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允驍輕輕地搖了搖頭,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沒有。”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毛萬銀帶人追了,但是那蛇婆她們輕功了得,而且看樣子是早有預謀,計劃好了要殺申屠父女,恐怕……”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田楚沁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逃走的可能性很大。
吳允驍看著田楚沁蒼白的臉色,心中充滿了擔憂。他躬身說道:“卑職還是先護送您回帝京吧。”
田楚沁還沒等他說完,就立刻打斷了他:“案子都沒有破,蛇婆也跑了,將軍現在就要把我趕回家?不行,我要留下來,你休想甩開我!”
她的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吳允驍看著田楚沁堅定的眼神,心中暗暗嘆了口氣。他知道田楚沁的脾氣,一旦決定的事情就很難改變。
“可是郡主,這裡越來越危險了,卑職擔心您的安危啊!”他試圖勸說田楚沁。
田楚沁沒有理會吳允驍的勸說,秀眉微蹙,努力地回想著每一個細節,每一個畫面,試圖從紛亂的記憶碎片中拼湊出完整的影象。
她猛地抬起頭,目光緊緊地鎖定在吳允驍的臉上,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見過那塊令牌。”
她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又重複了一遍:“一模一樣的。”
她的語氣堅定而肯定,不容置疑。
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懇求,像是在說:讓我留下吧,我很有用的。
吳允驍的心臟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扼住了他的喉嚨。
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從懷中摸出了那塊令牌,入手的冰涼觸感讓他微微一怔。他將令牌平放在掌心,藉著昏暗的燭光,仔細地端詳起來。
令牌的材質非金非玉,入手卻沉甸甸的,上面雕刻著繁複的花紋,隱隱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他眉頭緊鎖,目光在令牌上逡巡,試圖從中找到一絲蛛絲馬跡。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中充滿了疑惑,看向田楚沁,沉聲問道:“郡主,敢問您在何處見過這塊令牌?”
田楚沁伸手接過令牌,纖細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令牌上的紋路,目光也變得深邃起來。
“在我姑父的書房裡見過,”她一字一句地說道,語氣堅定而清晰,“雖然那時我還年幼,但我的記憶力一向很好,這塊令牌的樣式如此獨特,我見過一次便不會忘記。”
她頓了頓,補充道,“而且……”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在略顯空曠的房間裡迴盪,彷彿帶著某種魔力,讓吳允驍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吳允驍只覺得腦中嗡嗡作響,彷彿有一顆驚雷在腦海中炸開,震得他幾乎站立不穩。郡主的姑父,那不就是當今聖上嗎?這塊令牌竟然出現在皇上的書房裡,這究竟意味著什麼?
“將軍,”田楚沁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緊張,“你說,會不會……”她欲言又止,目光中充滿了擔憂和不安。
雖然田楚沁沒有把話說完,但吳允驍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難道這背後隱藏著什麼驚天秘密?
“郡主,”吳允驍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保持冷靜,“此事事關重大,您確定沒有記錯嗎?”
田楚沁堅定地點了點頭,語氣不容置疑:“我絕對不會記錯!這塊令牌的形狀和花紋都十分特別,我見過一次就深深地印在了腦海裡。而且,”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姑父對這塊令牌十分重視,總是將它鎖在一個精緻的木盒裡。我從小就在御書房玩,對那個木盒的印象很深刻。姑父總是警告我不要亂動,可我偏偏好奇,總是趁他不注意偷偷拿出來玩,他也沒辦法。”
吳允驍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狂跳的心臟。
“郡主知道這是什麼令牌嗎?”他儘量使自已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但握著令牌的手卻不由自主地收緊。
田楚沁沒有立刻回答,她垂下眼簾,目光落在手中的令牌上,纖細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冰涼的紋路,彷彿在感受著歷史的沉澱,又彷彿在回憶著什麼。
過了許久,她才緩緩抬起頭,語氣平靜得有些出奇:“這是庭州水軍將軍的令牌。”
這簡短的幾個字,卻如同驚雷一般在吳允驍的腦海中炸響。
庭州水軍將軍?
這塊令牌怎麼會是庭州水軍將軍的令牌?
他明明記得……
他猛地想起多年前的那場慘烈的水戰,庭州水軍全軍覆沒,連同當時的庭州水軍將軍也葬身海底,屍骨無存。
這塊令牌,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吳允驍摩挲著手中的令牌,入手冰涼,沉甸甸的,做工精細,絕非凡品。
“可是這不是現在的庭州水軍將軍的令牌。”他重複了一遍,語氣中帶著疑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緊緊地盯著田楚沁,試圖從她平靜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但田楚沁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郡主,您確定嗎?”吳允驍的聲音微微顫抖,他感覺自已像是被捲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難以辨認。
田楚沁緩緩抬起頭,目光堅定地與他對視,眼神中沒有一絲猶豫或遲疑。
她一字一頓,語氣篤定地說道:“我確定。”
停頓了一下,她繼續說道:“我小時候在姑父的書房見過這塊令牌。”
她回憶著當時的場景,眼神中閃過一絲追憶,“當時我還小,對很多事情都不懂,只是覺得這塊令牌很特別,做工很精緻。”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姑父當時還特意跟我說過,這是庭州水軍將軍的令牌,意義非凡,讓我不要隨意觸碰。”
吳允驍只覺得自已的腦子一片混亂,思緒如同脫韁的野馬,奔騰不息。
各種念頭如同潮水般湧來,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已經葬身水底的庭州水軍將軍,他的令牌也應該一同沉入海底,銷聲匿跡,如今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而且,這塊本應該消失的令牌,竟然被申屠明橋用來呼叫庭州水軍的戰船,這其中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