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令頤心情不好,褚樾帶著她出了府。
回京也有兩天了,他把京城逛了個遍,算是比較熟悉了,至少一個人出門不會走丟。
京令頤特意回公主府換了身男裝。
兩人剛到賭坊,吳伯就著急忙慌地找了過來,“公子,不好了,出事兒了!”說完還看了褚樾一眼。
“又出什麼事兒了?”京令頤心累,這幾天狀況百出,幾乎是所有事兒都堆到了一起。好不容易送走了小燕子,想緩口氣都不行。
幾人下樓離開。
在回府路上,吳伯才說起,“國公爺吃壞了肚子,您快進宮請太醫吧。”
“吃壞了肚子?”褚樾聽到這話皺了皺眉,方才老頭子都還好好的,定又是貪嘴吃了什麼。
京令頤將腰牌給了青舟,自已則和褚樾哥哥一起回了國公府。
國公府,主院。
褚滄雲正坐在院子裡喝茶,看見自已徒弟著急忙慌地衝進來,他輕哼了一聲,索性轉過頭去。
“師……師父,您沒事吧?”不是說吃壞了肚子嗎?怎麼像是自已把他給得罪了。
“你希望為師有事還是沒事?”褚滄雲沒好氣地說:“你還是離廚……”
話未說完,感覺又來了。他趕緊捂著肚子起身,路過京令頤時,用手指了指他。
剩下幾人一臉懵逼的站在院子裡。
京令頤攤了攤手,“這次真的不關我事啊。”
“令頤,那湯不是你做的嗎?”溫傾語也懵逼了,似想了什麼,又補了句:“師孃不是怕你做的湯有問題啊,實在是……你師父一口沒給我留。”從房間裡出來時,早被喝了精光。
褚樾隨手招來了一個院子裡灑掃的下人,“這湯是誰送來的?”既然有食盒,那肯定不是府裡做的。
婢女福身道:“看服飾,瞧著倒像是宮裡的人。”
京令頤沉思片刻,輕聲問:“是不是穿的綠色的衣裳,長得有些胖,也不怎麼高?”
“是,是。”婢女輕笑道:“那姑娘走前還特意交代了,說這湯是她家主子特意給您做的呢。”她也就離開了片刻,怎麼湯就全部進了國公爺的肚子裡。
褚樾揮了揮手,婢女福身離去。
“好個和慶,竟敢給湯里加料,看我不揍死她。”京令頤挽著袖子就往外走。
“別衝動,別衝動。”溫傾語趕緊將人攔下,“你就算現在去找她,她也不會認呀,何況湯都被你師父喝進肚子裡去了,到時候她還說咱們不知好歹,倒打一耙呢。”
褚樾沉默了片刻,才附和道:“你怎麼就確定是她的湯有問題而不是我阿瑪自已貪嘴,吃了別的東西呢?”
誰主張誰舉證,京令頤自然明白。
她知道和慶是因為那碗雞湯在報復自已,若真碗湯進了自已肚子裡,她大不了吃了這個暗虧,到時候在欺負回去。
可現在受罪的人是師父!
袖袍下的手攥得死緊,褚樾拍了拍她的肩,“有氣就出,不要憋著。”
“褚樾哥哥……”
京令頤有些詫異,低聲道:“我以為你會將此事輕輕揭過去。”
褚樾是沒打算追究。
老頭子的嘴太饞了,讓他長長記性也好。
褚滄雲整個人都虛脫了,像是被妖精吸走了精氣,軟弱無力地靠在牆上。
歇了好半晌,溫傾語正欲上前去扶他,他又掉頭回茅房了。
褚樾看了自家老頭子一眼,覺得有些好笑,回頭對京令頤道:“看你憋著太難受,肝火旺盛對身體不好。”
“與其委屈自已,不如為難別人。”
“樾兒!”溫傾語睨了兒子一眼,回頭對京令頤道:“你的腿才剛好,可不能去打架啊。別聽你褚樾哥哥瞎說。”
說完,又回頭叮囑褚樾,“不準帶著令頤去打架。”
“這麼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跟朵花兒似的,能打得過誰啊。”
她嬌滴滴?褚樾兩眼望天,沒話說了。
轉眼便到了第二天,紫薇進宮的日子。
她今日起了個大早,福晉還特意讓人給她好好梳洗打扮了一番。
紫薇長得本就標緻,綾羅綢緞在她身上顯得格外合身。看著鏡中的人兒,她微微一笑,便如春花綻放,明豔動人又不失溫婉。
金鎖收拾好了包袱,輕笑道:“小姐,馬車已經在府外候著了。咱們快些動身吧,福晉還在外面等著呢。”
爾康想親自將她送到她的家人身邊,還特意跟人換了班。
此刻兄弟二人正在正廳裡坐著。
見紫薇出來,福晉趕忙上去握著她的手,點頭道:“好,好。你娘真的將你教養得很好,這修養和氣度完全不比名門閨秀差,老佛爺會喜歡你的。”
紫薇心中一喜,羞澀道:“福晉言重了,紫薇沒有您說的那麼好。”
“快走吧,別耽擱了。”爾康滿面喜色,跟撿了錢似的,咧著個大牙。
瞧著時間確實不早了,幾人抬步往外走。眼看著紫薇要上馬車了,爾泰叫住她,“不去大雜院跟小燕子道個別嗎?往後見面可就難了。”
“還是等她氣消了我再想辦法出宮去見她吧。”紫薇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小聲囁嚅著:“現在不過是各歸各位罷了,小燕子生氣難得是過慣了好日子,不想再回大雜院過從前那樣的生活嗎?可那本來就是我的爹啊。”
“紫薇,你怎麼能這樣想小燕子?她是那種愛慕虛榮的人嗎?”
爾泰還想說些什麼,注意到哥哥眼神,他只得翻身上馬,快速地消失在了幾人視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