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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這一日下班後,摟綠喬拿著早就準備好的禮物去了言家。現在的汪嘉軒,不,已經正式改名為言嘉軒的小寶,真真正正是眾星拱月裡頭的那個月亮了。特別是言父言母,那叫一個寵,大約是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的,團團地圍著孩子打轉。

由於明日是正式進如言家後的第一個生日,言父言母重視到了極點,執意要辦個大PARTY,將言家的親朋好友們都邀請來。估計那小傢伙明天收禮物也會收到手軟的,她索性就今天過去,先給他個驚喜。

水茉亦一臉甜蜜滿足的樣子。看來,她和言柏堯,兜兜轉轉,最終還是收穫幸福了的。

汪水茉望著言嘉軒輕地嘆了一口氣。樓綠喬轉頭,挑著眉頭,裝作嚇了一跳的模樣:“你不要嚇我呀,你是佳兒美夫婿,婆婆又把你當自己女兒般地疼愛。你還嘆什麼氣啊?你若是還有不稱心的,我還怎麼活啊!”

汪水茉眉頭微蹙:“是不是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得隴望蜀,總是不輕易滿足。”

樓綠喬不懷好意地笑:“言大帥哥沒有滿足你嗎?”

汪水茉臉上一熱,伸手捶了她一下:“樓綠喬!!”

樓綠喬大笑:“這有什麼好害羞的。但凡是言大帥哥的問題的話,我可以幫他介紹醫生----”

汪水茉紅著臉,別過了頭:“不理你了。”

就算有個這麼大的兒子,汪水茉的臉皮卻沒有厚上幾分。

樓綠喬這才忍住了笑,不再逗弄她:“好了,不笑你了。說,到底是怎麼了?”

汪水茉凝視著玩得不亦樂乎的兒子:“昨天我問小寶要什麼生日禮物?他說要一個妹妹-----”

樓綠喬自然知道她以往的事情,亦知道,對水茉來說,能生下小寶,已是上天對她的恩賜了。想再生一個,基本是無望的。

她安慰道:“不要悲觀,你不是一直在中藥調理身子嗎?等你調理好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再說了,這些事情也是靠緣分的-------”

汪水茉:“我知道。”

“中藥是我們幾千年的精髓,你再調理一段時間看看,或許有驚喜也說不定。”

“柏堯其實無所謂,他昨天說,實在不行,我們就去福利院領養一兩個孩子----有很多生不出孩子的父母,就是從福利院領養孩子的------長大後一樣把養父母當親生父母一般----唉,有的時候真的想不通,孩子那麼可愛,作為父母的怎麼會忍心不要呢?這些父母也真狠得下心-----”

樓綠喬從言家別墅行駛出來,在轉彎處猛得剎住了車子。她按著胸口壓在了方向盤上,整個人無一絲溫度。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疼只有自己知道。

她曾經躺在冷冷地手術檯上-----醫生用冰冷的機械從她肚子裡取出了他和她的寶寶。

那孩子如果出生的話,便也是小寶和小鋼琴的年齡。

她一直那麼疼小鋼琴和小寶,大嫂和水茉也只以為她愛孩子,愛小寶而已。其實她不知道,誰也不知道,她只是把孩子們當作了替身。

當成她自己孩子的替身!

樓綠喬瑟瑟地環抱住自己,腹部痠痛,彷彿依舊有冰冷的機械在颳著---當孩子一點一點從她身子裡剝離的那個時候,他在那裡呢??當她拋棄所有,不顧一切,以為擁有他就擁有全世界的時候,他在哪裡呢?

樓綠喬想起醫院裡秦慕天與那個女子溫馨的畫面------

她忽然湧起了一種對秦慕天的深深恨意。

憑什麼,自己這些年來一直活在這些陰暗破碎的回憶裡。而他功成名就,有事業有家庭有愛人。

憑什麼!

秦慕天,你不應該再出現在我面前。不應該再來招惹我的!

