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永淡淡一笑:“老五,不瞞你說,我正計劃著,凡去同德堂找我看診的,
如若無銀錢支付診金及藥費,可以當場打一白條。
憑此白條,可以來你的開封菜打工換取相應的銀錢。”
“打工?”
這兩個字一出,老五更加懵逼了!
“沒錯!”
繆永微微頷首,繼續解釋道:“便是幫你的開封菜乾活,洗洗碗筷,刷刷盤子啥的。”
“哦!”
老五這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隨即又問:“二哥,你且說說,那該支付多少銀錢為妥呢?”
繆永淡淡一笑:“作為掌櫃,這個就由你全權做主好了,切記,打工還賬只是走個形式,
並不指著他們能幫多少忙。否則的話,我們跟萬惡的地主老財相比,又有何異?
之所以如此,只是為了防止饞佞之徒投機取巧罷了。”
聽完這話,老五終於恍然大悟。
“二哥,我全懂了!街坊們但凡手頭有些餘錢,絕計不會為此放下身段,來我的開封菜幫廚還賬。此計甚妙,甚妙!”
繆永謙虛一笑:“雕蟲小技而已,何足道哉。倒是以後,就得煩勞老五你們大夥兒了。
尚有,所有收取的白條均需歸攏一處,和金飯碗食堂的成本一道,算作洪興集團的支出。”
話音未落,老五急道:“這點小錢就不必了吧?我們開封菜每日收益頗多,完全承擔得起!”
沒想到,繆永卻輕輕搖了搖頭,鄭重其事道:
“老五,正所謂親兄弟,明算賬。收益就是收益,支出就是支出。
開封菜盈利再多,也需按照公司之規定,按股分配利潤行事。
老五,你可還記得,你的開封菜是如何佔股的?”
老五略一沉思,趕緊回答:
“自然記得,我與老六、老七、老八各佔股二成,
二哥你佔股一成。此外,洪興集團佔股一成。”
繆永點了點頭,仍然一臉的嚴肅道:
“沒錯!既然是集團公司,就該當按照公司章程及股權分配處之。
是何支出就應如實記在相應名下,否則的話,豈不成了一筆糊塗賬?”
聽到這話,老五趕緊點頭稱是:
“二哥所言極是,是我考慮不周,今後絕不敢如此魯莽了。”
繆永這才哂然一笑:“老五言重了,我心裡明白得很,你素來慷慨,不象老三那般斤斤計較。
只是凡事不成規矩,則無以成方圓。特別是經營公司和企業,更是需要按規矩,也就是依照章程辦事。
如此一來,你作為開封菜的掌櫃,才能夠服眾。進而整個洪興集團,方可真正做大做強。”
話音剛落,老五更是點頭如搗蒜。
見狀,繆永不再耽擱,與他話別後,便徑直前去面見王掌櫃。
疾步來到同德藥鋪一看,沒想到的是,門楣上的牌匾已然換成了“同德堂”三個大字。
於是暗忖,這王掌櫃幹事還頗為迅疾!
這時,眼尖的德福已然發現了他。
迎上前來,躬身道:“小的德福,見過繆郎中!”
繆永趕緊拱手回禮:“德福大哥,下次莫要再行此大禮了。”
德福見他說得真切,於是憨厚地笑了笑,對著繆永也拱了拱手:
“那從今往後,小的奏恭敬不如從命了!”
繆永微微頷首:“本當如此!德福大哥,王掌櫃可在店裡?”
德福搖了搖頭:“回稟繆郎中,他大早取來新牌匾換上後,就喊來一輛馬車,前往虞城去了。”
“哦?王掌櫃有說要去幹啥嗎?”
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繆永知道,後世的藥店,如若變更名稱,並增設坐堂醫生的話。
肯定是需要到上級主管部門,申請許可證或是備案證的。
而現如今身處古代的大明王朝,是否需要辦理,就不得而知了。
德福略一思忖,而後有些結結巴巴地答道:
“聽王掌櫃說,奏…奏是,要置辦一…一些,您坐堂所需的物什。”
聽到這話,繆永不禁欣慰的點了點頭。
照此看來,王掌櫃比自已想象中更要雷厲風行!
估摸著,如若一切順利的話,明日就可以開門應診了。
……
果不其然,傍晚時分,王掌櫃便敲開了繆宅的大門。
見到繆永,遂滿臉興奮地說道:
“繆郎中,開門應診所需物什,今日我已經在虞城採買完畢。
如若方便的話,可否刻下移步一觀。若無遺漏,明日辰正時分便開張如何?”
沒想到,話音剛落,繆永卻搖了搖頭:
“坐堂只需尋常物什,備好即可,小生不必親自過目。
明日同德堂開張亦可,只是辰正不行,因為小生上午尚需給童生們授課。”
“哦?”王掌櫃聞言一怔,急問,“那以您之見,何時可開門應診?”
繆永略一思忖,而後用徵求的口吻道:“莫如就定在未初時分吧,如何?
不瞞王掌櫃,小生素來有午休之習慣。每日午正飯後,需小憩約摸一炷香時間。”
話音剛落,王掌櫃趕緊點頭應承:
“就依繆郎中的,未初就未初。那就先不打攪了,老夫現在就趕緊去張羅一下。
邀請親戚好友過來捧場看診,免得明日開業之時,太過冷清。”
繆永一聽,立馬制止道:“王掌櫃,此舉萬萬不可,自古便有醫不叩門之說。
郎中開門應診,務必病家主動求治方可。如若不然,咱們與爬龜婦相比,又有何異?”
其實他很想直接說“醫托”的,只是,有些不敢確定,這年頭是否有此一說。
故而只好退而求其次,用古代一些利用龜殼,進行占卜、算命,
或是行騙的女性,即老百姓俗稱的爬龜婦以代之。
王掌櫃聽了,急忙致歉:“繆郎中所言極是,是老夫唐突了!
此事確實不可操之過急。老夫堅信,以您之大才,名噪海虞,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假以時日,成為一方名醫,亦是不在話下!”
繆永謙虛一笑:“王掌櫃謬讚了!那咱們就定好了,明日未初,同德堂正式開張。
此後,但凡我身在海虞,每日均可按時應診,如何?”
話音未落,王掌櫃又連連點頭稱好:“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繆永想了想,繼續交待說:
“尚有,王掌櫃可還記得,昨天同您提過的。但凡付不起銀錢的病家,一律可以白條代之。”
“記得,記得!一切全憑繆郎中做主。”
繆永頷首道:“屆時開立白條需一式兩份,一份存於同德堂,一份交由病家本人。”
“這是為何?”
王掌櫃聞言,又是一臉的疑惑。
話音剛落,未待繆永回答,自已又立馬猜測道:
“哦!我明白了,繆郎中應是擔心時日一長,病家忘記所欠銀錢之數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