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的較晚,走進壽宴大廳時,裡邊熙熙攘攘的基本都坐滿了。
兩人也沒在意,隨便找了個有空位的桌子相鄰而坐,這種低調的宴會,酒店為司機單獨提供了其他包間就餐,在座的各位在大豫市也都算是有頭有臉的,一個圈子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不存在什麼尷尬冷場之類的,很容易寒暄到一起。
中午12點,李仁穿著紅色漢服,走到了壽宴大廳前端的講臺上,作了個羅圈揖,中氣十足的開口講話,一點都不像八十歲的人。
“各位朋友,承蒙大家的深情厚意,在今天從四面八方趕來和我歡聚在這裡。六十年前,我從大豫市西南部的一個山村來到了市裡,開始了我的工作,學習和創業,我先後換過四個工廠,搬過十幾次家,也積累了那個時候最先進的技術,我做每一件事無不有著一撥一撥志同道合的同道同仁在幫助和同行。潮起潮落,世事變遷,六十年過去了。”
“從青年到中年,從中年到老年,從一個無知但一腔熱血的鄉下孩子到今天有家有室,事業還算成功。回首走過的人生,有勝利,有失敗,得意過,也有過挫折,歡笑過也落淚過,享受了掌聲和鮮花,同樣享受了煩惱和詆譭。”
“在此,我向這個世界致謝,讓我經歷了滄桑,增長了智慧了,無病無災的站到了這裡;向今天來到這裡的各位致謝,你們都是我在這個城市生活中、工作中所重要的好朋友;同時,還要向那些遠方的,或不知道訊息的,或因種種原因未能來的,可以說與我這一生有著各種各樣關係的人們致謝,愛我和支援我的人,是在前邊拉我,給我以滋潤和鼓勵,恨我和反對我的人,是在後邊推我,給我以清醒和督促,正是這正正反反兩股力量的作用,成就著我這一生。”
“在此祝願各位事業輝煌,身心快樂”
“感謝各位聽我這個老頭子嘮叨這麼半天,開席開席,哈哈哈哈。”
十二點零八分,準時開席。
丹雲度假酒店能做到這麼大不是光靠關係的,哪怕是臨時辦理這一場宴席,也是做的滴水不漏,每一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
此時於總看著面前散發著淡淡黴味的豆腐微微皺眉,這菜以前沒吃過呀,吃完了真不會住在廁所裡嗎?別是明天大家再來這裡參加他的葬禮,應該不會的,他沒李家的號召力和影響力,不會來這麼多大人物。
想到這,他夾起來一塊豆腐,小聲問旁邊的田總:“老田,這道菜你吃過嗎?這是長毛了沒處理直接就上菜了?”
旁邊田總看了他一眼,又張望了一下,發現每一桌都是這樣:“小聲說,應該沒事,每桌都一樣,就是這個吃法吧。”
說完,夾了一塊放入口中,咀嚼了幾下,然後眉頭一皺,又為了不失體面,還是強行嚥了下去。
旁邊於總看到這裡,默默的放下了筷子,有個趟雷的,知道了,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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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廚,酒店行政總廚鄒正看著面前盤子里長滿白色絨毛的豆腐片陷入了沉思,這菜每桌都上了一盤,自己以後去哪個城市工作好呢?
“這道菜誰做的,不知道黴菌直接吃會中毒嗎?我已經和經理彙報過了,他會通知老闆並儘快趕回來,你們先去通知前廳,撤掉,趕緊撤掉,統計下有多少人吃了這道菜,通知醫務部檢查,有一個人出了問題,咱們全都完蛋。”
一個大廚直接快步走出廚房,顯然出去通知去了。
旁邊一個實習助理弱弱的舉起手:“鄒總,師傅說讓我把豆腐擺盤,我看每個都毛茸茸的,挺可愛的,就擺盤上菜了。”
鄒正險些高血壓暈過去:“先去通知撤菜檢查,別出人命,要賠禮道歉追責的後邊再說……”
還沒等說完,面前的實習助理面色蒼白的倒在了地上,眾人趕緊上前檢視狀況。
實習助理張開嘴想要呼救,卻說不出來話,嘴裡密密麻麻的全是細小的絨毛。
這些絨毛就像吸收到了養分一樣,飛速生長,還不等眾人驚叫出聲,已經擴散到周圍湊過來的每個人的身上。
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後廚,眾人快速散開並試圖把沾染到身上的白毛拍掉。
可這些東西彷彿會紮根一樣,反而沾到了手上以及裸露的面板上。
被沾染到的地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滿白毛,乾枯,並且飛速擴散。
最後將整個人吞噬。
而中間的實習助理,血肉已經完全乾枯變形,只剩一副長滿白毛的骨架,又慢慢的爬了起來,僵硬而又蹣跚的一步一步向門外走去,看方向,是宴會大廳。
卻說先前離開的廚師,快速找到大堂經理劉悅,說明情況通知她趕緊安排撤菜,又急急忙忙的往醫療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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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老兄弟把訊息告訴自己,這次宴會於軍整體上很滿意,規格很高,交流接觸了很多大老闆,擴了圈子,談了生意,也算是在大佬面前露了臉,畢竟,記住誰來很難,但是,記住誰沒來很容易。
這時,劉悅走到講臺上,開啟擴音:“各位來賓,很抱歉,由於後廚實習生誤操作,導致白色豆腐片有中毒風險,請大家不要食用,我們會立刻撤除這道菜品。”
“我們已經撥打120急救電話,救護車會在一小時內趕到,並且酒店醫務部門會為已經食用的客人做催吐處理,請大家放心。”
好在現場吃了這道菜的並不多,一桌也就一兩個小白鼠。
於正轉頭看向田總,他們這一桌就田總吃了一口,其他幾位一看不好吃就都沒有頭鐵。
“田老哥,你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趁著吃下去時間不長,趕緊吐出來應該問題不大。”
田總站起身,笑道:“我這身體,都多少年沒生病了,問題不大,我去衛生間吐出來得了,諸位放……”
話還沒說完,田總直挺挺身形一晃,又坐回了椅子上,身體向一邊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