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打了個冷顫,順著聲音的方向,扭過頭去,而後緩緩站起來。
他不知道這四個人是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的,他看著眼前的四人。如花,趙德柱,還有兩個高大,又有點胖胖的漢子,年紀大不了他幾歲。
順著原主人的記憶,楚天有了這兩漢子的模糊資訊。
只是,此刻的四人,正瞪著眼睛,怒氣衝衝的盯著他。
他被盯的有些發怵,這陣容,有些嚇人啊!
兩個坦克,一位法師,一位刺客。
於是,他假裝鎮定的笑道:“如花,柱子,鐵蛋,二狗,你們好啊!”
“嚴肅點,別嬉皮笑臉的,我們問,你來答。”
只見其中一個漢子,張開他的大嗓門,懟的楚天啞口無言,愣愣的站在那。
楚天兩手一攤:“好吧,你們問!”
只是,場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甚至於,三個大男人顫顫巍巍的往如花身後擠,他們看楚天,就像在看魔鬼一般。
“說啊!”楚天頗有些無奈。
躲在如花身後的黃二狗,嚥了一下口水,推了一下如花的手臂:“如花,你來問。”
終於,如花還是壯了壯膽,開口道:“說,你到底是誰?”
楚天“啊”了一聲,莫名其妙的,這是什麼問題。
沿著四人慍怒的目光,無奈的笑了笑:“我是楚天啊!”
“那你可知道,老爺臨終前都交待了你什麼?”
沒等楚天出聲,如花又繼續問道:
“你記不記得,你昏迷前又都做了些什麼?”
楚天張了張嘴:“我…”
他確實不記得,他穿越過來,就處於昏迷狀態,一直在床上躺了三天。
眼前這四人的資訊,他只能從原主人那,記得部分。更不用說之前做過什麼,他爹臨終的囑託了。
所以,對於如花的提問,他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呵,回答不上了吧!你還說你是少爺。
你知道,你今天對我和柱子的態度,跟以往有哪些不同嗎?”
楚天沉默不語。
如花雙眼噙著淚花,越說越激動。一把拉過趙德柱,而後又指著張鐵蛋,黃二狗兩人。
“柱子,鐵蛋,還有二狗,他們三個,少爺哪次不是見了面就打?
還有我,以前的那個少爺,從不曾對我說話如此溫柔。
可是今天呢,你教導柱子,釣魚要耐心。你不讓我做飯,還讓我們兩個跟你坐一張桌子上吃飯。
你釣魚,你拉的那個叫二胡的樂器,還有你對那個糧商說的詩。這些東西,不是少爺能夠做出來的。”
如花拂袖,擦掉眼角的淚水,正聲說道:“你到底是誰?”
柱子,鐵蛋,二狗,在如花的氣勢下,終於漲著膽,圍了上來“說…”
“你是誰?”
“快說…”
楚天真的快要哭了,這話從何說起,我說我從21世紀穿越來的,你們信嗎?
而且,如花說的這些,他也不知道如何反駁。
“快說…”黃二狗好像大仇得報,喝斥著。
趙德柱性子本就有些急,見楚天遲遲說不出個子醜寅卯,厲聲道:“你倒是說啊!”
楚天沉默了會兒,在心底編了個理由,然後仰天長嘆:“唉,說來話長吶!
我昏迷的時候,夢到了一個老神仙。
在夢裡,那老神仙捋著白花花的鬍子,目光銳利。說我以前做了很多出格的事兒,死後要下地獄。
他見我不信,揮了揮手中的拂塵,把我帶到了地獄。
你們是不知道啊!那場面太嚇人了。
四處一片漆黑,零星散在角落的油燈,在昏暗的燈光下,到處都是受刑的亡魂,那淒厲的叫喊聲,我現在記起,都直髮寒。
黑白無常,手裡拿著鎖鏈,拘著一個壞事做盡的亡魂,交到牛頭馬面手裡。
牛頭馬面二話不說,直接把那做盡壞事的亡魂,丟到滾燙的油鍋裡。就在鍋裡油炸啊!炸到兩面金黃,太恐怖了!
老神仙數了我的罪孽,雖不至於下油鍋,但也是差不多了。
他見我有悔過之意,將我帶回了現實。並抹去了我以前做過壞事的那段記憶,教導我從新開始,好好做人。
後來,這老神仙又見我骨骼驚奇,教了我些許本事。並囑咐我,要熱愛生活,對身邊的人好。”
楚天雙手一攤:“就是這樣了!”
只見如花,趙德柱,張鐵蛋,黃二狗四個人嘴巴張的老大,一臉的不可思議。
他們心裡在想:“難怪少爺轉變這麼大,原來是有這奇遇啊!”
他們四人圍在一起,如花小聲嘀咕著:“既然少爺之前的記憶被抹去了,那我們以後,就不要再在他面前提起往事。眼下,少爺對我們也挺好的,柱子是知道的。”
楚天見圍在一起的四人,一會嘰裡咕嚕,一會點點頭。
心想:“這古人,就是好騙。這鬼神之說,他們真是挺敬畏的。”
楚天輕咳了一聲音:“現在,你們該相信了吧!我真是楚天啊!”
“少爺,是我們不對…”
“少爺,對不起…”
“少爺,是我們沒了解清楚,就誤會了你…”
“少爺,你上次輸了的二百畝地,已經給人家拿走了,我們現在就剩…”
四人先後說著,但張鐵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趙德柱打斷了:
“張鐵蛋,你個鐵憨憨,哪壺不開提哪壺。二狗,揍他。”
隨後,便見得趙德柱和黃二狗,拎著沙包大的拳頭,使勁往張鐵蛋身上招呼著。
張鐵蛋蹲在地上,雙手抱頭,帶著哭腔道:“柱子哥,二狗,別打了,我再也不亂說話了。”
楚天沒有理會他們幾個,張鐵蛋的話,他能猜出些端倪。
再者,如花剛剛說的那些,都證明了這身體原主人的各種不堪。
不然,如花不會這麼失望。柱子他們見到自己,也不至於躲閃。
楚天看向如花,訕訕一笑,語氣平靜的開口問道:“如花,你能跟我說說,我以前的事嗎?”
只見得如花,目光堅定,輕輕搖了搖頭:“少爺,過去的就過去了。老神仙抹去你昏迷前記憶,就是讓你重新開始的。
還有…還有就是,再怎麼樣,我都永遠不會離開你的。”
如花摳著纖細的手指,臉紅的快滴出水來。越說聲音越小,小到只能她自己聽的見。
楚天也是鄭重的點點頭,來到大唐,可不就是重新開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