秦慕天,你等著。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言家別墅。

燈火通明,衣香鬢影。

樓綠喬一件藕荷色的小禮服,下襬是層層疊疊的同色花邊,繁複華貴。抹胸的款式,微露著迷人的鎖骨和細滑的香肩,舉手投足間,慵懶性感。

此時的她亭亭地站在一邊,跟一個身型高挑的男子,聊得正歡。

秦慕天不著痕跡地隱在人群裡,打量了幾眼,認出了那男子就是言柏堯結婚那日的伴郎——唐瀚東。

也不知與那人聊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唇畔笑容如花,嫣然盛開。兩人酒杯微碰,皆笑著一飲而盡。而那男子又從侍應生那裡取過兩杯,遞給了她。

一個晚上下來,樓綠喬一杯一杯的,喝了不少酒。秦慕天默默地將一切瞧在眼裡。

言柏堯執了酒杯過來:“秦兄,感謝你的光臨。腳都復原了嗎?”

“託福。已經康復了。醫生說這段時間不劇烈運動就OK。”

“聽說師兄以個人名義最近收購了一個彩妝品牌-----”

“小生意而已,不足掛齒。倒是聽說你們銀行最近收購了加拿大一家銀行的股份------”

“託師兄福,總算是順利完成了收購------”

兩人閒聊片刻,但在這一過程中,秦慕天的目光一直未離開樓綠喬左右。

樓綠喬大約是喝多了,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唐瀚東忙一把扶住了她。

秦慕天在服務生的托盤裡擱下酒杯,上前:“我來。”

唐瀚東的眼底閃過一絲詫異,正欲開口,言柏堯已經上前:“瀚東,你過來,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聊。”

汪水茉亦走了過來,對秦慕天道:“秦師兄,我扶綠喬上樓休息-----”

已然暈乎的樓綠喬卻道:“我要回家----回家-----”

秦慕天扶著她,無可奈何地微笑:“那我先送她回去了。”

“秦師兄-----”汪水茉喚住了他,似有話說。但秦慕天轉身,汪水茉欲言又止了數秒,輕輕地道:“秦師兄,請你好好照顧綠喬。”

“你放心。我會的。”秦慕天看著懷裡的樓綠喬,如起誓般的道。

秦慕天將她抱進了屋子。他跪著替她脫了高跟鞋,又去浴室找了卸妝液,擰了熱毛巾,替她卸妝擦手。

指尖下,是她軟棉瑩透的肌膚。她的眼,她的眉,她的唇-------秦慕天貪戀不已,只覺得心上某處柔的幾乎要滴出水來了。

許久,秦慕天才起身去浴室,換一條熱毛巾,準備給她敷腳-----然而等他出來,卻是呆了。

樓綠喬不知何時已將禮服裙脫去了,她幾乎全裸地躺寶藍色的薄被之中。秦慕天只覺得腦中“轟”一聲作響,血液幾乎都往身上某一處集中。

樓綠喬迷迷濛濛地微睜了下眼睛,旋即又閉上,長而卷的頭髮如同波浪一般,層層疊疊地鋪在枕上,彷彿致命的罌粟花。

明知道一碰會萬劫不復,可秦慕天卻根本無法控制自己。他一分一分的伏了下去,她的瀲灩紅唇在眼前一點點的放大----

她忽地喃喃著道:““ERIC,不要走啦----陪人家嘛!!”

她的聲調嬌柔媚惑,如酒醉人,輕蕩在寂靜的房間內,像是蘸了蜜的飴糖,甜地膩人,久久化不開去。

可秦慕天卻如同被人用了定身術定住了一般,僵硬在了那裡,繃緊了全身的肌肉----她的唇依舊在眼前,咫尺之地,可是他卻無法動彈半分。天涯之遠,海角之寬,他和她隔在了兩地。

樓綠喬反客為主地吻了上去:“ERIC-----”

她的身子如藤蔓般地糾纏了過來C-----

世上再沒有更甜美之事了,哪怕她將他當作了旁人,秦慕天心甘情願地沉淪了下去,願意從此永劫不復。

窗外的夜色一絲一絲的斂去,一點點地亮了起來。

綠喬依舊在沉睡,大概是酒醉的緣故,到現在也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她的髮間香氣隱約,秦慕天貪念地一嗅再嗅。

昨晚的一切,太過於美好了,以至於秦慕天到現在也不大能夠置信。就算現在她靜靜地依偎在他懷裡,可是---可是他還是帶著迷離的錯覺----這是不是真的?

這些年來,很多很多扛不住的時候,支援著他的,不過是這麼一個信念:他會把她找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