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結束,何餘悲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殿下,我真不知道她是神官,我清清白白啊。”
夜玄嫣總結:也就是說何餘悲情竇初開,看上了越守歡,把越守歡當做了一個凡人女子,但那女子並沒有看上他,還把他當做浪蕩子了。
何餘悲長的風流,也許是在凡人界混跡的久了,一雙眼睛也總是眉目含情,做錯了事情也慣會用花言巧語為自已開脫。
但他又會哄人開心,惹得她宮裡不少女婢對他十分包容,靈界裡追捧他,喜愛他的才華的女子也數不勝數,不過靈界民風彪悍,女子喜歡一個人也很直接,何餘悲大概也是受不了女子們熱烈的追捧,所以才總是往凡人界跑的吧。
一想到憑著一張嘴能把黑的說成白的何餘悲在越守歡那裡碰了壁,夜玄嫣就忍不住發笑。
她忍了忍嘴角的笑意,正經道:“吾明白了。”
何餘悲懸著的心瞬間放鬆了下來,也許是突然知道了自已“芳心暗許”的少女是自已敵對的陣營,他的臉色也並沒有變太好,愁眉苦臉的跪著著,慼慼然擦著眼淚。
“行了,起來吧。”
何餘悲應聲起來。
“吾近日在神界幾個小神君身邊潛伏,你若是看到了,裝作視而不見。”夜玄嫣道。
何餘悲連忙從情緒中出來,擠出笑臉吹彩虹屁:“不愧是我主,在神君們面前來去自由,猶如清風拂過無聲無息,悄然取人性命於無形......”
夜玄嫣抬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何餘悲立刻閉上了自已的嘴巴。
夜玄嫣又道:“你這幾日多接近接近那位越仙子,打探訊息。”
“我啊?”何餘悲似乎不太想執行這個任務,哪怕知道了那個女子是神界的人,他仍然對她抱有好感。
“殿下,能不能換個人?”
夜玄嫣看向他,冷酷道:“不能。”
何餘悲從小在她身邊養大,她一眼就看出了他在想什麼,想著這小子第一次對一個女子這麼特別,夜玄嫣補充道:“不必打探神界的事情,神使一事,聽說了吧?”
何餘悲點頭。
夜玄嫣道:“你跟著她,將查探到的有關於神使的事情用傳訊符告訴吾便可。”
何餘悲的臉上馬上出現了笑容。
“遵命,殿下。”
家裡小孩思春了,夜玄嫣感到一陣頭大,她順著一陣晚風,悄無聲息從何餘悲房中消失。
何餘悲抿嘴笑著,在心裡默唸著那個人的名字。
越守歡,倒是和他的名字很配啊。
殷阜的小院。
傀儡咒變化的侍從還盡職盡責的守在門外,夜玄嫣用問蒼劍感應了一下薄野長星的位置,發現他在殷阜帝音那邊,三個人也不知疲憊,仍舊圍坐在小院的石桌旁。
夜玄嫣飛過院門落在院中,三人察覺到動靜,迎了過來。
“如何?”帝音問:“可有探查到結果?”
夜玄嫣道:“越仙子是為神使一事前來。”
三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據越仙子所說,神使在凡人界的其他地方也有賜福,收集少男少女。”夜玄嫣把她從越守歡那裡瞭解到的資訊都告訴了幾人。
眾人回到石桌邊,此時夜晚已經過去大半,月光更加澄澈透亮了。
帝音道:“你走之後我又算了一卦,神使的來頭我算了三次,三次均沒有具體的指向,他們身後的勢力一定非比尋常。”
“現如今除了神界與靈界,冥神掌管的歸墟之地也異動頻發,”殷阜緩緩問道:“是否是冥神做的手腳?”
“神靈大戰後冥神上位歸墟,冥神雖執掌著魂魄的輪迴,卻鮮少插手凡人的因果命運,他這樣做的話還會受到天道的懲罰。”
薄野長星肯定道:“不會是冥神。”
九洲各方勢力錯綜複雜。
大的幾個勢力有神界,靈界,伏羲女媧所在的天外天,佛陀隱世的摩羅天。
除此之外是冥神的歸墟之地,靈臺方寸山,海上蓬萊,然後是十方秘境,各大隱世家族。
若要說有狼子野心的幾個地方,倒也有。
“混沌荒淵魔物盤踞,狴犴之牢收押妖魔,生魂離境常年飄蕩著生魂人,這幾個地方最容易滋生惡念。”帝音道。
“但狴犴之牢的妖魔被憐裘戰神鎮守著不可能出來,生魂之境與世隔絕,生魂人若想要附身在凡人身上,根本找不到媒介,唯一有可能的地方只有荒淵了。”
帝音眉頭緊鎖道:“我翻閱典籍,神界藏典閣中對荒淵的記錄甚少,只粗略提過一筆。”
“在典籍的記載中,荒淵是萬年前妖獸們的盤踞之地,後來魔物出現後,那裡便成了妖魔的地盤。”
“但那裡具體有多少魔物,能力如何,我們一概不知。”
帝音的神色變得十分嚴肅,她語氣深沉:“哪怕從真神們的口中,我們聽到也只是荒淵很可怕,所有人到了那裡就會被蠱惑入魔,從此再無神智。”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薄野長星沉思半晌。
他遲疑的開口:“自萬年前神靈大戰後,九洲的勢力逐漸明朗,許多大族都不見了,演變千年後才以神靈兩界為首,而萬年前那些消失的大族,會不會都去了荒淵呢?”
消失的大族,消失的人?
薄野長星的話突然點醒了夜玄嫣。
她是經歷過那場大戰的人,正如薄野長星所說,神靈大戰之後許多人都沒有了蹤跡。
九洲地大物博,三千世界紛繁複雜,她也去過很多地方,唯有荒淵,除了千年前尋找離姝的時候她去過一次,後來都再沒有去過。
那個地方就像是被人刻意隱藏了起來一樣,讓人看過一眼便忘,也不會留意關注。
夜玄嫣想,如今的夜凝星......會在那裡嗎?
“你的意思是,神使可能來自荒淵?”殷阜問。
薄野長星揉了揉額角,道:“我只是猜測,畢竟這個叫做引渡的神使出現的太奇怪了,她突然之間冒出來,可是所有人連懷疑都沒有就相信了,你們不覺得太詭異了嗎?”
確實如此,太詭異了。
“神使”這個東西,往年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過,神界也沒有任何關於“神使”的訊息。
幾個人的心跟月色一樣越來越沉。
總覺得這個世界脫離了原本的軌跡在變化,卻又不知道變化具體是從哪裡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