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腦子裡都裝的什麼？”林楓瞪了瞪肖飛，一個蝦頭甩過去，肖飛壞壞地笑著也不惱。
陸婷婷倒是大大方方，“那有什麼？咱女人就不能推拿洗腳了？司南，咱就找那種大帥哥伺候著。”
司南臉色本來就紅，羞赧一笑，低頭吃肉。
肖飛喝了口啤酒道：“楓哥你看，這女人要是壞起來，沒男人什麼事了。”
林楓又甩了個燒烤棍子過去，幾人嘻嘻笑笑，氣氛鬆快。
司南嘴角沾了燒烤料，潤潤的，透著沐浴後的髮香，林楓視線落在唇邊，那張紙條的英文字跡又浮現眼前，雨下了整晚沒睡好，想了一夜。
紙條給他夾進了書本里，這丫頭表面上人畜無害，實則壞的很，他也分不清真假。
“你別亂去一些場所，遇到的男人可不會都像你哥這樣。”林楓給她遞過紙巾，壓低聲線對司南說道。
司南抬眼，撞上他的眼神，電石火花般的短暫交流，“你都去過？”
“沒去過也聽過，電視劇裡都算含蓄的。”
司南輕笑，“怕我被賣到緬北？”
林楓表情一冷，“別亂說話。”
司南挑了挑眉，總有些作惡的小種子在心裡發芽，林楓正經的不像話。
吃飽喝足，四個人繼續往樓上探索。
蹦床跳舞機，海洋球，司南一個不拉都去玩，手腳不協調的像個孩子。
射擊籃球switch都是林楓擅長的，熟練又利索，他帶著司南全都體驗了一遍。
他說：“哈城和瀋陽的洗浴中心還有水上樂園，有機會帶你去玩。”
司南充滿期待，旁邊兩人倒像是個紙片人來陪襯的。
這裡的休息區可以席地而坐，還能躺下來看臺上人唱歌表演。
司南說：“應該再來兩個溫泉蛋，就和韓劇裡一樣了。”
陸婷婷說：“說到溫泉，這附近山上倒是有一個，下雪天咱們去看看。”
真的嗎？司南又是滿眼期待起白雪皚皚，江城的大雪天只下兩三日，雪人都撐不過一週。
林楓拿來幾個冰激淋球遞給司南，“開心嗎？冬天帶你去滑雪泡溫泉。”
真的嗎？司南眼裡的小星星快要墜入銀河系般，閃閃發光。
林楓眉眼彎彎，“東北也沒那麼差是不？要不你試試報考咱們省會的大學？離咱們這也就兩百公里。”
司南嘬著冰激凌勺，笑而不語，這還不足以讓她放棄回南方，這男人壞的很。
吃喝玩樂為一體，美髮按摩在一起，北方的冬季有他們特有的娛樂方式，洗浴中心可以玩一整天足不出戶。
幾個人累了找了家樓上的火鍋城吃了頓熱乎乎的，這裡消費也不高，司南的精緻高冷也在鬆散的睡衣下漸漸消失，只剩下這個年齡該有的灑脫和隨性。
沒有漂亮的衣服，沒有偽裝的乖乖女，辣的滿頭大汗下也懶得照鏡子。
林楓的視線始終落在她的身上，好似一個操心的老爹，怕她摔著，怕她走丟，怕她渴了餓了累了，看到她放肆開心的笑，也會跟著釋放情緒。
“一家三口到這裡度假還挺不錯，樓上還有客房，有機會我也要上到高層的房間，看著窗外飄著的大雪。”司南說。
“你想跟誰一起睡？”肖飛笑道。
林楓捶了他一下，斜眸冷目。
陸婷婷說：“看了十八年的大雪，我看夠了，我要去南方。”
幾個人出來時已經天黑了，坐上摩托後座，送到家門口時，司南靠著他的後背差點睡著。
“今天累了，早點睡覺。”
司南嗯了一聲，正準備上樓，林楓又叫住了她，
“腦瓜子別亂想。”
司南撅起下巴，哼了一聲蹬蹬蹬上了樓。
亂想什麼你知道？
…..
高三的日子是枯燥的，但對司南來說，這裡簡直太輕鬆了，不需要五點半起來早讀，也不用晚自習，中午還有充分時間的休息，自已的手機也不會被限制，好像提前進入了大學生活。
頂著學習委員頭銜的司南，下課放學總被三倆同學圍著問題目，大多數她都懶得搭理，沒那麼多耐心，特別是那些男生，誰知道醉翁之意在什麼？
美色當前，哪怕一個不悅的蹙眉，亦或者多兩句嘴的指點，他們便釋放刻在基因裡的自信，得意的以為自已有希望。
即便對於女生，司南也沒那麼多熱情，不過短暫的一年緣分，各奔東西，天南地北，誰也不認識誰了，交集中只要不是結怨便可。
所以她能叫上名字同學的沒幾個，這天放學輪到司南值日，懶懶地揮著掃把，語文課代表拿著習題冊指著裡面一道題問她。
司南對他有印象，上次月考班級第二名，徐嘉文，他的作文經常被老師拿來當範文，在全班面前朗讀，文字細膩生動，情緒飽滿，極具張力，令人印象深刻。
老師也點評過司南的作文，像是一個流程規範的模版一樣，思維縝密，但缺乏生動性和情緒感染，像是產品的說明書。
即便如此也不影響司南的總體成績，高考作文也是有模板可套的，徐嘉文也離她的分數相差一百分，是他的數學和英語撇了腿。
小地方的英語師資落後，也沒有很好的語言環境，司南上的私立小學一年級就開始有外教口語，初一就達到了雅思出國的水準，這都得感謝雞娃老媽的提前佈局，所以後面高中幾乎不需要花時間在英語科目上。
徐嘉文問的也是英語題目，是拉分是最多的科目，提分也是最容易的科目。
司南星眸斜睇，徐嘉文生的眉目清秀，鼻樑高挺，薄唇秀麗，不似大多男生汗涔涔髒兮兮的，看著不討厭。
司南坐下來，難得有耐心同他講解起來，徐嘉文聽的入神，也是個一點就透的好苗子，司南教起來也更帶勁，不知不覺教室裡的人都走光了。
剛剛打完球的林楓，拖著外套，一身汗淋淋吹著口哨路過教室，車鑰匙落在櫃鬥裡了。
夕陽餘暉經過闊大的窗戶灑入，光影清清凌凌地切割空間，男生和女生並肩坐在課桌前，書本和習題冊攤開在桌面。
司南託著腮，眼神明亮而專注，男生微微頷首，眼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氣氛寧靜而美好，微風輕拂，吹動著她的髮絲，霞光給她披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筆尖在紙上劃過的沙沙聲，林楓聽著無比刺耳，他駐足了五分鐘，專注的兩人也沒察覺到。
林楓走上前，黑壓壓的身影擋住陽光，一把合上習題冊，眉眼變得肅冷。
“太晚了，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