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曾經都是在鬼郵局的五樓送完三封信的信使。”
“道長,你能到這裡,想必應該也是透過什麼辦法到達了鬼郵局的五樓。”
“在五樓送完三封信之後,可以選擇在郵局裡留下一幅屬於自己的畫,就是郵局中掛的到處都是的那些。”
“如果畫的原型意外在外界死了,透過了鬼郵局的人可以選擇將某一幅畫上的人復活。”
“而這些人就是曾經的信使們,留在郵局裡的畫。”
楊孝天說著,又指了指身旁和他長的一模一樣,只是衣著有些不同的人。
“比如他,就是我當初留在這裡的畫像,只是現在看來,我似乎做錯了。”
他身旁的另一個楊孝天,在這群人裡邊,其實也顯得有一些格格不入。
明明同樣是由靈異組成的身體。
他整個人卻顯得溫文爾雅。
完全不同於周圍那些或是癲狂,或是痛苦,又或者是驚異的人。
這時他也是開口回應道:
“這就是我存在的使命,不是嗎?不過看起來活在外界的你似乎過的還不錯,甚至於幾十年過去了,都絲毫不顯得蒼老。”
不知道為什麼,丁一總感覺兩個楊孝天之間的對話有些肉麻,所以趕緊插話打斷了他們的互動。
“復活?怎麼復活?”
這次還沒等楊孝天開口回答,另一道聲音就回答了丁一。
“不錯,就是復活,五樓信使送完最後一封信之後可以選擇讓這裡的其中一個人走出油畫世界,徹底復活,但是作為代價那個信使會失去離開郵局的機會,再次回到一樓重新送信,反反覆覆,無窮無盡。”
“走出油畫世界就算是復活嗎?這麼說來,你們現在只能在這片畫中的世界存在?”
“沒錯,我們的人生永遠定格在了送完最後一封脫離郵局的那一刻,雖然對真正的我們來說已經脫離了郵局,但是對於我們來說我們永遠都沒有辦法脫離郵局。”
“這是一種永遠無法擺脫的詛咒。”
丁一點了點頭。
的確,對於從郵局中離開的人,這是一個保險。
但是對於只能存在於畫中的他們來說,這確實是一種折磨。
這樣想著,丁一又看向了剛剛回話的人。
沒錯,這個人正是之前人群之中唯二的身體不是有靈異力量構成的人。
至於另一個,當然是從外界進來的楊孝天。
“這位……先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既然是如此的折磨,恐怕你們之中有不少人會因為經受不住這種煎熬而選擇自我了斷吧?”
“先生?我喜歡這個稱呼,我叫張羨光,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聽的丁一對他的稱呼,這個名叫張羨光的男子,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溫柔了不少。
“當然有很多人選擇自我了斷,只不過後來都放棄了而已,因為這裡的人是無法被殺死的。”
“想要擺脫這一切,要麼有人為他選擇復活,可以堂堂正正的走出去,要麼就只能等待時間的流逝,最後慢慢的消失。”
“慢慢的消失?這鬼郵局的……姑且叫做備份吧,是有時間限制的嗎?
此時好奇寶寶上線,丁一繼續問道。
“不,不是時間的限制,而是如果外面世界如果沒有人記住我們,那麼那個人就將徹底消失,徹底在這個世界裡抹除。”
“因為郵局預設,被世人遺忘的人是不會有復活的機會。”
“遺忘就會徹底死亡嗎?”
丁一喃喃自語。
因為這句話反而勾起了他的回憶。
那是一天清晨,師傅,破天荒的沒有給他講什麼道經書法之類的東西,也沒有讓他去學習那些現代知識。
反而是拿出一本叫做《生命清單》的奇怪的書。
著重給他講了其中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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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會死亡三次:
第一次,當你的心跳停止,呼吸消逝,你在醫學上被宣告死亡;
第二次,當你下葬,人們穿著黑衣,出席你的葬禮,他們宣佈,你在這個社會上,不復存在;
第三次,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記得你的人,把你忘記,於是,你就真正的死去,整個世界都將與你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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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話,哪怕是現在,丁一也是記憶猶深。
可是隨後,丁一腦中突然蹦出了一個人名。
李樂平。
沒錯,就是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李樂平。
他那遺忘的力量,能不能讓世界忘掉厲鬼的存在呢?
還有鬼畫,只要回憶那畫中的紅衣厲鬼,幻想它出現,它就真的會出現在你的身旁。
還有總部那個叫做沈林的傢伙,似乎整個人都已經變成了一段存活在記憶之中的東西了。
這時只聽對面的張羨光又繼續說道:
“其實這裡的人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想盡辦法讓外面的人能夠記住自己,避免消失,另一部分人則是早就活夠了,不希望有人還記著自己。”
“當然,其實還有像我和楊孝天這樣的第三部分,得過且過,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活著也好,死了也罷,都無所謂。”
“你進來之前,這群人就在爭執,有些想死的人,看到楊孝天這副年輕的樣子,就想要把他的本體殺掉,畢竟如果幾十年的時間都不能給他留下絲毫痕跡,而他又記住了這些人,鬼知道他們要多久才能擺脫這無休止的折磨。”
“而另一部分則純粹是在混個眼熟,能讓他記住就不會死去,所以就一直糾纏到了現在,然後就是你們兩個又進……”
張羨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另一個人影打斷了。
“殺了他們,我不想被人記住了,我想要被人遺忘,從這裡徹底消失。”
這是一名女子,穿著碎花裙,梳著兩個大辮子,看上去很有年代感,怕是已經在這裡不短的時間了。
這名女子說著,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斧子,向著丁一砍了過來。
同時,丁一也注意到人群中有不少人也已經眼神詭異的盯上了自己幾人。
對於丁一來說,這人已經像鬼多過像人了。
動念之間,那把一直漂浮在丁一身後的無格黑劍就已經對著斧子砍了過去。
正如丁一所預料的那樣,這把斧子其實和這些人一樣,都是某個時間的存檔或者複製品。
面對長劍,根本就不堪一擊。
直接就被一分為二,然後消失在空氣中。
並且還不等那個穿著老舊的女人繼續攻擊。
不知從何而來的紫色火焰,就已經將它完全包裹。
也不知是無力抵抗,還是它想嘗試一下,這樣能不能讓自己死去。
火焰包裹之下,它根本就沒有掙扎,轉瞬之間就被火焰燒成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