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刑司和皇龍司聯手指揮著京洲城的禁衛軍,封鎖城門後,將城中所有叛國的世家大族屠殺殆盡,剩下的幾個家主早就被解易他們的手段嚇破了膽子,哆哆嗦嗦寫下增援西境城的書信後,也沒有得到活下去的機會。
這一日,京洲城被潺潺流淌的鮮血染紅了一半,血腥之氣盤旋在京洲城的上空,久日不散。
而東宮世家大族的女子都被驅趕出宮,剩下寥寥幾人。
慕嫦則是跪在崇明殿,懇求殿下讓她參軍。
衛清野皺眉看她,“打仗是會死人的,你從來沒有殺過人,憑藉你三腳貓的功夫,死在戰場上怎麼樣?”
慕嫦梗著脖子道:“身為女子,為何不能在國家危難之際挺身而出?你們男人能身披鎧甲,征戰沙場,我們女子亦可如此!
無錯書吧我寧可戰死沙場,也不願躲在宮中內疚一輩子。”
衛清野嘆了口氣,“你要去的話,孤在你身邊安排的一個暗衛,關鍵時刻會護住你的小命。”
從未被啟用的暗衛書風,此刻終於派上了用場。
沈知妤想要上前勸阻,“慕姐姐,這場仗我們一定會勝利的,你……“
她的手居然直接從慕嫦的身體裡穿透過去,包括她說的話,沒有人能夠聽見。
她像是被困在這裡,只能看著所有的事情根據既定的軌跡上演,卻無法阻止什麼。
她不懂,為什麼是在自己的夢境裡,卻不受自己掌控。
畫面一轉,她發現自己拿著腰間的那塊羊脂玉出宮,無人膽敢阻攔。
沈知妤跟在夢境中的自己身後,想要看看她會去哪裡,跟著一路來到濟世堂,拿出翠綠色的短笛,“我有事要見你們掌櫃的。”
藥堂學徒不耐煩的揮揮手,“我們掌櫃的忙得厲害,不是什麼人都能見的。”
一位醫師從裡面走出來,無意間瞥到那抹翠綠,當即激動地跑過來確認,“這是誰的?”
沈知妤將短笛抓在手裡,“這是我的東西,要見你們掌櫃。”
“難道說,你就是……”那位醫師很驚喜,趕緊給她行了一禮,隨即客氣的將人請了進去。
掌櫃的出來,見到她還有手中的信物後,趕緊行禮道:“弟子見過小師叔,小師叔拿信物前來,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沈知妤握緊了手中之物,她沒有想到這裡的人都知曉她的存在,“我怎麼會是你們的小師叔,誰告訴你們的?”
掌櫃的自豪說道:“當然是藥王谷的師叔祖派人通知的各個分堂,說小師叔遇到困難,定然會拿著信物前來,讓我們一定不可推辭。”
沈知妤猶豫片刻後,眼神堅定道:“若是我要求濟世堂傾盡全力奔赴西境,幫忙治病救人,你們可願意?”
掌櫃沒有絲毫猶豫,立即抱拳道:“這件事情就算小師叔不說,我們也會派人去的。
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我們還是懂的。”
沈知妤對著他們鄭重地行了一禮,“我代表西境的將士們,在此謝過諸位大義。”
虛幻透明的沈知妤,發現自己女扮男裝跟隨他們一同疾行去西境,因為路上有太子的玉佩作令,他們在驛站休整過後,立刻趕路,不敢耽誤片刻。
等他們到了的時候,發現西境城屍橫遍野,慘狀無法言說。
而城外的西戎將士還在不斷的挑釁,西境士兵因為敵眾我寡,不得不退回城中。
沈知妤幫忙給那些還喘氣計程車兵包紮的時候,詢問道:“太子殿下呢,他們不是派兵前來增援了嗎?
還有周邊的關卡,不是聽說都派兵前來了嗎?”
士兵有氣無力地說道:“是,都來增援了。可西戎那幫狗孃養的雜種,竟然威脅無辜百姓,逼迫他們往井水中投毒。
來的大半增援計程車兵都被毒倒,就連太子殿下現在都昏迷不醒,我們、我們已經沒有希望了!”
沈知妤強忍著眼中的淚水,幫他包紮傷口後,尋到掌櫃的商量對策。
掌櫃的一籌莫展,“這件事情怕是有些棘手,這求救信就算送出來,怕是一時半會兒也趕不過來啊
我們能等,可這裡中毒的病人卻是等不了半分。”
西境城中代表著藥王谷濟世堂的一隻只藍尾雀鳥飛向天空,它們努力展翅飛翔。
“這是我們藥王谷用來傳信的鳥兒,他們能夠找到離這裡最近的藥王谷的暗樁,希望能有用吧!”
沈知妤從衣袖中拿出精緻的瓷瓶,“這裡面有一顆能夠保住人性命的丹藥,你將它融入雪水中,再加上幾味藥材,將藥效發揮到最大,讓那些中毒的人都過來分著喝吧!”
能救一個算一個,她是人也不是神。
掌櫃的顫抖著手,把藥瓶接了過去,他知道這顆丹藥意味著什麼,可他沒有想到小師叔竟然會拿出來。
掌櫃的嘆息一聲,“多謝小師叔慷慨相贈。”
而沈知妤手中的另外一枚丹藥,被她一分為二,一半給了沈家軍的小將軍沈鴻風,另一半給了太子殿下。
兩人雖然醒了過來,可是身體卻虛弱至極,他們沒有躺在榻上好好休息,而是圍著沙盤和地圖在研究該如何應對明日的戰爭。
他們已經死戰了足足五日,若非衛清野這個太子殿下在此鎮守,西境怕是早就被攻破城門了。
而飛鴿傳書上寫道“急行大軍還需一日才能抵達,請務必守好城池!”
所有計程車兵得知這個資訊後,他們的眼底沒有流露出失望的神情,因為他們的國家並沒有就此拋棄他們,而是來趕來增援的路上。
所有人都知道明日定然會有去無回,他們沉默著在自己的手腕上綁著紅繩,每個人都寫好了留給親人的最後一封信。
慕嫦跟著大夥一起坐在地上休息的時候,被沈鴻風拉著走到了遠處。
“沈小將軍,你這是做什麼?”慕嫦不解的問道。
沈鴻風眼神複雜的看著她,像是要將她此刻髒汙難辨的小臉刻在腦海中,“我同太子殿下欽點了一支小隊,明日一早就會護送你和那位婕妤離開此地。”
慕嫦一聽這話,倏地甩開他的手臂,“沈鴻風,你這是什麼意思?”
沈鴻風按著她的肩膀,嗓音低沉道:“明日必定是一場血戰,我不想讓你葬身於此,你明不明白?”
慕嫦冷笑著望向他的眼眸,“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有什麼話,你留著等明天晚上親自跟我說。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沈鴻風站在原地,看著慕嫦離去的背影,眼神中滿是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