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他那陰沉的面色彷彿能凝出實質的寒霜。

周身更是散發出低氣壓，讓周遭之人都下意識地和他拉開距離、噤若寒蟬。

轉瞬之間，卻像是被春日暖陽輕柔拂過，面色陡然一改，他竟是笑容滿面，那燦爛的笑容猶如破開雲層的日光，耀眼而熱忱。

他大步流星地朝著陸凡走近，每一步都帶著毫不掩飾的急切與欣賞，猶似縮地成寸，每一步都在縮短天空與大地的距離。

待到了近前，他才微微抬眼，眼底擁著濃濃欣賞，目光如品鑑稀世珍寶般在陸凡身上來回掃視，更是不吝誇讚道：“哈哈，好好好！小友年紀輕輕便有這般身手、沉穩內斂的氣度，還有那臨危不懼的果敢，當真是世間罕有！如此良才，我想宗門見了定然會十分滿意！小友，怎麼樣？我方才那般嚴肅，現下又這般熱忱，是不是體驗了一把變臉如翻書？哈哈哈……”

說著，又爽朗大笑起來，笑聲迴盪在四周，引得旁人紛紛側目。

話到此處，陸凡確實是愣住了，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仿若被一道從天而降的定身咒擊中，雙腳像是生了根，釘在原地無法挪動分毫；腦袋裡也似有一群飛鳥轟然驚起，亂糟糟地攪成一團，思緒陷入了短暫的混沌。

原本滿心都在思量著如何巧妙化解端木雲海之前的刁難與質疑，預想過無數種劍拔弩張、唇槍舌劍的交鋒場景，為此繃緊了每一根神經，做好了全力應對的準備。

卻沒料到，畫風轉變之快，極其突然，恰似六月的天、孩子的臉，前一刻暴雨傾盆，下一刻便晴空萬里。

陸凡眨巴了幾下眼睛，嘴唇微微顫動，幾次開合卻沒能吐出半個字來，那副手足無措、滿臉懵懂的模樣，落在旁人眼裡，透著幾分質樸的憨態。

半晌。

陸凡才緩過神來，倉促地拱手行了一禮，臉上泛起一絲羞赧的紅暈，結結巴巴地說道：“端木……端木城主，晚輩著實受寵若驚，方才不過是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哪擔得起這般高的讚譽。”

緩了口氣，他又接著問道：“只是，城主所言宗門，晚輩此前一心沉醉於修行，鮮少接觸宗門諸事，還望城主能詳細說一說。”

端木雲海笑意盈盈，再度上前一步，重重地拍了拍陸凡的肩膀，朗聲道：“小友有所不知，所謂宗門，乃是這東玄大陸，甚至這南明星上威名赫赫、如雷貫耳的唯一宗門！傳承千年之久，底蘊深厚得超乎想象，宗內積攢的各種絕學精妙絕倫、玄奧非常，從基礎劍訣到頂尖的上乘劍典，亦或其他法門，一應俱全。歷代以來，宗門之中出過無數威名遠揚、震撼乾坤的大能之士，跺跺腳便能讓這東玄大陸，乃至南明星顫上三顫！”

說到此處，他微微一頓，眼神愈發熾熱，像是燃起了兩簇熊熊火焰：“不僅如此，門中師長無一不是德高望重、修為通天徹地的人物，對待門下晚輩關懷備至，只要你心懷向道之志、展露不凡天賦，他們定會毫無保留，傾囊相授上乘功法、修煉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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