痛嗎?”

陳青城不語。

薄薄的唇緊抿著。

他微微靠近他,對他說:“我當然想要,你最重要的人。”

說完,傅修瑾笑了笑。

也正是這個時候,後面那群人拿著棍子湧了上來。

二月初的時候,天氣雖然開始回暖,可下小雨的時候依舊冷得凍人。

傅修瑾半抬起頭望著天空,“下雨了呀。”

“你還記不記得,那個雨夜。”

陳青城忽然抬頭看他。

聽他說:“對,就是你這條腿瘸的那個夜晚。”

傅修瑾的表情說不出的愉悅。

像是在回味著什麼。

那天他也像現在一樣,冷眼旁觀。

儘管。

他朋友和他說,這樣的場景不適合他去,萬一出現什麼意外。

總會惹人懷疑。

可傅修瑾還是去了。

這樣的場景,還是自已看著比較痛快。

“怪就怪你拿走了不該屬於你的東西。”傅修瑾的眼神漸漸涼了下去。

“現在,我要拿回來了。”他的話,像是在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