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半日,京城裡的世家貴族之間,已是人人知曉了夏紫薇的存在。
他們現在只好奇兩件事,當初還珠格格是頂了這位夏姑娘的身份才被皇上認做了義女,現在夏姑娘回來了,還珠格格該何去何從?
小碌子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他是李公公一手帶出來的,常在御前服侍,知道的自然是要比旁人多一些。
可那些話聽著怎麼那麼不對勁兒呢?皇上竟然為了那位夏姑娘要把和禧公主趕出宮去?!
和禧公主是怎樣的存在?這些年和慶公主在和禧公主那兒明裡暗裡吃了多少虧,皇上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這位夏姑娘剛回來,和禧公主就被趕出宮了,這其中定是發生了什麼。
可到底發生了什麼,小碌子卻不肯再多說了。
——公主府
褚滄雲夫婦坐在主位上。
平時近身服侍和禧的人此刻都被叫到了正廳。
吳叔躬著身子,拱手道:“公主並未下馬車,只讓青芝他們進來收拾東西,說是要去溫泉莊子住上一陣。”
“可等他們幾個收拾完東西出來時才發現馬車已經走了。”
侍衛和婢女都進府收拾東西了,馬車上就她和晴兒兩人,那誰來駕車?
似知道國公爺在想什麼,吳叔輕聲道:“是老奴的侄子,七喜。馬車剛停穩,七喜就被公主喚了去。”
“溫泉莊子?”溫傾語實在是放心不下京令頤,側目看向褚滄雲,“我們現在出發,天黑之前能到嗎?”
褚滄雲搖了搖頭。
“你搖頭是什麼意思?是不知道還是天黑之前到不了?”溫傾語是個急性子,想到小姑娘今日受的委屈就恨不得立刻飛到她身邊去,“哪怕是摸黑,咱們也得去!”
“她沒去莊子。”褚滄雲嘆了口氣,縱是他再瞭解他這個徒兒,此刻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你的意思是青鈺和青舟都沒跟著她?”
吳叔此刻聽褚滄雲這樣說,也著急起來,“沒有啊!公主讓青舟先回莊子上打點一下,又讓青鈺回府收拾東西。”
他後知後覺,“是啊,公主要是回溫泉莊子,怎會不等青鈺和青芝他們……”
褚滄雲環視一圈,沒看到青芝幾人,皺眉問:“既然沒等他們,那他們現在在哪兒?”
“咱們都沒多想,只以為公主等不及了要先走一步,他們收拾好了東西就追公主去了。”吳叔拍了拍頭,擔憂道:“公主會去哪兒啊?我那侄子也是個不會功夫的,怎麼保護得了公主!”
“國公爺,這事兒怕是得稟報皇上才行。”李玉看了一眼天色,最多一盞茶的時間,宮門就要下鑰了。
公主若是在他回宮之前還沒訊息……
“你先回宮,明日我自會進宮向皇上說明。”褚滄雲扶額,根本不給李玉說話的機會,直接道:“吳叔,好好送李公公出去。”
一輛雙轅馬車疾馳而來,馬蹄嘚嘚敲擊著地面,濺起陣陣沙霧。
自和慶上馬車後,京令頤沒再說一句話。就連到了白雲觀,也是晴兒她們下車去找的敬慧師太,確保小燕子來過,幾人才繼續上路。
京令頤靜靜趴在馬車視窗上,晴兒抿了抿嘴,給她遞了一杯茶過來,“令頤,別難過了,你吃不下東西,就先喝點茶吧,不吃不喝哪行啊。”
“怎麼可能不難過啊,這還是皇阿瑪第一次打她呢。”和慶嘆了口氣,揚眉問道:“從前都是你打別人,如今自已被打了,感覺怎麼樣?”
