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宇周身紅毛舞動的同時。
一股邪異氣息也隨之飄然而起。
血魔本就是陸宇的心頭之血所化。
而後又承載了血仇執念。
迴歸帝軀,於血魔而言簡直就是如魚得水。
道痕流轉,攻城略地,所向無敵。
血魔此刻也是痛快到了極點。
他發現他還是低估了陸宇帝軀的遲暮狀態。
這等遲暮,已然深入大道根基!
更為致命的是,陸宇體內的很多道痕都已然暗淡。
之前的煌煌帝威,怕都是迴光返照!
以血魔看來,陸宇此刻實力頂多算是個大成仙王!
帝已暮,大道覆!
不過這樣的肉身卻是血魔最想要的。
遲暮帝軀,一氣連枝,正是他蛻變的無上道土!
便以大帝落幕,來宣告王者新生吧!
沒有生,哪有死!
吞併、侵佔、陸宇周身道痕的同時。
血魔也覺得他的道法在不斷昇華。
他在變得完整!
道痕彌合,血魔也得以看到更多的東西。
看著如此陸宇,吞日也是驚得倒吸了一大口涼氣。
“化魔了!真的化魔了!”
“道心種魔又豈是那麼好種的?”
“這化魔速度簡直可怕!”
“果然!這等邪術失傳也是情有可原的!”
“宇帝本就遲暮!怎能抵擋此等猛烈衝殺?”
“老傢伙……還是太心急了啊!”
“也許今日便是宇帝落寞了……”
吞日喃喃之際,陸宇繼又朝它看來。
幽暗目光徑直掃來,吞日的心肝都隨之猛地一顫。
不行!
我得想辦法走!
那血魔吃我還不是吧唧嘴的事情?
念頭通達,吞日開始一步步後退而去。
此間之際,血魔也開始飛速佔據陸宇帝軀。
血魔迫切的想要陸宇的天命道果。
若是吃下那個……他便可真正完整!
遍尋道痕,血魔卻是愣住了。
血火道痕深入道軀。
為何找尋不到天命道果!?
血魔震驚之際,他又看見了星點森白。
這是什麼?怎會存在於帝軀之內?
初看星點,再看成片,最終漫延成海!
森白如海!一眼望不到盡頭!
而那些正是陸宇的暮火!
暮火成海,反攻開始!
暮火的出現並未嚇退血魔。
若是陸宇體內半點防禦也沒有。
那才會讓他覺得不對勁。
“道火嗎?即便是大帝道火又能如何!”
“以你這遲暮底蘊又能催發出怎樣的道火!”
“你拿什麼擋我!你擋得住我嗎!”
血魔說的沒錯。
陸宇底蘊確實不多。
但是,他又哪裡知道。
這暮火依仗的不是陸宇底蘊。
森白暮火浮現的那一瞬間。
正準備逃跑的吞日,直接雙腿一軟,癱在了地上。
爬起來是半點也爬不起來的,就是蠕動都夠嗆了。
眼中閃過一抹驚恐,吞日真君徹底不淡定了。
“不對勁!不對勁了!”
“老子的腿怎麼軟了!馬馬的!”
“難不成這些年不動手,膽子變小了?”
“還是說……我虛了?”
“不該啊!我怎麼可能虛呢!”
“本真君修的可是純陽無漏道身啊!”
就在吞日心生恐懼的時候。
血魔已經傾注全部道痕悍然壓下。
萬千血火,宛若奔流大河,直襲暮火而去。
血魔堅信,暮火之後,便是天命道果!
吃下天命,他便能破後而立!
再然後,血魔卻是徹底愣住了。
那層薄弱的森白火焰,竟然盡數擋住了他的攻伐。
血痕也罷,怨火也罷。
接觸到森白火焰的那一瞬間,便直接悉數焚盡。
那森白的火焰似乎能燒盡這世間的一切。
任由血火道痕洶湧如浪,暮火防線依舊穩若泰山。
“不對勁!不對勁!”
“這火不對勁!”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於血魔那震驚的注視之下。
一點又一點,森白火焰開始步步蠶食血火道痕。
白火圈圈收縮,禁錮牢籠逐漸成形!
到了此刻,血魔這才幡然醒悟。
陸宇想要的乃是他!
陸宇不願捨棄過去,他也不想犧牲掉現在的東山郡百姓。
他更想貪圖未來,他一如當年那般!
暮火成牢,血魔成囚!
心有不甘的血魔,發出了最後一聲咆哮。
“陸宇!我看你能困我到何時!”
“我會一直盯著你的!”
“等你死後!你的帝軀便將成為我蛻變道土!”
“千年我都等下來了!”
“我倒要看看,你還有幾個千年!”
血火不斷收斂,最終化作一滴漆黑心血。
血魔盤踞不出,陸宇的暮火也不能再進半步。
畢竟同根同源,又是心頭精血所化。
煉化血魔的代價還是太大了。
很顯然,心魔也看出了這一點。
陸宇帝軀遲暮,若想要將他徹底煉化,無異於是釜底抽薪。
到時候,怕是沒煉化他這血魔,反倒是將自己給搭進去了。
只是血魔又豈能猜得到陸宇的心思。
於陸宇而言,困住血魔就夠了。
到時候,傾注壽血不斷推演,還怕找不到辦法嗎?
血魔被困,陸宇身上的異相也逐漸消散。
恢復正常之後,陸宇繼又走到了吞日身旁。
陸宇自然是知道吞日虛弱的原因。
指間觸及吞日眉心。
薪火道種不斷點亮,吞日身軀也漸漸緩了過來。
看著眼中殘留驚恐神色的吞日,陸宇語重心長道。
“阿吞,你的道軀可能出了點問題。”
“要不要……我幫你看看?”
眼珠轉了又轉,吞日開口道:“帝君放心,無礙的!無礙的!老毛病了!”
緩緩起身,陸宇似笑非笑地看著吞日:“哦?是嗎?”
“是的,是的!阿吞又怎敢欺瞞帝君呢?”
吞日低頭,陸宇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調教吞日這檔事。
不著急。
想當年,陸宇也曾養過靈獸勉強度日。
馴獸之道,他也是略懂一二。
看著陸宇那遠去的背影,吞日也不由地喉頭翻湧。
“他這是煉化心魔了?頃刻煉化!?”
“道心種魔!種了個寂寞不成!?”
“這可能嘛?!!”
“還是說……心魔成了他!?”
“亦或者說……他本來就是心魔!”
“帝心本魔!何來種魔!?”
“嘶——”
“越想越可怕!”
心念浮動,吞日繼又發現了一個更為可怕的事情。
“這老傢伙的頭髮……怎麼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