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攸寧和眾人，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
就只見莫蘭穿著一件深色T恤牛仔褲，手裡抱著一疊書，臉色蒼白冰冷地站在人群中。
看到他們看過來，又堅定地說了一遍：“我能證明，方攸寧說的都是真的，他們真的把她賣給過人販子。”
“莫蘭，你這個賤人，你居然敢背叛我們？”
李美芬氣憤極了，衝過來就想對莫蘭動手。
周圍都是大學生，正是血氣方剛、一腔熱血的時候，哪裡容得下她這個潑婦放肆？
莫蘭身邊的體育生擋在她前面，居高臨下地低著頭怒視李美芬。
“在學校裡，你還想打人？”
李美芬被這身高嚇到了，不禁嚇得連忙後退。
“小叔，小嬸，你們別胡鬧了。”
方文斌突然出現，厲聲對他們兩人呵斥。
看到方文斌，方東明像看到救星一樣，馬上朝他奔過來說：“文斌，咱們可是一家人，這件事你得幫幫小叔。你舟揚弟弟還在監獄裡，你不能坐視不管。”
“我都已經打聽清楚，的確是他自己犯罪才會被抓，你們再在這裡胡鬧，我也要報警了。”方文斌沉著臉說。
方東明沒想到他這麼無情，絲毫不念親情。
又氣又怒，又怕他真的報警，只能帶著李美芬罵罵咧咧地離開。
方文斌看了一眼方攸寧，又去追方東明兩人。
熱鬧結束，大家很快就散了。
有認識方攸寧的，還過來安慰了她兩句。
等方攸寧跟別人說完話，就看到莫蘭已經離開了。
等她上樓回到宿舍，佳怡和小微都對她豎起大拇指。
不過莫蘭卻一句話都不說，在她進來後，拿著書低著頭又離開宿舍。
“莫蘭怎麼了？你們倆不是平時關係最好嗎？她怎麼剛回宿舍就這副樣子，還不跟你說話？”佳怡好奇地問。
方攸寧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可能……她自己心裡有事吧！”
正說著，手機響了。
方攸寧拿出來看了一眼，是陳述的電話。
她拿到一旁接聽。
陳述說：“方小姐，我在樓下，方便下來聊一聊嗎？”
方攸寧拿著手機走到窗戶旁邊，往下面看了一眼，陳述舉起手微笑著跟她打招呼。
“等著。”
方攸寧結束通話電話，去衛生間裡把頭髮紮起來，又穿上運動鞋跑下去。
不濃妝豔抹的女孩，清純又亮麗！
奔跑在校園裡，是一幅多麼美好又和諧的畫面。
之前陳述一直想不通，為什麼老闆會選她？
就因為那次的救命之恩嗎？
可是明明，還可以有很多其他方式報答。
不過現在他覺得，他似乎明白了。
她現在擁有的，或許正是他們老闆曾經擁有過，卻沒來得及珍惜的青春。
“你們老闆讓你來的？是來跟我談離婚嗎？”
方攸寧跑到陳述面前，前後左右無人，才開口問他。
陳述笑著說道：“方小姐您說笑了，不是老闆讓我來的，是我自己來找您。”
“你找我幹什麼？”方攸寧皺眉。
“這裡說話不方便，不如我們去車上聊吧！”陳述說。
方攸寧點頭，倒不是這裡說話不方便，而是這裡太熱了。
陳述穿的西服革履，一本正經，嘴上不說，但是額頭上已經冒汗了。
想到他之前對她還算不錯，所以，她也不想為難他。
無錯書吧上車後，陳述對方攸寧說：“剛才我都看到了，方小姐真是聰明。本來是死局，卻被方小姐輕易化解了。”
“我不是聰明，我只是真誠，說了實話而已。”方攸寧說。
“我今天來找方小姐，是想請方小姐回去找老闆，跟老闆道歉求和。”陳述為了表示真誠，也沒有拐彎抹角，說出自己的目的。
方攸寧挑眉，好笑地說：“陳特助，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沒想到居然……你知道你們老闆家暴我吧！你居然讓我跟他道歉求和？”
“家暴？”
陳述連忙看了她一眼。
她的臉光滑白皙如同剝了殼的雞蛋，毫無瑕疵。
“方小姐，話不能亂說。我沒看到方小姐有被我們老闆家暴的痕跡，倒是看到我們老闆被咬了一口，都咬出血了。而且我們老闆雖然做事嚴厲，但是我絕對不會相信，他會輕易打女人，尤其是您。”
“那是你還不夠了解他，”方攸寧倔強地說，“反正我沒錯，我是不可能跟他認錯，更不可能主動求和。他要是不滿意，可以跟我離婚。他之前給我的錢，我都可以還給他，絕對不會佔他一分錢便宜。”
陳述深吸口氣，耐心地勸說：“方小姐，女孩子適當地胡鬧是可愛，但是胡鬧過頭了就不可愛了。我知道您為什麼生氣，可我們老闆也是為您好。
您知不知道，因為您的任性，趙川被派去東南亞了，臨走前，還被老闆狠狠地訓斥。這可是他從業以來，第一次被這麼嚴厲地訓斥。”
“所以，你是想讓我內疚嗎？”方攸寧反問。
陳述一愣，連忙說：“趙川跟在您身邊後一直盡心盡責，難道您就沒有一點點內疚？”
“我為什麼要內疚？”方攸寧冷著臉說，“他是對我盡心盡責，我也很感激他。但罵他的人不是我，把他派去東南亞工作的人也不是我，是你們老闆做的這些事，你為什麼要道德綁架我，讓我內疚？”
“方小姐，做人不能沒良心。”
陳述算是知道，什麼叫油鹽不進了。
既然好言相勸不聽，他也只能說一些重話提點她。
可是誰知方攸寧這人軟硬不吃，遇強則強。
“我怎麼沒良心了？陳特助倒是說清楚。”
“方小姐不覺得，您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們老闆給的？沒有我們老闆，您現在還不知道被方家欺負成什麼樣，做人要懂得感恩。”
“呵，”方攸寧諷刺地說，“陳特助剛才不是也看到了，我是怎麼對付那些人的？就算是沒有你們老闆，我一樣能擺脫他們。而且又不是我去求你們老闆幫忙，是他找的我。
所以陳特助，你真不用再道德綁架我，你也看到我對自己的親生父母都這樣，就說明我是個沒有道德的人，你綁架不了的。”
陳述：“……”
以前聽說有人氣死，還覺得荒謬。
現在總算知道，人，真有可能被活活氣死！
“回去告訴你們老闆，要離婚我隨時配合，要我求他原諒，讓他做夢吧！”
方攸寧說完，推開車門下車。
陳述等她下車後，氣的發動車子離開。
不過不遠處，停著一輛跑車。
車上的女人看著越走越遠的方攸寧，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難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