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二年,陽春三月,農忙時節。
蒲圻縣,楚家莊。
破曉的雞鳴聲,打破了莊子的寧靜。此刻,天邊泛起了一抹魚肚白。
莊上的佃農,也陸陸續續,起床忙碌開來。
“少東家,不好了…”
篤…篤…篤,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楚天從睡夢中驚醒:“誰啊!有沒有公德心吶!大清早擾人清夢。”
楚天揉著惺忪的睡眼,從床上坐起,披了件衣服,把門開啟。
只見一個年過花甲的老漢,弓著背。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按在膝蓋上,喘著粗氣。
顯然是剛才跑的急,還沒緩過氣兒來。
“張伯別急,慢慢說。”楚天輕拍著老漢的背部。
“少…少東家,打起來了。”
被喚作張伯的老漢,此時,說話有些不利索。
“誰跟誰打起來了?”楚天心下一沉。
“隔壁劉家莊的人,把秧苗種咱莊的水田裡,還說那田地是他們的。二狗他爹上去理論,結果給人打了。”
“為什麼啊?”楚天追問道。
“他們…他們說那田地,是少東家去年輸給他們的。”張伯沒敢看楚天的眼睛,低著頭,輕聲說道。
楚天記不想來有這檔子事,於是看向張伯:“張伯,帶我去看看。”
不多時,楚天便見的,田隴上有百十號人對峙著。
有的拿著鋤頭,有的拿著扁擔。
而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躺在田埂上,額頭上有少許血跡,倒是沒多大礙。黃二狗則的蹲在其身側,惡狠狠的盯著眼前的這幫人。
楚天穿過人群,來到黃二狗身旁:“二狗,怎麼回事?”
黃二狗見楚天詢問,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難不成說,是你把田地賭輸了,害得俺爹捱了打嗎?
聞訊趕來的如花,也是有些為難,她本不想再提起這個事兒。
但終究還是鼓起勇氣,拉著楚天到了一旁,低聲把前因給說了出來:
“少爺,自從老爺死後,就沒人管的了你。”
“你沉迷於賭場,把家裡能輸的,都輸的差不多了,現在就剩下這六百來畝田地。”
“去年冬月,你在賭場輸急眼,又輸了兩百畝。”
“後來,你懷疑人家出老千,去找人理論。結果,被人家揍的連我都認不出來了,還是二狗他們給抬回來的。”
“管家杜伯說你爛泥扶不上牆,去另尋生計了。”
“老爺見我懂事,乖巧。臨終前,許了少爺妾的身份,但是你一直迷戀賭場。”
“最後,輸的只剩下這四百畝田地。除了我們幾個,莊上其他人都不知曉。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事兒。”
楚天聽完,方才知曉。原來自己這前身,是個敗家玩意兒啊!
他有些愧疚,上前扶起黃二狗他爹:“黃叔,這事兒,是我的不對。你們不瞭解事情經過,發生了衝突。”
畢竟,這罪魁禍首,就是他自己。人家劉莊的人種自己輸出去的地,也在理。
再不明白事情經過,跟人理論,發生衝突,也是難免的。
所以,這事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
楚家莊內。
楚天把莊裡的佃農,都召集在了一起。
在封建社會,人跟人的地位,差別很大。但楚天之前,可是生活在人人平等的社會。
所以,看著這百十來號人,俯身一禮:“諸位,因為我的原因,導致莊上田地縮減三成,這也將導致今年的收成減少三成。”
“眼下是農忙時節,我決定,從今年開始,大家的租子,全免。”
“同時,從今年開始,留下一百畝種植水稻,其它三百畝地,一年兩季都種土豆。”
“待會兒,我會讓如花把土豆種子,分發給大家。”
楚天在動員佃農之前,已經把土豆從系統空間拿了出來。1000斤種,切塊種個三百畝,應該是可以的。
同時,也暗自做出決定。在大唐,帶領大家,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
佃農們聽到不要租子,互相看看。你一言,我一語的,也是高興的緊。
但又聽到只種百畝種水稻,其餘的種什麼土豆,就有些不解。
土豆最早是明萬曆年間,才傳入中土的。所以,唐朝百姓,不知道土豆,也是正常。
一個佃農,伸著脖子,大聲問道:“少東家,這土豆是什麼?”
楚天雙手下壓,示意大家安靜。
“這土豆呢,亦菜亦糧。不挑土地,一年兩到三季,關鍵是…”
楚天給佃農賣了個關子。
而這些佃農聽到土豆,不挑土地,一年兩到三季,暗吸了口氣,紛紛睜開眼睛,帶著憧憬的眼神問道:
“少東家,你就別賣關子了,這勞什子土豆,畝產多少?”
“至少十五石。”楚天笑了笑,給了個保守的數字。
佃農聽到這產量,也是暗吸了口氣:“嘶~少東家此言當真?”
楚天點了點頭,開玩笑,系統出品,必是精品。
“等下每戶派一個人,到如花這裡領取土豆種子。
領到種子的,回去切成拇指大小的塊狀,裹上草木灰,種下即可。”
佃農記下種植方法,對著楚天拱手稱是。
楚天看到人群裡的佃農,眼裡洋溢著憧憬未來的目光,臉上掛滿喜色。
楚天也高興啊!他的新生,終於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