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浮現出一抹哭笑不得的神色。
李黑牛繼又用力揉了揉李好的小腦袋。
“怎麼會呢？”
“我家好兒怎麼會虧呢？”
“好兒啊，好兒，我的好兒子。”
“你這次可是賺大了……”
“真的賺大了啊……”
趴在李黑牛肩頭。
眨巴著眼睛，看著頭頂那斷成兩截的流雲。
李好還是覺得他虧大了。
雲切……
真的切了雲呢。
只是那雲切卻是不屬於他了。
而後的歲月裡，李好也嘗試找尋過很多次。
可是他依舊沒能找到當年那柄劍。
許多年後，李好幡然醒悟。
他丟掉的不是那根木棍。
而是他的童年。
也在此刻，屋內的婦人也走了過來。
擦拭著李黑牛額頭上的冷汗。
李夫人也悄然開口了。
“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怎麼會有事呢？”
“沒事怎麼冒冷汗了？”
“夜風吹的，夜風吹的。”
“那人是誰？”
“孩子的家下老叔……”
“怎麼就走了？”
“老家著火了，回去救火了。”
“真的？”
“媳婦，我何時騙過你？”
……
就在李黑牛糊弄解釋的時候。
跟在陸宇身後的吞日也問出了心中疑問。
“君上，那娃娃到底有何特殊之處？”
將這一大圈看下來，吞日也大概看明白了。
賣買木棍是假的、敲打飛昇境的武夫也是假的。
陸宇真正在乎的那是那個攔路的孩子！
也許那時大帝便開始了他的謀劃。
不愧是大帝！
老謀深算，心思如淵！
緊握著手中的雲切。
陸宇聲音聽起來很是平淡。
“那孩子的體質不弱於趙蛟。”
“若是適當引導，將來成就也是不可限量。”
聽到陸宇這話，吞日身軀也是猛地一震。
趙蛟那小子可是通明道體啊！
通明道體，道法通明！
於道體之中，它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什麼體質能夠媲美通明道體？
為何我感覺不出道體氣息？
那孩子難道也是老傢伙選定的豬崽子！？
嘶——
可怕！
簡直就是可怕！
陸宇心中所想，吞日又豈能知曉。
其實陸宇真正感興趣的就是那根筆直木棍。
其他東西頂多算是添頭罷了。
道法自然，難得可貴啊！
更為重要的是，陸宇為它討了一個口封。
——【雲切】。
雲切是劍，亦是它始終貫徹的道法。
機緣難得，造化更是如此。
於那半大娃娃的手中，此劍註定無法成劍。
但是陸宇卻能讓它極盡崢嶸劍道！
大帝道痕寸寸浸染。
陸宇靜靜等待著雲切的蛻變。
走著走著。
東山郡城忽又出現在眼前。
帝鄉東山！
相較於周圍的黑暗、此地可是金碧輝煌。
金是黃金的金、碧是碧玉的碧。
這裡的繁華簡直有些離譜！
即便夜色漸沉，郡城之內依舊還是車水馬龍。
來往行人，更是絡繹不絕，一眼望不到盡頭。
每個人的臉上又洋溢著滿足的神色。
他們醉心於此，他們流連於此。
步入郡城之後，吞日眼中也閃過一抹激動之色。
畢竟它也被關押了萬年。
這樣的熱鬧，它也想參與其中。
不同於吞日，從始至終，陸宇表現都很平靜。
“走吧，尋個落腳處。”
陸宇開口，吞日也只能跟隨。
再然後，二人便住入了一處高聳樓闕。
樓闕高聳入雲，似能踏雲摘星。
郡城之內，像這樣的樓闕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登高而居，俯視而下，萬丈紅塵。
看著下方的壯觀景象，陸宇卻是目光幽暗。
因為他看到不是萬丈紅塵。
而是一片地獄火海。
接下來的三天，陸宇一邊靜觀紅塵，一邊溫養雲切劍。
不同於陸宇，吞日卻是忍不住下去玩了三天。
美名曰去打探訊息，實際上就是去玩了。
吞日吃了很多它從未吃過的美食。
這廝甚至去賭坊豪賭了一夜。
而然，它不知道的是。
它所做的一切都被陸宇看在眼中了。
推開靜室房門，吞日眼中也閃過一抹怯色。
“君上，我都調查好了。”
“東山城確實是王、孫兩家維持秩序。”
“王家主事人王恩，孫家主事人孫遇，這二人皆是飛昇境。”
“於他們的治理之下，東山城一片繁華啊。”
“哦，對了。”
“君上，真武山的訊息也傳到這裡了。”
“今年真武山擴招弟子，東山城內也有宣傳。”
緩緩睜開眼睛，陸宇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吞日。
於那雙深邃眼眸的注視之下，吞日心中也覺得一陣發毛。
陸宇的白髮越來越多了，而他的氣息也變得愈發詭異。
低頭一瞅，吞日又看見了陸宇膝上的那道白光。
筆直細長，若隱若現，劍吟陣陣。
這是那根木棍？
它怎麼變成這幅模樣了？
吞日恍惚之際，陸宇繼又指向了遠方天邊的白雲。
“阿吞，告訴我，什麼在動？”
順著陸宇手指看去，吞日也是微微一愣。
心中雖有遲疑，但是吞日還是連忙回答了。
“回稟君上，是雲在動。”
陸宇微微搖頭，吞日也只能繼續猜測。
“那便是風在動！風吹雲動！”
“不對。”
沉思片刻，吞日忽得身軀一震。
“君上！我懂了！”
“嗯？說說看。”
“是這片天地在動！”
“帝君是想告訴我大道無常！”
吞日此話一出，陸宇眼角也是微微抽動。
餘光瞥了吞日一眼，陸宇繼又開口道。
“阿吞，是你的心在動。”
“啊？君上……阿吞沒動心啊？”
“阿吞怎麼敢動心呢！阿吞對君上可是一片赤誠啊！”
大手抬起，陸宇直接制止了這廝的精湛表演。
“我且問你，自打你入城以來，你的心可曾靜過？”
“你心中的慾念，可曾停過一刻？”
“當我面前，你還在心飛天外？”
陸宇聲音震響的同時。
雲切劍身也隨之猛地一顫。
鋒芒縱橫激盪，吞日頓覺骨血寒涼。
吞日冷汗涔涔之際，陸宇聲音也隨之響起。
“好好看看你的肉身本源吧……”
聞聲看去，吞日也是倒吸了一大口涼氣。
它體內的肉身本源竟然悄然暗淡了數成有餘！
“君上！我這是怎麼了！”
靜靜地看著下方的紛雜紅塵氣。
陸宇眸光也是愈發晦暗。
“阿吞，有人在助長你的欲……”
“這裡便是他的本源道場。”
“一切進入此地的修士都是他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