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手班的技藝,我們自然是信得過的。
他說只要一天時間,沒人懷疑。
我對瘦猴說:“明天晚上,麻煩你跑一趟,取了東西,直接藏起來。對了,藏東西的地兒,你有想法嗎?”
這種事,瘦猴才是最有發言權的。
瘦猴摸著下巴,沉思一會兒,眼睛一亮。
“有!我知道一座墓,那是一座疊墓!上邊是蒙元墓,下邊是宋墓。”
“當時我和幾個兄弟才來到武陵,發現了那座墓,我們還挺興奮,以為撞了大運。結果等我們進去,發現那裡邊啥值錢的物件都沒有,於是我們啥也沒動,還把洞給填回去了,在這兒藏東西,就挺合適。你們覺得怎麼樣?”
我們想了想,紛紛點頭。
瘦猴一拍大腿:“那就這麼說定了!等明晚從班爺那裡拿了物件,我直接走一趟,把東西藏進去,然後我們假裝才找到……”
“等等!”
我突然改了主意:“不,不要多跑一趟,不需要提前藏進去。”
幾人愣住了。
我沉聲道:“白家白敬崗那三兄弟你們聽過吧?他們犯了蠢,想利用我,剛好我也想利用他們!他們人不少,到時候我會帶著他們裝模作樣找一圈。但人多眼雜,你要是去提前藏,土會不一樣。還不如等我們進了裡頭,再假裝從那裡邊找出東西。”
楊老眉頭一皺:“你怎麼……”
下一秒,他恍然大悟:“你這是想借他們的眼和手,當做證明,同時儘量把動靜鬧大。”
我點點頭。
楊老讚賞的說:“那就這樣!”
商量完畢,又過了一會兒,我們拿上楊老給我們準備好的資料,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一路上,我們都很興奮。
大海更是手舞足蹈,時不時對著那份資料指指點點。
這是在給暗中盯著我們的人表演呢。
至於這份資料,其實是楊老按照計劃,特地編的。
當然,許多材料,可是實打實從各種史料縣誌裡找出來的,只不過在某些地方改了一筆。
接下來,我們還需要把這份資料“送”給老司理那夥人才行。
而且,還需要很自然,不能引起對方的懷疑。
只不過,我們都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
還沒等我們想好,該怎麼把資料交給對方,對方先下手了。
因為資料交給了大海保管,大海想了想,直接決定回店裡住。
這要是跟我們一塊兒回家,對方難免會投鼠忌器。
結果不等我們睡多久,大海突然打來了電話。
“艹,店裡來客了,資料沒了!”
說罷,我還聽到“啪”的一聲,大海似乎怒不可遏,砸了東西。
我和貝貝立馬變得精神,急匆匆的趕往了店裡。
進去以後,大海捂著額頭,狼狽的靠在架子上。
四周是一片狼藉,碎了不少東西。
大海的額頭受了傷,這會兒大半張臉都被鮮血染紅。
見了我們,他滿臉懊惱,看樣子很是愧疚。
我們緊繃著臉,趕緊將他攙扶進了後屋。
等進了屋,才坐下來,大海突然一拍大腿,咧嘴無聲大笑起來。
“孃的,果然有人盯著我們!這下子不用我們動腦筋了,他們自個兒動的手,總不會懷疑。而且……”
他笑嘻嘻的指了指額頭的口子:“為了像模像樣,我剛才可是費了老大的勁,拼了命想把資料留下。”
我哭笑不得的說:“太危險了,要是他們嚇死手怎麼辦?”
“他們確實下死手了,不然他們沒法把資料帶走,這樣才真實。只要能成,弄個口子,值!”
大海雖然笑著,眼裡卻帶著狠厲。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報仇了。
我沉默的看著他。
自從因為上當,他幾個兄弟為了讓他活下來,替他擋刀而死,他成長了許多。
而且足夠狠!
無論是對他人,還是對自己。
我說道:“演戲演全套,你忍著點。”
說罷,我帶著貝貝,臉色陰沉的出了鋪子,滿大街的尋找,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我們出來沒多久,大海也捂著額頭,踉踉蹌蹌的跑了出來。
我們仨在周圍瘋狂的繞了好幾圈,最後又回到鋪子前。
噗通一聲,大海整個人坐在了地上,用力捶打著地面,滿臉的懊惱和愧疚,甚至擠出了幾滴眼淚。
最後,我們又攙扶著大海去了醫院。
第二天一早。
天剛亮,白敬崗又打電話過來了:“貝勒,你說好的大動作,到底什麼時候開始啊?你不是欺騙我這個老頭子吧?你要是再不發話,我可要帶著人自己幹了,到時候出了事兒,大姑娘被我們拖下水,你可怪不得我們,畢竟是你先違約的。”
我不耐煩的說:“就明天,你準備好吧!”
說罷,我結束通話電話,臉色又恢復淡然。
此時,我們就在大海的病房裡。
大海作為患者,悠然的躺在床上,神情愜意。
他看向我,問道:“我還是不明白,你幹嘛非要讓這夥人摻和進來,哪怕是為了白家大小姐,我也不太相信。我認識的貝勒,可不是這麼分不清輕重的人。為了這事兒,你費了這麼多心思,會在這時候分心?”
我沒解釋。
其實,我之所以答應讓白敬崗等人加入這裡邊,確實還有另外一個理由。
我可從來沒忘記一個關鍵。
老司理到底是誰!
之前,我懷疑是楊老。
後來證明楊老不是。
我也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直到我回到武陵,白菲菲找了上來。
一開始,我其實也沒什麼感覺。
直到去找么姐調貨,讓洪城替我查白敬崗等人的位置,得了不少資訊後,我才後知後覺。
怎麼說呢……
太巧合了。
我在武陵時,白敬崗等人安安分分,乖得跟孫子似的。
結果我出遠門一趟,他們就開始找麻煩。
我又仔細對照了一下白敬崗等人搞出這些麻煩事的時間……更巧合了。
剛好就是我們還在草原時,老司理的人襲擊了我們的那一夜之後。
原本,我以為老司理安插在白家的暗子,應該早就清理乾淨了。
可從這件事上,我發現事情可能並未如我想象的一樣。
白家依舊有老司理的棋子暗藏著。
想到了這一點,我並未打草驚蛇,反而把這個猜測壓在心底。
而後等白敬崗等人提出那種要求,我順勢答應了下來。
我想看看,這次計劃中,能否再挖出些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