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二年，四月初九，楚家莊。

最近這段時間，楚家莊像是有了大變化。

土豆的耐旱性，讓佃農有足夠的時間做其它安排，不再會因為水源問題而煩惱。

經過半個多月的練習，趙德柱他們幾個，都能像模像樣的拉二胡了。

特別是如花，天生的唱歌嗓音。

佃農們經常會在農閒之餘，看如花她們演唱最炫民族風。

廣場舞楚天不會跳，不然，莊子會更熱鬧。

上個月賣土豆的二百貫錢，還沒時間花。看著端坐在地上聽歌的佃農，大多數都比較消瘦，楚天心裡又有了盤算。

唐初的百姓，其實還是比較清苦的。不要說肉食，能吃飽飯就算不錯了。

肉食，大多是以羊肉為主，普通百姓，可能有的一輩子沒吃過。

豬肉，在唐朝，屬於賤肉，腥騷味比較重。百姓大多不會煮，所以，一般也沒人吃。

“柱子，去縣城。”

楚天朝趙德柱招了招手。

…

蒲圻縣，胡府。

“楚老弟，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胡漢山前兩天聽聞，朝廷已經對旱情做出了應對措施。對楚天之前的獻言，還是有些感激的。

些事若是為真，多多少少，自己也能撈些政績。

所以，對楚天的到來，他有些意外，又有些期待。畢竟，現在看來，他覺得楚天有些不簡單。

楚天微微一笑：“胡老哥，來根華子。”

楚天遞了根不知名的煙給了胡漢山，自己又掏出一根，拿過火摺子，吹了幾下，然後點燃。

“嘶～呼…”楚天吸了一口，吐了個菸圈。

“老弟，這華子是啥？”，胡漢山懵了，這啥啊這是？還能吞雲吐霧。不行，我也得試試看。

隨即學的有模有樣，“咳咳咳”第一口嗆的他眼淚都快出來了，但是抽第二口的時候，倒挺享受。

楚天抽著煙，翹著二郎腿，緩緩開口道：“這個叫香菸，我自己做的。兩文錢一根，忒提神。胡大哥，要不來幾千根？”

聽著楚天說要錢，胡漢山就改了口：

“楚老弟今天過來，是有什麼事？

“今天過來，是想跟縣裡租幾畝公廨田，不知…”

他自己莊上的幾百畝田地已經種了糧食，二百貫也買不了多少職分田。為今之計，只有跟縣裡合作。

胡漢山捋了捋山羊鬍，有些疑惑：“不知道楚老哥，租地做何用處？”

“養豬。”楚天肯定的說道。

“養豬？你養那個幹嘛？又當不得食。”

胡漢山跟大多唐人一樣，對豬那是嗤之以鼻的。

“胡老哥，我有一法，可以讓豬肉不再腥騷。而且做出來的味道和牛肉相當。”

雖然現在系統用不了，但在後世，老家有人養過豬啊！割一刀而已，多大的事兒。

“哦！那老哥倒是有些期待，只是…”

胡漢山稍作沉吟，話裡用意明顯。

楚天知道他要好處，心裡盤算了一會兒，開口道：“老哥放心，縣裡出地，我出技術，種豬由我買。至於分成，我七你三怎麼樣？”

“日後，老哥也可以將此法獻給朝堂。惠及天下百姓，你的位置繼續往上挪一挪，那也是板上釘釘的。”

胡漢山兩眼放光，端著茶水的手，都有些抖動了。但是，利益嘛？誰會嫌多的。

“楚老弟，你看你這話說的。這公廨田，本是朝廷所有。老哥我私自租出，已然壞了法度。所以…”

楚天故作沉吟：“我六你四，不能再多了。”

討價還價，對做買賣的人來說再正常不過了。

楚天本來想著，五五分成，那都是能接受的。這年頭，豬仔才幾個錢？隨便搭幾個棚，煮點豬草就能餵養。

胡漢山嘴都快笑的合不攏了，對楚天豎了個大拇指，道：“楚老弟，敞亮。明天老哥就派人把租約送到莊上去。”

…

出了胡府，楚天找了個鐵匠樂器鋪。花了一百五十文，買了琴，簫，橫笛。

至於豬仔，明天讓鐵蛋他們幾個過來收購就行了，眼下，還是搭豬棚要緊。

…

五月初一，長安，甘露殿。

中郎將李君羨站在李二面前，拱手道：“陛下，下面的人來訊息了。”

“說說看，都查出了些什麼？”

李二示意李君羨繼續說下去。

“末將派出去的人回來說，那小子領著莊裡的一幫人，天天練習唱曲，唱什麼最炫民族風。”

“陛下，要不我給您來一段？”李君羨開口問道。

“父皇…咦～李將軍要來一段什麼？”

李二還沒說話，便見一個八九歲模樣，有點嬰兒肥，清靈秀麗的小姑娘從門外跑了進來。

李君羨站直了身子，微微躬身，雙手抱拳對著來人一禮：“末將見過長樂公主。”

“李將軍，免禮。”

長樂公主聲音空靈，尤為悅耳。

她是李二最喜歡的女兒，李二對著長樂公主招了招手：“麗質，今天怎麼有空來看父皇啊？”

“父皇，今天國子監休沐啊？你們剛剛說來一段什麼呢？是唱曲嗎？”

李麗質很是可愛，被李二抱在懷裡。

“君羨，你繼續。”李二輕撫著李麗質的腦袋，開口說道。

李君羨的情緒剛剛被打斷，所以重新醞釀了一下，開口唱道：“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腳下花正開…”

…

“永遠都唱著最炫的民族風，是整片天空最美的姿態。”

李君羨那渾厚的嗓音把這首歌唱出了另一個版本，但發音還是比較完整的。

李二聽完，有些納悶。“這曲子，比朕的秦王破陣樂好聽多了。”

李麗質也是拍手跳了起來：“李將軍唱的好好聽啊！可以教教我嗎？”

“這…”李君羨則是一臉黑線，我每天忙的很，哪有時間教人唱曲的。

“麗質，你去找稚奴玩去，父皇這邊還有事兒。”

“是，兒臣告退。”

李麗質很不情願的離開了甘露殿，父皇竟然讓我跟稚奴玩，他才兩歲啊，我跟他玩個der。

長樂公主離開後，李君羨接著說道：

“陛下，除了唱曲之外。上個月，那小子還和蒲圻縣縣令合作，租了官府的公廨田，養了上千頭豬。”

“另外，聽他莊裡人說，那土豆，估計下個月就成熟了。只是，末將派過去的人，沒發現土豆，只看見一百畝水稻，其它三百畝地都種的些草。”

聽著李君羨的話，李二眉頭輕挑，喃喃自語：“養豬，種草，唱曲？這傢伙要幹嘛？土豆呢？”

這裡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於是看向李君羨：

“繼續派人看著，等時間到了，去找他要土豆去。”

“是”，李君羨抱拳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