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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戰前

神京城防森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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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間無論是何人,想要入得城中,必然再三校驗,也不知在防什麼。

城外流民眾多,兵丁各自看管,還有不少僧侶行走其間,且都是老帶小,身上還掛著布囊,不時從中取出藥丸,贈給虛弱受病的老弱婦孺。

也不知是藥丸真有功效,還是別的緣故,受藥之人往往跪下拜謝,乃至於痛哭流涕。

看其模樣,絕非作偽,而是真心感激那些僧侶。

“那都是西方佛國來的禿子。”莫聽雨最是懂行,“唉,如此小恩小惠,就收攬了人心!”

“莫師姐,這又怎能說是小恩小惠?”解開屏有不同見解,“生民百姓,所求者無非衣食足,無病憂,既然僧侶能救,那就是大恩大德。也不用說西方佛國暗藏何種心思,既是救人之行,便有一分功德。”

莫聽雨見識非凡,豈能被解開屏的這些話語駁倒,她當即冷笑道:“不過是邀買人心的手段罷了,我還不知道你們禿驢想些什麼?”

“師妹。”還不等解開屏辯解,寧去非就來勸說,“道分陰陽,事分兩面,青光子雖有百惡,但現今僧侶之所為,確實算不得錯。即便是青光子和佛國之人邀買人心,那此時此刻,這些僧侶救人之心不假,那些受了丹藥的百姓感激之情亦是不假。”

寧去非看向遠處,感嘆道:“世上只要有人,便必然有不可得之物。佛門探究輪迴,是故世上只要有人,那就難免去尋佛拜佛。”

“師兄,你懂的真多!”莫聽雨立即改了說法,“你要是不說這麼透徹,我一點也不懂呢!”

她眨著眼睛,一臉崇敬的看著寧去非。

“師妹,這都是師長們教過的學問。”寧去非笑著說。

“你不說我都忘了。”莫聽雨傻兮兮的笑。

解開屏和獨孤亢兩人沒經過男女之事,對此也不感興趣,這會兒見了這對師兄弟的模樣,兩人都覺得佛門四大皆空太有道理了,要不然不知多少心思和時光要耗費在這些無用之事上面。

林宴和孟淵見狀也不吭聲,前者是觸景生情,想起了愛妻,後者則是想起了愛妻們。

“兄長?”正發呆呢,林宴就見肩上被人拍了下,他轉過頭,但見一個衣著破爛,頭髮髒汙成團,臉上的泥汙比解開屏的頭髮還厚。

那女子顯然也是流落至此的災民,但雙眼有神,應非尋常百姓。

果然,那女子仔細瞧了瞧林宴後,眼中就湧出淚,一把抓住林宴袖子,帶著哭腔道:“兄長——”

“哪來的花子?”林宴雖然這般說,可還是一把按住那女子的頭,假做辨認後才道:“哦,趙縈兒?”

這趙縈兒是趙萬年的幼女,與孟淵年紀相仿,當初孟淵在神京時,也是認識的,只不過往來的並不多。

不過林宴卻是看著人家長大的,兩人非常熟悉。

趙縈兒情知林宴早認出她了,卻還裝模作樣,就更為委屈,她抹了抹眼淚,然後又看孟淵,哭道:“姐夫。”

“……”孟淵只能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慢慢說,我來為你做主。”

那趙縈兒見孟淵一開口就挑擔,登時放心不少,就哭哭啼啼的扯了起來。

原來自應如是外走松河府,青光子駕臨神京後,國君連番下令,先是尊佛敬佛,又令各地立佛像建佛寺,一時間亂象紛紛,乃至於神京中也不消停。

而趙萬年等人本來頂著應氏舊人的名號,雖有官職,但都是小官,根本沒什麼實權。

可就在前不久,趙萬年不知從哪兒得了訊息,竟讓家中後輩親族跑路,祁萬年等人也都一樣。

這些應氏舊人雖得了風聲,可只跑出了大半的人,如趙萬年、祁永年這些家中頂樑柱根本沒機會外走,全數被拿到獄中看管,沒逃走的家小親族也不例外,有敢反抗的,當場格殺。

這趙縈兒機靈,跑路最快,出了神京後又沒找到親族友朋,竟無人能依靠,不知如何是好,就乾脆在爛泥地裡滾了一圈,混在流民之中,天天稀米粥度日,同時想著該去何方。

“我本來想去投靠三小姐的,可我才走了沒幾里,就有人抓了我,想讓我去伺候佛爺,幸好我趁半夜逃了出來。”趙縈兒嗚嗚嗚的哭,她抓住孟淵袖子,見孟淵沉吟不語,就道:“姐夫你說句話呀?”

這時解開屏等人也圍了上來,那莫聽雨道:“三小姐在松河府另立朝堂,這些留京的應氏舊人不早早跑路,被拿了那也尋常。”

“你還知道些什麼?趙伯父當真是要去投奔三小姐?”孟淵問趙縈兒。

趙縈兒搖搖頭,茫然道:“這些大事我爹從不跟我說。”

“先前王二讓我去接應師弟的時候,應氏舊人還未受疑。”林宴忽的開口,“或者說,那時王二就已知道會有今日,這才讓我先行離開。”

說著說著,林宴愈發覺得王二和藹可親。

“令尊他們只是被擒在獄中?”解開屏忽的開口問。

那趙縈兒見此人頭頂癩子,穿的破爛,好似流民一般,就難免有了幾分親切,“我爹他們都還活著。”

“原來如此。”解開屏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他看向孟淵,道:“小僧倒是覺得,這些應氏舊人被拿,大概有應氏的緣故,可最重要的,怕是孟兄斬殺獨孤盛,破境武道四品的訊息已經傳來了。”

這話有理有據,即便是國君之高,也不過肉身一副,焉能不忌憚一四品武人。更何況,前不久才有四品武人強殺三品羅漢之事。

如今世間又有一四品武人,且毫無疑問歸屬於應氏,國君所居之地再高,即便能令天下兵馬,能引光明聖王為援,可依舊會恐懼於刀劍之鋒。

而孟淵與趙萬年等人有舊,情誼非凡,若是先行拿了趙萬年等人,進可攻,退可守,只能還能試著招攬一二。

這時那趙縈兒聽了解開屏的話,才知曉孟淵事蹟,她瞪大眼睛,張大嘴巴,呆呆道:“姐夫,原來你已經做了這麼大事?已經天下知名了?”

“你們聚一起做什麼?”這時一個著甲的官兵走了來,“你們哪兒來的?叫什麼?”

“你連我姐夫叫什麼都不知道?”趙縈兒有了靠山,多日的委屈一掃而空,橫在孟淵身後,道:“我姐夫是孟淵孟飛元!”

“什麼孟飛元?我還飛天夜叉呢!”那官兵不耐煩的很,“還是餓的輕,趕緊散了!”

諸人果然散了,孟淵和林宴帶著寧去非師兄妹兩人一道進城,解開屏和獨孤亢兩人膽子太小,就在外混點稀米粥,看管住趙縈兒。

“前幾天還是新米陳米摻一塊兒,我一嘗就嚐出來了。”趙縈兒過了幾天苦日子,也入鄉隨俗了,“這幾天就都是陳米了,還愈發的稀,我喝了粥還得找地方撒……”

趙縈兒止住,她見解開屏和獨孤亢聽的津津有味,就來問他二人如何與孟淵相識。

解開屏說是她姐夫的舊友,獨孤亢說是她姐夫的社友。

“看著你倆不像壞人。”趙縈兒接過解開屏遞過來的大餅,連連啃了幾口才道:“就是一身的和尚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