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放學，陸婷婷拉著司南去逛街角新開的一家店，賣些女孩子喜歡的小玩意，類似於名創優品，店裡有買耳釘免費打耳洞的活動。
裝修清爽明亮，馬卡龍的風格，掛著各式各樣的三麗鷗和盲盒娃娃，以及各類琳琅滿目的小飾品，女生進去一小時都出不來，彷彿只是待著裡面就能分泌多巴胺，恨不得都搬回家。
看著bulingbuling閃鑽的耳飾，陸婷婷腦門一熱，要打耳洞，問司南要不要也打兩個。
白色小巧耳釘器迅速穿過耳垂，未等反應過來已經結束，店員小姐姐含笑交代接下來的回家護理，送了些碘伏棉籤，告誡不要進水等等。
司南問：“痛不痛？”，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已的耳垂。
陸婷婷對著鏡子左看右看，“不疼，沒感覺，耳垂都沒紅。”眼中難言興奮之色。
眼前一排排精緻的耳環早就讓陸婷婷迫不及待，司南走到盲盒處挑選著。
“要買什麼？送你了。”熟悉的男聲從側後面響起，司南側頭。
“謝家豪？你怎麼在這？”
謝家豪嚼著口香糖，懶懶地靠在貨架上，“我一表姐開的店，來玩玩。”
“挺好的，生意不錯吧？”司南對賺錢這件事格外上心，對買東西反倒興趣缺缺，興許是現在脫離了父母，更加為生計發愁。
問了些前期投入資金，貨源，盈利，房租等一系列的問題。
謝家豪倒是難得的耐心一一解答，嘴角始終帶笑，若是其他人問這些他早就不耐煩了，而眼前的這位皎潔臉龐，嫣然含笑，盈盈美目，聊天也是種享受。
“如果不是早知道你是我同學，我還以為你是其他店派來的奸細，竊取商業機密。”
司南秀眉一挑，“哪有這麼直白的細作？”
謝家豪爽朗一笑，“有意思，問那麼多，你想創業嗎？”
“瞭解瞭解市場，手頭沒錢開不起來。”
“你學習那麼好，開這樣的店鋪恐怕大材小用了。”
司南拿著手裡的樣品娃娃把玩，“分數再高不也要落在實處嗎？為國奉獻我還沒到那個境界。”
擱在以前，司南是瞧不上開小店的，沒什麼運營難度，上升空間也不大，選品，員工管理，維護客戶都是繁瑣的活，學校那麼多知識都用不上。
但現在觀念稍有改變，任何事業都需要資本的託舉，脫下孔乙已的長衫反倒活的通透。
司南倒是頭一次和謝家豪說這麼多話，一旁的陸婷婷付了錢，看到他倆聊天，倒也不上前打擾，又轉到另一頭逛逛。
謝家豪說：“我請你吃飯，就在旁邊，還可以繼續聊聊賺錢的專案。”
司南說：“我還有個同學一起來的呢。”
“叫上一起唄。”
謝家豪又送了些店裡的產品給陸婷婷，小女生開心收下，眼神示意司南吃個飯而已。
司南不好再拒絕，剛好也想了解下鞍城做生意的情況，興許真的對自已搞錢這事有幫助。
天色漸黑，幾人就近找了個環境乾淨的中餐廳，裝修雅緻，空氣中有淡淡檀香。
做為本地土豪，一下子點了七八個菜，長方桌滿滿當當，恨不得把選單上帶有圖片的都來一遍，司南叫停：“吃個便飯，不用那麼隆重，浪費了。”
謝家豪倒也聽話，只加了一榨鮮榨橙汁。
“我看到英語演講你也報名了，到時候我讓我爸秘書投你一票。”謝家豪說他爸秘書會來當評委，畢竟是資方，需要一個代表意思一下。
陸婷婷說：“我一直以為比賽是公平競爭的，原來也能走後門，那個蘇敏兮也報名了。”
謝家豪用公筷夾了塊鍋包肉給司南，說道：“也看實力，實力均等拼人脈。”
司南並不奇怪這些暗箱操作。
陸婷婷說：“目前也就是他倆競爭力相當，你說我家司南能不能得第一？”
謝家豪說：“蘇敏兮上次當眾被羞辱，這次肯定要爭個臉面，只要演講不出意外。”
陸婷婷眼眉耷拉，嘆了口氣，謝家豪又給司南杯子加滿橙汁，看她面不改色，問道：“這次贏不過她你會難受嗎？”
司南迴答：“這種事有什麼可難受的？就是可惜了那獎金。”
“看你也不是差錢的主兒。”
“誰說的？”
司南說到錢，倒是一堆的問題，跟記者採訪似的，把謝家豪家裡如何發家的情況打聽了一個準兒。
他父親趕上了時代風口，藉著親戚在市政工作，接了幾個本地的房地產工程，第一筆資金是銀行貸款。
賺到第一桶金後，下面的工程順風順水，又把手頭資金盤了個小型的紙箱加工廠，趕上了網店快遞的風口，紙箱利潤翻了好幾倍，後來規模大了，又衍生出二手廢舊回收的專案，專門做打包產品。
現在房地產走下坡路，正在收購一個汽車配件的廠子，看起來這些工廠都是破爛似的不入流，也不光鮮靚麗，但實實在在利潤高，風險低。
小地方搞不了什麼高科技，新能源，謝家豪說他爸純純運氣好，也就在本地還能算個數，出了鞍城啥也不是，比不上外頭那些大公司。
謝家豪喝了幾杯酒，話匣子開啟，聊了些自已的夢想，把家裡有哪些房產哪些車都嘚瑟了出來，聽得一旁陸婷婷滿臉羨慕，怎麼自已沒投胎個好爹。
司南只對他父親如何發家這事蹟有興趣，對他炫耀的資產蹙了蹙眉，提出要回家了。
謝家豪一愣，正在興頭上，還有點不捨，“晚上要不要去唱歌玩玩。”
司南面色一冷，說回家就回家，不玩，謝家豪提出司機開車送。
“我還有腳踏車，一點點路我騎回去。”蹬上小紫就溜煙跑了。
到家的時候八點左右，客廳亮著燈，桌上有個打包盒，空氣裡有尼古丁的味道。
司南環顧四周，看到趴在陽臺抽菸的林楓，聽見動靜回頭看到司南正在換鞋。
“到哪去了？才回來？”
司南放下書包，“等我嗎？可以給我打電話。”
林楓滅了煙，走到客廳，“吃了嗎？”
“吃過了。”
林楓繼續說：“哦，今晚上覆習不了，檯球廳週末缺人，還在等新人，我至少也要把這個月幹完。”
司南也不意外，說道：“嗯，你去忙吧，不用跟我報備的。”
林楓頓了頓，垂眸難掩失落，“那我走了，週末你要去學校彩排吧？路上小心。”
司南嗯一聲，開啟書包準備開始寫作業了。
大門關上後，司南瞅了瞅打包盒，開啟蓋子，是一隻烤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