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恨恨的說道,“那老頭兒讓貧道給他相面,貧道說他奸詐陰狠,竟使小人行徑,煞氣覆面,即將大禍臨頭,然後他就生氣了。”
如鳶,靈虛子,“……”
考試的時候說主考官快要大禍臨頭,只是趕出來都算脾氣好了。
雖然算的確實挺準。
玄青還在氣憤,“我的相面之術就是在整個玄門,都是數一數二的,他憑什麼說我是騙子!”
靈虛子鬍鬚抖了抖,這小道士腦子怎麼不太靈光似的。
如鳶笑的更開心了,不靈光好啊,好忽悠。
如鳶幫著玄青一起唾罵清風老道,“那是他沒有緣分,沒有眼光,識不得小道長的厲害。”
“就是就是!”
“小道長現在有沒有落腳的地方?沒有的話不如去我們王府?”
如鳶循循善誘。
玄青這個人單純直白,沒有什麼壞心眼兒,不論她是想了解這個世界的異常力量,還是尋找蕭十七其他的魂魄,無疑玄青是很好的人選。
玄青眨眨眼,有些沒懂,“去王府?”
“是啊,做王府的客卿。”
如鳶見她神色有所鬆動,再接再厲,“每個月你所有的衣食住行,王府全包了,俸祿好商量。”
眼看玄青就要被忽悠瘸了,如鳶送上致命一擊,“還有許多好吃的點心,以及其他各色吃食,任你享用。”
玄青雙眼一下爆出熱切的光,表情還很嚴肅,“好說好說,聽說府上有邪祟作亂,除魔衛道是我輩本職,那貧道就去上一去。”
本就長的清冷,忽略她嘴角的點心碎屑,還真有不染人間煙火的味兒。
靈虛子很想搖著她肩膀大喊,邪祟就在你面前啊!你倒是除了她啊!
嚴肅沒有一秒,玄青猶猶豫豫的問,“那個,能不能再給我來點兒點心?貧道腹中尚有飢餓。”
如鳶笑著從車廂側壁拿出一盤兒點心,“管夠。”
趁著玄青吃點心的空檔,如鳶不著痕跡的打聽到了不少關於玄門的訊息,旁聽的靈虛子被開啟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門。
心中不由慶幸,他還真是命好,忽悠了這麼長時間沒露餡兒,還好端端的活著,玄學一道真是深奧啊。
馬車路過朱雀街。
這條街相當繁華,各種各樣的店鋪鱗次櫛比,還有小攤販吆喝聲、叫賣聲不絕於耳,熱鬧非凡。
如鳶抽了抽鼻子,聞到一股香火味兒。
她撩開車簾向外望去,看見朱雀街上有好幾個賣香火紙錢的攤販,街道上的人們也有不少拿著。
玄青也跟著往外看去,“過兩天就是中元節了。”
如鳶瞭然,七月十五中元節,俗稱鬼節,夜半時分,鬼門大開,滯留人間的鬼魂去往陰間,陰間的鬼魂來人間一探。
她抬頭望天,空氣中陰氣愈發多了。
鬼門開,陰氣多很正常。
突然,如鳶的視線一凝,定格在空中的某一點,那是在陰氣中裹挾著的邪氣,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邪氣是一切惡的源頭,有邪氣在,就有惡滋生。
人越多的地方越容易出現邪氣,邪氣越多,人的心思就越壞,更容易產出邪氣,如此形成一個迴圈。
但邪氣不是無堅不摧,氣和氣之間會互相催生和吞噬,有一個生物鏈在,比如陰氣助長鬼氣,鬼氣吞噬陰氣,邪氣同樣會被其他的氣吞噬。
此消彼長,邪氣沒什麼好注意,可這些邪氣未免太過霸道和狡猾,它們藏在陰氣中,不斷侵佔著陰氣,影響著一無所覺的人們。
等人注意到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邪氣發育成型,早就沒了其他氣的生存空間。
一旦邪氣過於強大,氣與氣的平衡被打破,後果不堪設想。
人會變成一心向惡的魔鬼,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徹底成為邪氣的溫巢。
如鳶曾看到過這種情況的發生,在那個世界有段時間她所處的國家戰火紛飛,山河破碎,百姓流離失所,邪氣幾乎將國家侵佔。
有不少玄門中人入世,一邊和外敵抗爭,一邊引導著群眾的思想,讓他們儘可能少的沾染邪氣,放大他們的善念,
同時動用一切能用上的手段清除邪氣。
後來明面上的戰爭停止了,暗地裡的戰爭又持續了十幾年才徹底平息。
玄青也發覺到了異常,她的臉色一下變得無比凝重,從自己的包袱中拿出一隻巴掌大的羅盤。
羅盤上的指標嗖嗖嗖旋轉的飛快,半晌都沒有停下。
“怎麼會這樣?七月十五鬼門開,會有大量的陰氣湧現,其他的氣只會退避三舍,這些邪氣怎麼不退反進?”
“是有人從中作梗?還是天地所為?”
玄青百思不得其解。
如鳶想到太后供奉的邪神,不知道這兩者之間有沒有關係。
馬車裡一共就坐著三個人,只有靈虛子聽不懂玄青在說什麼,心裡好奇的抓耳撓腮,表面還要不露聲色。
玄青請教靈虛子,“道爺,您可知道這是為何?”
雖然靈虛子身上看不到一點靈氣波動,玄青也只以為是他修煉到返璞歸真的地步,沒有靈氣流露,完全沒懷疑靈虛子根本就不是真道士。
這都得歸功於靈虛子偽裝過關的外表。
靈虛子捋捋鬍子,“這個嘛,貧道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過觀其表象,這種情況想來不是一蹴而就,貧道懷疑其中是歹人作祟的可能性更大。”
靈虛子鞋裡的腳趾都抓緊了,這可真是關公門前耍大刀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糊弄過這個真道士。
玄青聽了他的話十分贊同,“道爺說的有道理,小子下山的時候,並無這些邪氣。”
如鳶提議,“咱們下去看看?”
無錯書吧玄青頭一個下車,“貧道正有此意。”
如鳶和靈虛子緊隨其後。
三人走在路上,漫無目的的瞎逛。
玄青拿著羅盤到處看,指標飛速旋轉片刻沒有停歇,進入到朱雀正街後旋轉的速度更快。
玄青怕法器受損,索性將羅盤收了起來。
“你們發現了嗎?這些人有點兒奇怪。”
如鳶指著遠處正在打架的一夥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