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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難以想象

聽舒途這麼說,其他旅人不由得開始交頭接耳。

誰也不相信這個詭案會如此簡單就能破案。

就連詹姆斯.布朗自已也慫了。

冷靜下來之後,他也意識到自已的結論過於草率。

如果這個莊園裡自始至終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死者,一個是兇手,那還算什麼詭案?

斯威普管家又何必給出72小時的破案時間?

關鍵是詹姆斯.布朗也害怕自已的結論出錯,不知道會引來什麼樣的懲罰。

以斯威普管家之前的心狠手辣來看,指認兇手錯誤恐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但是詹姆斯.布朗也不願意輕易認錯,他嘴硬道:“為了完美破案,我們還需要蒐集更多證據!走,去他之前藏身的房間看看!”

不得不承認,詹姆斯.布朗雖然結論草率,但是過程中思路還是清晰的。

如果不是有了詭案這個先決定義,暗示這個案件並不簡單,就算是舒途也難免要懷疑老僕人是兇手。

事實上如果排除了少爺自殺,以及鬼怪作祟之後,老僕人作為莊園裡唯一的活人,並非完全沒有嫌疑。

舒途也認為很有必要去看看老僕人之前躲藏的房間,尋找更多的線索。

就在他緊跟在眾人身後走進右翼走廊的時候,『獵人』的敏感讓他感覺到有一道目光正在背後注視著自已。

他立刻回頭,只見身後是一個面板偏黑的亞裔中年旅人。

這個中年旅人一直非常低調地跟著大家行動,自始至終沒有什麼亮眼的表現。

舒途甚至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中年旅人眼見舒途轉過頭來看著自已,也跟著回頭往後看。

似乎剛才盯著舒途背影的並不是他。

兩人同時望向大廳,那裡並沒有別人存在,所有的旅人都已經走進走廊。

但是舒途注意到這個大廳的牆上每隔幾米就會掛一張人物肖像畫,以中老年男性居多,偶爾有一個女性。

若是按照中世紀歐洲風格,這些人應該是莊園的歷代主人。

難道剛才凝視自已的,是畫中人?

舒途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考慮到這個世界確實有不死生物的存在,鬼怪作案的可能性也不能完全排除。

也許老僕人口中少爺說的那個他\/她就是藏在某一幅畫中的幽靈!

如果真是那樣,這個案子可就難辦了。

不管怎樣,舒途還是決定先蒐集線索,再做下一步的分析。

旅人們押著老僕人向走廊盡頭走去,很快就來到了對方之前藏身的房間。

經老僕人主動介紹,別墅一樓的這一側都是傭人房。

但是隨著白霧籠罩這個世界,這座莊園的人口也逐漸凋零,僕人房大部分已經閒置。

目前整個莊園,就只剩下少爺和老僕人兩人相依為命。

聽完老僕人的介紹,舒途更加篤定這裡也是塔樓外面世界的一部分。

斯威普管家剛才開門,就是利用塔樓的空間特性,開啟了一扇通往莊園的大門。

可惜的是老僕人同樣不清楚這座莊園的所在地是哪裡。

他只知道天亮之後,白霧會往後退縮一段距離,露出一條通往外面的道路。

而在道路的另一邊,則是一座無名小鎮。

又是無名小鎮!

舒途懷疑有人把這個世界的所有地名全部抹掉了,讓人無法判斷自已所處的準確位置。

他準備明天白天找個機會,去老僕人所說的那個鎮子看看。

這很有可能是他在離開自已的無名小鎮之前,唯一一次瞭解外面世界的機會。

旅人們在老僕人之前藏身的傭人房裡搜了一遍之後,終究沒能找出任何能夠用來證明他是兇手的東西。

而且舒途發現,就跟自已所在的那個無名小鎮一樣,這裡的鐵質器物也極度匱乏,反而是奢侈的銀器更多一點。

據老僕人說,銀器這種彰顯貴族身份的貴金屬在白霧覆蓋的世界裡幾乎毫無價值,甚至還不如鐵器有用。

莊園裡的鐵器基本上都已經被歷代主人拿去附近的無名小鎮,用來交換日常所需,留下來的基本上都是華而不實的東西。

找不到證據,詹姆斯.布朗也不敢再隨便指認老僕人就是兇手。

他召集眾人商量之後,決定先把老僕人關押起來,然後大家繼續在莊園裡尋找其他線索。

這個建議得到了包括舒途在內所有旅人的支援。

舒途也不是非得跟這個法學博士擰著來,只要是合理的建議,他沒道理去反對。

再加上詹姆斯.布朗現在也有所收斂,不敢再信誓旦旦說自已一定能行,兩個人的關係似乎有所緩和。

其他旅人對此自然是喜聞樂見。

大家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沒必要為了一點小矛盾就去搞對立。

不過為了提高調查的效率,十二名旅人還是進行了分組。

以三名旅人為一個小組,眾人分成四路。

其中一路三人留在一樓右翼的走廊,一邊看守老僕人,一邊在其他傭人房尋找線索。

另外三路則各自展開調查。

舒途自然是帶著楊棍子與惜花兩人走一路,他首先順著死者的血跡,一路來到了二樓的大露臺。

與大露臺相連的,是別墅的主臥,同時也是死者的臥室。

血跡從大門外一直延伸到這裡,最終截止於大露臺的石質圍欄。

主臥的血跡一點都不比一樓來得少,甚至於連牆上都有死者的血手印,在幽暗的燭光中顯得非常恐怖。

而在大露臺的石質圍欄上,血手印更是密密麻麻,反覆疊加了十幾層。

舒途用『洞悉』觀察周圍的一切,還原出死者生前的行動。

“他的一條腿在不知道第幾次跳樓的時候摔斷了,不得不用手扶著牆壁,因此在牆上留下了血手印。”

“而且在斷了一條腿之後,他至少又跳了兩次,才把另一條腿也給摔斷了。”

“你們看,這裡有兩個血手印出現重疊,就是最好的證據。”

“當兩條腿都摔斷了之後,他就只能一路爬行上樓,繼續從露臺往下跳……”

“之前我在樓下觀察屍體的時候,發現死者身上有多處骨折,頭顱也有多處明顯的凹陷。”

“很顯然,這些骨傷不可能是在一兩次的跳樓產生的,而是由十次以上的墜樓累積而成!”

“難以想象,他是以什麼樣的心態,才會如此一次又一次地折磨自已,直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