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感覺霍宴和顧齊都是故意的。
他原本還有一個多小時的休息時間，硬生生因為顧齊左檢查一下，右檢查一下，耗完了。
他帶著聽診器，貼在他胸口，時不時地還要皺一下眉頭的樣子，好像他真的得了什麼很難治的大病。
結果聽了半天，也沒檢查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林陽忍著暴揍他的衝動，面無表情地說。
“顧醫生，我只是感冒了。”
不是快死了。
顧齊摘下聽診器，“我知道。”他非常專業地說。
“多檢查一下以防萬一，林秘書你可能不知道，其實很多時候你覺得自已沒病，是因為你根本沒有檢查過，所以不知道。”
確實。
不檢查什麼事兒都沒有，一檢查，已經可以聯絡家屬了。
“那你檢查了這麼久，檢查出來我除了感冒外，還有什麼問題了嗎？”
“沒有。”顧齊露出潔白的牙齒。
林陽：“……”
林陽深吸一口氣，“顧醫生。”
“嗯？”
林陽咬牙道，“你要是再繼續檢查下去，我怕我真的會得一種病。”
顧齊：“嗯？”
林陽：“狂犬病。”
顧齊：“。”
哇哦~
“你直接給我開感冒藥吧。”
林陽看了一眼自已拼夕夕買的手錶。
離上班只剩下二十分鐘了，他感覺再檢查下去，他就要懷疑顧齊能力不足，而他睡眠不足了。
“那不行。”
顧齊一下子就拒絕了，義正言辭地說。
“還沒檢查完呢，既然霍宴叫我過來給你治療，那我肯定要盡職盡責是吧。”
顧齊看向坐在他們不遠處的霍宴，嚷嚷道。
“霍宴，你快說句話啊霍宴，你的林秘書叛逆不想我給他檢查了。”
林陽：“……”
這人戲怎麼這麼多？
正在假寐的霍宴緩緩睜開眼，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惜字如金地說出兩個字。
“繼續。”
林陽兩眼一閉。
摸了摸自已，發現硬硬的。
哦，原來是他的屍體啊。
林陽本來還想著，檢查得久一點就久一點。
最好再多檢查個一兩個小時，這樣他就有光明正大不上班的理由了。
結果顧齊檢查完，給他開完藥以後，剛好兩點整。
林陽看了一眼手錶，兩眼一黑，感覺天塌了。
顧齊收拾好東西，也抬手看了一眼自已的手錶，很滿意地笑道。
“正好兩點，沒耽誤林秘書你的上班時間，我貼心吧？”
他衝林陽眨了眨眼。
林陽滿臉陰沉地盯著他。
猜他為什麼不笑？
混蛋，他肯定是故意卡著這個時間的。
“好了？”
聽到動靜的霍宴睜開眼，站了起來。
“沒問題了，只要好好按時吃藥就行，本來就不是什麼很嚴重的感冒。”
無錯書吧不是很嚴重檢查這麼久？
林陽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看似活著，其實已經死了有一會兒了。
他現在只希望這兩尊瘟神能夠趕緊離開這裡。
結果顧齊還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
“不過林秘書看起來好像不怎麼高興啊？怎麼了，是有什麼不滿嗎？”
聽到他這麼說，霍宴也轉過頭來看著林陽。
“林秘書，你感冒了，我找人給你治療，你很不滿意？”
霍宴冷冷地看著林陽。
林陽還能說什麼。
“滿意。”他憋屈地說出兩個字。
連一個午休都不配擁有嗎？
找醫生給他治病，不在他的心趴上，他不想要。
……
傍晚，林陽像往常一樣，送霍宴回了家。
他本來還想說，自已感冒了，要不這幾天就回自已家睡，不陪睡了，結果霍宴冷聲問他。
“林秘書，你是覺得我的失眠重要，還是感冒重要？”
林陽：“……”
這是可以說的嗎，他覺得都很重要。
他就不信霍宴要是感冒了會覺得不難受。
失眠說不定還沒有感冒難受，反正這個人都失眠慣了。
不過看到霍宴臉色這麼難看，他識趣地閉上嘴，打算不刺激他了。
林陽沒想到，霍宴竟然意外地還有溫柔的一面。
考慮到他現在感冒了，吃完飯以後，讓他先去洗澡。
林陽也沒有拒絕。
最近跟霍宴相處久了，他在霍宴面前好像越來越隨意了。
說得難聽點就是，他在瘋狂試探霍宴的底線。
霍宴洗完澡出來以後，他吹乾頭髮，小心翼翼地開啟房間門。
臥室的燈還是亮著的。
大床上，一邊的被子拱起來一塊。
看不出來任何動靜。
雖然林陽之前嘴上說自已睡覺的時候動靜很大。
但其實，他就從來沒有見過誰睡覺比他還安靜。
說好聽點，是睡得很安穩，很乖。
說難聽點，就是睡得跟死了一樣，好像不管怎麼折騰他，他都不會醒一樣。
林秘書睡覺真的很容易養成習慣。
剛開始跟他睡的時候，就緊貼著床邊，恨不得直接掉下去，睡在地板上。
現在在他家，連說話都變得越來越肆無忌憚了以後，睡覺的習慣卻仍然保持著。
緊貼著床邊，讓人很擔心他下一秒就會掉下去。
“林秘書？”
霍宴下意識地放輕腳步，走到床邊，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沒有得到林陽的回應，霍宴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
他還以為林秘書會等他。
之前他先洗澡的時候，一直都是在客廳沙發上等林秘書的。
等到林秘書洗完澡，他再跟他一起回房間。
林秘書竟然沒有等他。
這件事讓他心裡隱隱有些不舒服。
霍宴正打算掀開被子躺進去。
林陽那邊突然有了動靜，他轉身坐起來看著霍宴。
“霍總，你洗好了啊。”
霍宴看到他突然坐起來，眉頭下意識要舒展，結果在看到林陽臉上戴著的皺皺巴巴的口罩以後。
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林秘書，你這口罩什麼時候戴上的？”
洗完澡出來，看著還好好的，怎麼到了床上，突然又摸出來戴上了？
早知道他就該讓他把身上所有的口罩都扔了。
林陽老實回答。
“剛剛。”
聽到霍宴開門的聲音以後，他就趕緊把口罩摸出來扯了扯。
霍宴喊他的時候，他還沒戴好，就沒應。
不過霍宴的反應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他都這麼犧牲自已，為了不把感冒傳染給他，連睡覺都特意把口罩戴上。
他這一臉不爽的樣子是幾個意思？
要不他賠他點兒錢吧。
給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嚴重的心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