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爾森女公爵直勾勾地看著軍團上將們朝二公主步步逼近。
眾所周知,仇恨無法溶於烈火,也無法冷凍於冰川,它會隨著時間發酵得越來越膨脹,亦如大公主。
她甚至敢說,不死不休是大公主與二公主命定的結局。
上將們已經錯了一次,現在還有補救機會,那就絕不能錯過。他們決定親自駕駛一艘星艦,把二公主和雄君閣下送到聯邦,讓大公主笑納。
拉爾森女公爵無條件支援。
以至於,鍾純汐醒來後,整個人宛若風中的樹葉般顫抖不堪,她發出哀求聲,祈求不要把她送到聯邦。
她漸漸意識到這是一個局,一個請君入甕的局,鍾沫一直都在等這一刻,等著她被眾叛親離,等著她從天堂摔到地獄。
所以,她不再天真地認為聯邦索要她,是看中她的S級,聯邦一定是為了取悅鍾沫才配合鍾沫戲耍她。
鍾純汐掙扎著:“我會沒命的,鍾沫她會殺了我和雄父!”
軍團上將們不為所動。
“那也是您自作自受。”
“誰叫您欺負大殿下、刺殺大殿下?”
“天哪,一想到大殿下差點慘遭毒手,我就感到一陣後怕。”
“無法想象失去大殿下的日子,雄性獸人們未來會有多煎熬。”
鍾純汐無法接受,她歇斯底里地吼叫,再無往日皇室公主的優雅,反觀明湖臻,全程沉默,即使淪為了階下囚,他的臉上也沒有一絲變化。
但很快,他持重的臉色隨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發生了變化。
洛寧亮出鍾沫發給他的調遣令:“拉爾森家族奉旨去雙魚座接回明家人,各位,將他交給明家人即可。”
這一刻。
明湖臻眸底好像有血色劇烈翻滾,眼睛紅得嚇人。
他死死瞪著突然出現的明家人,高高在上的面具終於有了一絲皸裂。
“母上大人。”明湖臻咧開嘴笑,故意這樣喊人,噁心對方:“好久不見,您怎麼還活著,真可惜啊,您引以為傲的孩子已經被黃土掩埋了十二年,您為什麼不去陪他呢?”
明家主一頭白髮,再不復當年美貌,可她眼中沒有渾濁,有的是對明湖臻的恨。
她以前不理解明湖臻為什麼怨她,怨她,卻不殺她反而與明湖霧較量,害死明湖霧,後來她知道了。
明湖臻只想誅她的心。
這個孩子從內裡就壞透了。
明家主冷漠地收回視線,面向軍團上將們,語氣堅定:“把他交給我,他該在湖霧的雕像前跪到死。”
對付明湖臻這種人,就該折斷他的傲骨,打碎他的尊嚴,讓他給明湖霧下跪,比殺了他還讓他痛苦。
明湖臻嗓音暗啞,目光兇狠:“讓我給明湖霧下跪?做夢。”
他可以死。
但絕不允許自己死得狼狽。
在所有人始料未及之中,他咬舌自盡,鮮血很快順著唇角流了下來。
他一生都在渴望權力,為此,害了很多人,可他不後悔,唯一後悔的就是錯判了鍾沫這個雌性,害他滿盤皆輸。
明湖臻體溫逐漸隨著時間的消逝,而揮發在空氣中。
眾人意識到明湖臻成了一具屍體,他們一陣唏噓,誰能想到,能攪動整個帝國的雄君閣下會這樣死去。
明湖臻的死不瞑目刺激到了鍾純汐,她後退著、尖叫著。
很快,這裡發生的一切被洛寧透過智腦手環傳遞給哈德斯。
哈德斯轉而告訴鍾沫。
鍾沫呼吸微妙的變快了:“一定要在嗯嗯啊啊的時候說這種事嗎?”
哈德斯啞然失笑。
孔相覺指腹狀似不經意地蹭了蹭大公主發燙的臉頰:“我承諾,她會暴斃在星艦上,華麗的皇冠終將戴在您的發頂。”
卡爾笑了,臉頰上的蛇紋跟著變化:“由你做女王,我很滿意,所以,這反,讓我換一種方式造吧。”
海曲笙痴迷地觸控她的手:“帝國會恭恭敬敬地把姐姐迎回去。”
孟齊牧:“……”
他實在跟不上這四位的腦回路,為什麼廢話那麼多,不能先幹正事嗎?
鍾沫躺在一片狼藉上,實在沒有心力回應圍在她身邊的雄性。
窗外雨聲越來越大,無法言表的某些情愫似乎也在這一刻化作積雨雲,烏壓壓、黑沉沉地籠罩在她們的上方。
直到第二天。
鍾沫看到了鍾純汐的死訊,精神力枯竭,據說生前極其痛苦。
她卻沒有一絲感覺,按住心口處,心臟跳動的節奏不變。
壓在原主心口的大山碎了,可惜,原主再也看不見。
哈德斯捕捉到了她微微上揚的弧度,跟著露出淺淺微笑:“帝國的文臣武將和聯邦總統第三次反映要見您。”
孔相覺眯眼:“晾他們一段時間是應該的。”
卡爾從鼻腔裡哼出一個氣音:“一群屈服於治癒力的傢伙。”
海曲笙幽幽道:“你當初就是看中姐姐的治癒力,才將姐姐綁架。”
卡爾:“……”
瞎說什麼大實話!
孟齊牧逮住機會嘲諷並誇耀自己:“我就不一樣,我鍾情於妻主的人格魅力。”
卡爾怒視:“可顯著你了。”
孟齊牧勾唇:“全靠老三襯托。”
鍾沫將吵鬧聲拋諸腦後。
屬於帝國女王的皇冠、權杖、宮裝就在她是身側,她卻視而不見,任由鴉黑纖長的髮絲披散在肩後。
等到安靜了。
鍾沫看向孟齊牧:“告訴他們,我過慣了被人忽視的苦日子,突然養尊處優起來,我怕自己不習慣,他們的好意我心領了,等哪天心情好了再談。”
至於現在?
她要預備著生崽了。
同一時間的樓下。
司馬應暉抓狂,近乎咆哮:“德蒙是雌性,她竟然是雌性!?”
胡憶羞澀一笑:“你不知道嗎?德蒙已經答應做我的妻主,她還說你算是半個前夫哥,讓我務必來跟你知會一聲,喝喜酒的時候一定要來哦。”
司馬應暉石化了。
他把碎了一地的自己拼起來,直奔金德蒙所在的房間。
金德蒙被胡憶的真誠和善良打動,確實有意和胡憶結為伴侶,她準備換上女裝,給胡憶一個驚喜,也給司馬應暉一個驚嚇。
門開了。
“你怎麼又不敲門就進來?”
司馬應暉有千言萬語想要表達,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話:“兔子只吃窩邊草。”
金德蒙:“……”
草該情何以堪了。
司馬應暉用盡所有勇敢吼道:“我不怪你隱瞞性別,可你為什麼不優先考慮我?我不管,我也要和你結侶!”
金德蒙耳垂微紅,故作不在意道:“行啊,幫助戰友解決單身問題,應該的。”
司馬應暉愣了,一副沒想到“這個目的那麼容易就能達成”的樣子。
不久後,忙著照顧弟弟尼克微頓,聽到隔壁傳出的死動靜嘆了口氣,他什麼時候也能擁有甜甜的戀愛?
尼克雙手合十,希望大公主平安生下第一個幼崽後,他可以脫單。
卻不知道,未來,大公主幼崽都有五個了,他還是單身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