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敢反駁喝了酒就胡亂說話的謝靈嬌。

創辦女學的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雖然女孩子暫時還不能參加科舉，但三姐說慢慢來。目前她手下已經聚集了一些有才能的女子，在再加上有太后的支援，讓大融擁有更多有才之士是早晚的事。

這一天。

陰鬱多日的天空突然放晴，謝靈嬌和衛瀲收拾好東西，帶著好友的骨灰，離開京城。

“姐，一定要記得給我寫信。你不寫沒關係，姐夫的字我看得清。”

豈止是看得清。

衛瀲的字謝啟都有收集起來，拓印成字帖拿出去賣。

生意還挺好。

“行，我知道了。”大弟已經考上了進士。因為蕭五裁掉了一批人，他走運撈了個小官做著。

謝靈嬌讓弟弟好好上班，工作的時候要兇一點，別被人給欺負了。

“要是有人欺負你，就去找四哥，找三姐。還有蕭五，別跟他客氣，他巴不得你多去找他。”人情都是她欠的。

蕭五心裡頭高興著呢。

“嗯。我知道了，姐。”謝啟含淚點頭。

送別姐姐時，哭得梨花帶雨。

和他相比，小了好幾歲的謝弛反而顯得十分穩重。

紅著眼眶。

一遍又一遍，叮囑姐姐當心，還拜託姐夫好生照顧姐姐。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不回來。”謝靈嬌上了馬車，跟眾人告別，“再見，爹、娘；再見三姐、四哥、小啟小弛小草蕭五楚楚白丫丁業！”

“我會想你們的！”

“會給你們寄土特產的！”

爹孃哭做一團。

姐姐弟弟妹妹也很傷心。

楚楚眼淚掉得很兇，把她夫君心疼壞了。

四哥還好，他不愛哭，謝靈嬌就沒見他光明正大哭過；蕭五也不哭，他還讓三姐也別哭，哼；白丫又跟她分別了一次，還是很難過；丁業還是那個樣子，吊兒郎當的，讓她多特產多買點，別不夠分。

直到看不見城門。

謝靈嬌才放下簾子。

窩在衛瀲懷裡抹眼淚。

“我會給他們買很多特產的。”她帶著哭腔，“你要記得提醒我。”

“嗯。”

“要給我錢買。”

“好。”

“不管我去哪，都要跟我在一起。”

“嗯。”

“衛瀲。”

“嗯？”

“我愛你。”謝靈嬌吸吸鼻子，手指勾著衛瀲骨節分明的手指，“要永遠和我在一起。”“嗯。”

衛瀲拒絕了表兄讓他留在朝中任職的提議。

不忙於朝堂，他會有很多時間。

一直陪著她。

“你還沒說我也愛你！”謝靈嬌坐起來，抱著衛瀲在他耳邊小聲哼哼，“你也要說！我想聽。”

她依舊這般直白。

衛瀲嘴唇微勾，淡然的神情中隱匿著一絲縱容，“嬌寶，我也愛你。”

……

謝靈嬌去了一趟鄑胡郡。

把好友孃親的屍骨挖了出來，好友說過，想與他母親一起埋在一個安靜乾淨的地方。

鄑胡郡很大。

卻不適合他們母子。

謝靈嬌專程在別的郡跟新皇要了一塊封地。

這地方很偏僻。

裡頭住著的人也不多。

謝靈嬌找了一個山頭，在上面種了很多很多的花，還買了一些動物放進去，跟好友他們一起玩。

讓他們兩個人不孤單。

“煦煦、溫柔嬸嬸。”

謝靈嬌鏟完最後一小堆土。丟掉鏟子，擦擦汗，對好友道：“你們放心，這裡是我的地盤，跟他們蕭那什麼沒有關係，很乾淨……”

她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

暮色降臨。

謝靈嬌在好友墳頭吃烤肉。

當然了，有好吃的她也沒忘記好友。她親手給好友烤了一盤焦香中帶了一絲絲黑糊的烤肉放在他墳前，讓他慢慢吃；至於好友的孃親，謝靈嬌供奉的是衛瀲烤的恰到好處的肉，特別香。

吃完這一餐。

謝靈嬌一擦嘴，“煦煦、溫柔嬸嬸，我走了。這裡視野開闊，晚上星星又亮，我想你們肯定會喜歡的。要是不喜歡也沒關係，託夢告訴我就是，我再給你們換！”

把遷墳說得像是搬家一樣。

叨叨幾句。

謝靈嬌把烤肉工具都留在這邊，讓好友自己想吃的時候就去山裡頭抓幾隻來吃。她買了很多肉放在這邊，都很好吃。

謝靈嬌讓他隨便吃。

別客氣。

“晚安，煦煦。”

燒完最後一箱紙錢，謝靈嬌跟好友說了再見。

有些難過。

可她有家人有朋友，他們都很關心自己。

有他們在，不管多少傷心她都能慢慢恢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