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楚菘藍就起來敲門。
“破門還敲。”
看著遲行逸好像也沒休息好的樣子,楚菘藍自顧自走進去找張凳子坐下,兩隻手托腮呈沉思狀,“我昨晚一夜沒睡,想了很久,該怎麼教你,門派武功皆不可外傳,要麼,你拜我為師?”
遲行逸沒搭話,順手把門用力甩上。
“你也說這門破了,弄壞了晚上要漏風的。”又思索了一會接著說,“我一定要知道那日的人是誰,別說教你武功了...但就怕被我師父知道了...”
“你師父。”
“宋知鶴啊,你們應該認識吧。”
“...”天塌下來都面不改色冷漠的面容也難免洩露一絲破綻。
楚菘藍連連點頭,“就是...如果我師父問起,你能不能說你是我收的徒弟我才傳授於你的...”說完雙手合十拜了拜。
“我不想,就遇不上。”
好像也行。
實在不行就說他威脅我的,我打也過不過,跑也跑不掉,哪能反抗。
楚菘藍心裡悄悄想。
為了儘快得到訊息,立刻就教起來,先奮筆疾書把心法都默出來,單啟端著茶杯在旁邊一直勸說郡主多喝點水。楚菘藍一頭扎進可能剖開真相的期盼中,頭一次對待嘆心決這般用心。
整整一個時辰才默完,順手接過單啟捧著的茶杯喝了一口才想起問,“哪來的茶水?”
“山下十幾裡地外有個小鎮。”單啟回著話還瞥了眼正拿著自家郡主辛苦默出的心法看的遲行逸,實也不是常人,這地方連他都覺得破舊無比,床榻就兩塊木板,雖然郡主沒什麼太嬌貴的習慣,野外也宿得,就是沒吃沒喝的,看他也不像方便隨時去買吃食的樣子,難不成這人武功已經高到辟穀的境界了。
真貼心!楚菘藍咕咚咕咚灌了好幾杯。
雖然嘮叨一些倒也各有各的好處,跟單隱一道兩人時常狀況百出,上回兩人看街上水洩不通圍滿了人,爬樹上看人熱鬧,下來包袱早不知被哪個賊人偷走,氣得她追著單隱打,鬧著你追我趕跑兩條街肚子更餓了,一摸就單隱身上還剩點碎銀子,晚上還得住客棧,餓得沒辦法,單隱進店跟老闆好說歹說把店裡所有活都做了,跑堂洗盤子打掃房間都幹,老闆看他們年紀輕輕相貌堂堂飯都沒得吃大發善心才賞了他們一頓晚飯吃。
單啟看見郡主表情有些變換,還沒等楚菘藍講些什麼,遲行逸看了幾眼就地便練了起來,前七層對他來講太過簡單,不過須臾便已掌握。
楚菘藍吃驚地看看心法,又看看面無表情好像無事發生的遲行逸,不敢相信自已練了這麼久,這才約莫半炷香時間。
“你...可以了?”
遲行逸點頭。
“好,好,我先給你示範一下第八層。”
兩人又用擊掌的方式,楚菘藍運起功來。
遲行逸收回手也練起來,但怪了,不知為何始終無法凝聚真氣,從清晨到傍晚中途絲毫沒有歇息,餓得肚子一直叫。
單啟連忙把早就買好的吃食奉上,“郡主,快吃點東西,別餓壞了。”
楚菘藍瞥了遲行逸一眼,得到他點頭才趕快開啟食盒大快朵頤起來,還一邊招呼單啟和遲行逸一起吃。
“郡主吃吧,我已吃過餅了。”
“我不餓。”
說完又眼睛一閉當他們不存在。
懶得管別人了,餓得頭暈眼花只知道不停往嘴裡塞,“我想了想,是不是因為前七層你學得太快了,得給點時間讓身體接受。”
遲行逸施捨般掀起眼皮,“還郡主,吃完飯再說話。”
楚菘藍氣結,不就仗著武功高嗎,真把自已當盤菜了。
不知道是自已本來就對嘆心訣掌控力不夠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後面幾日換了好幾次方法都沒有進展,甚至已經努力回想當初師父教導她的一點一滴,一字不差地複述出來,還是不行,讓她很是洩氣。
這荒郊野嶺人也沒有,每天不是對著單啟大眼瞪小眼就是受那人的氣,越想越氣,對著地上的草一頓亂拔,拔得這一小塊地都禿了。
“郡主——吃飯啦。”
立刻扔下手裡的草飛奔回去,也只有吃飯還稍微有點樂趣了。
要不回霧靈一趟,自已再多修煉修煉,這天下第一這麼厲害,怎麼就是教不會呢。
於是試探性地發問,“你那...”
“我會...”
兩人同時開口。
“你說你說。”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正合心意。
“好好好,我也正想回師父那再精進一下,就是你那個...下次發作是什麼時候?”
“三個月。”
原來這裡是...“你把這裡當作...不怕有仇家尋來或者誰發現...”
遲行逸挑起一邊眉毛,“你還活著是你武功高強?”
真不該多餘這一句,楚菘藍在心裡把他千刀萬剮第一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