“和慶,你就少說兩句吧。”見令頤不接,晴兒只好將那杯茶潑了出去。
馬車裡又安靜了下來。
良久,七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主子,馬上就到驛站了,咱們今晚是歇在驛站還是去前邊的小鎮上住一晚。”
晴兒看了令頤一眼,剛想開口便聽見和慶道:“住什麼驛站,趁天還沒黑咱們快些到小鎮上逛逛。”
“到驛站停一下,”京令頤將視窗關上,輕聲道:“這馬車太高調了,容易被人盯上,換成青幔馬車。”
和慶跟晴兒都沒意見。
“令頤,你還好嗎?”晴兒一直以為令頤在偷偷掉眼淚,現下見她面無表情,心裡更擔憂了些,“你若難過便哭出來吧。”
“難過什麼?”京令頤笑了,回頭看和慶一眼,“你真以為舅舅和外祖母喜歡那個夏紫薇啊?”
難道這還不算喜歡嗎?和慶懵了,像看智障一樣看著京令頤,“你是不是被打傻了?”
馬車緩緩停下,京令頤率先跳了下去。
趁著換馬車的功夫,京令頤將錢袋裡的錢分成了三份,“各自保管。”
和慶掂了掂錢袋,一臉不服,“憑什麼我最少?”
京令頤才不慣著她,又一把將錢袋子奪了過來,“你別要了,喝西北風去吧。”
就這些錢還是京令頤特意吩咐七喜回府拿的,和慶是臨時插進來的,能分她一點就不錯了。
換了馬車,繼續上路。
見令頤心情好些了,晴兒又變成了話癆,嘆氣道:“咱們這樣真的能找到小燕子嗎?”一點方向都沒有,全靠瞎蒙。
“為什麼一定要找她?”和慶輕哼一聲,“我們是出來散心的不是嗎?看見她就糟心。”
晴兒輕笑道:“你看見令頤就不糟心了?”
和慶語塞,又厚著臉皮道:“咳咳,還是……把那個錢袋子給我吧。”畢竟出門在外沒點錢是真不行。
“就只有十兩。”京令頤緩緩睜眼,“花光了可別來打我和晴兒的主意。”
“十兩?!”十兩能幹什麼?和慶無語,又只得點了點頭,“沒錢了我將首飾當了便是。”
她正準備伸手去拿,京令頤又收回了手,“這錢算我借你的,回京了得還我。”
“還就還,十兩而……”
“五十兩。”京令頤臉不紅心不跳,認真道:“你若同意,我便借你。”
“五十兩?!”和慶氣笑了,“你放印子錢啊?”可她現在除了首飾,身無分文,只得吃了這個啞巴虧,將錢袋接了過來。
一到小鎮,幾人便找了個住處。現在天已經快黑了,商鋪幾乎都關了門,幾人在客棧吃了晚飯便早早睡了。
次日一早,京令頤跟晴兒就被和慶給吵醒了,一聽是出去玩兒,晴兒頓時睏意全無,還幫著和慶一起把京令頤給拉了起來。
簡單解決完早飯,三人就出了門。
京令頤耷拉個腦袋跟在兩人身後,她們去哪兒,她就跟著,全程都沒怎麼抬頭。
直到進了一家棋社。
一壺茶几乎全進了京令頤肚子裡,她伸了個懶腰,擰眉道:“行了行了,見好就收。”
和慶贏了錢心情好自然聽勸,笑著道:“成,那咱們出發去下個地方。”
正準備出門,怎料老闆大步跨了過來,擋住了幾人去路,“姑娘棋藝高超,在下實在佩服。反正天色尚早,姑娘不妨跟我來一局?”
也正是此時,一群拿著棍棒的人圍了上來,大有一副若不答應便要動手的模樣。
京令頤蹙了蹙眉,伸手將晴兒護在了身後,輕聲問:“這家棋社叫什麼?”
“都這時候了,還管它叫什麼!”和慶將錢袋塞進了晴兒手裡,對京令頤道:“準備動手吧!”
“這家棋社叫什麼?”京令頤直覺不妙,輕笑道:“我們應該找到小燕子了。”
幾人被逼得連連後退,晴兒緊緊抓著京令頤的袖子,柔聲道:“翰軒棋社,叫翰軒棋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