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之後，陳學林的公開課上，教室內外都坐滿了人，大部分都是慕名而來，石華也不例外，但是他並沒有進去，他今天是來見莫文莉的。

他在外面聽到不少學生都在討論這個老師，教學能力強，說話態度好，是十分討人喜歡，至少在大部分學生面前，他可是個好老師。

石華在外面聽著，聽著這些誇獎的言語，他只是不屑地輕哼一聲，這老師可不是什麼正經人，石華上週發現了些端倪之後，陸陸續續在外面蹲點了幾天，發現這老師疑似跟自己的學生有一腿，怪不得有些那些傳聞，石華算是清楚了，有些人外面是正氣凜然，一副和藹可親正人君子，私底下卻對自己學生下手，關鍵是好像還不止一個，就石華這兩天觀察下來，他已經看到了兩個面孔。

這樣的品行作風不禁讓石華咂舌，但是他也不會到處去說這個事，有些事，自己心知肚明就行，既然這陳學林有這種行為，還在流言下沒有任何事，想來其中一定有不尋常的地方，而且看女方那邊也是自願，他可不想當這個出頭鳥。

石華開啟手機，眼前快到下課時間，他看準了莫文莉的位置，他準備找她面談一下，最壞的結果就是分手，他都已經想好了。

在一陣叮鈴聲中，終於是下課了，石華趕緊扒拉著人群從後面出去，莫文莉站起身來，準備直接拿書離開，沒想到直接被一個人拉住了手，等她回過頭來才發現這人是石華，旁邊的蒙悅正坐著看他們的後續發展。

“莉，我們能把話說清楚嗎。”石華看著莫文莉說道。

莫文莉一看是石華，她的眼神閃躲，此時並不知道如何面對他，她輕輕地扯下石華的手，不好意思地低著頭，“分手吧，我不喜歡你了。”莫文莉心情複雜，她看了一眼講臺上跟老師對話的陳學林，那個男人還在笑嘻嘻地跟其他人說話，但是他不經意抬起頭也看到了她，兩人的目光交織，她好像沒有了回頭路。

陳學林告訴她，他會負責，而且自己的畢業也不會有任何問題，陳學林的話其實聽著多多少少有些威脅的意思，但是莫文莉卻好像真的喜歡上了這個男人，對於石華，她只能說抱歉。

莫文莉只是說完這句話就跑掉了，留下了呆滯的石華，他好像沒有了任何力氣，直到蒙悅走到身邊，“愣什麼呢，她已經走了。”

石華坐下來跟蒙悅說了說情況，蒙悅心想這莫文莉怎麼這麼敷衍，就算感情不在，石華好歹也算她們的朋友，這態度，多少有點讓人感覺到不爽，難道兩年的友誼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嗎。

“是不是她有什麼急事，你要不追上問問，男人嘛，別慫。”看石華在這裡沉默又發呆，蒙悅說了一句。

反正都到這一步了，不問清楚怎麼行，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石華覺得有點道理，他追了出去。

跟著莫文莉的背影，直到她走進了一個地下停車場，這熟悉的地方讓石華有些驚訝，為什麼她會走在這裡，他站在外面有些不知所措，就在這時候，一個男人從他身邊略了過去，他走得很快，在石華耳邊掀起一陣風。

石華愣住了，他突然就停下了腳步，逐漸退後，直到兩分鐘之後看到那個男人開車出來，他在旁邊好像是看到了什麼不敢相信的畫面，“師傅，追上前面那輛車。”他慌忙從兜裡掏出一張錢來，直接騎上了路邊的摩的。

那位師傅也是一愣，他這明明是私家車，怎麼突然被人當公車用了，不過看到藍綠色的彩票之後，他也就釋然了。

“坐好，前面那輛是吧。”他將錢直接收下，一腳油門下去直接發動，白撿的錢不要白不要，跟個車也不可能出城，划算！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前面那車別說出城了，就拐了兩個路口就停下來了，這錢他收得都不太好意思了，“要不……退你二十？”

“不用了謝謝。”石華可來不及管這麼多，他直接跟了上去，看到兩個人走進了酒店，他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她怎麼會和陳學林在一起，石華想破了頭都沒想明白這個問題。

一天幾天蒙悅都沒有石華的訊息，而莫文莉更是連宿舍都沒有回來，出於好奇，考完試後她約了石華在老地方相見。

“你是說，莫文莉跟陳學林之間有關係？”蒙悅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相信。

她完全想不到這兩個人，這兩個身份居然會發生這種情況，她甚至懷疑是不是石華在亂說，但是看石華表情凝重，這大機率又不像玩笑話。

“實不相瞞，陳學林的那些謠言，可能不是謠言，之前我意外遇到他，出於好奇我跟了上去，結果就看到了……”

石華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還包括他此前蹲點的事情。

蒙悅越聽越覺得這陳學林實在難以置信，而且更離譜的是，不僅僅是一人，跟他有關係的可能不止莫文莉，甚至還有來自其他院系的女生，陳學林的品行在蒙悅的心裡瞬間崩塌。

“可是從來沒有女生找過他麻煩。”

“對，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不過，並不重要了。”石華一聲嘆息，雖然事實就是這樣殘酷，但是他還是不想莫文莉被這種沒有師德的人渣禍害。

意識到事情不一般，蒙悅勸石華別衝動，“要不我們單獨找莫文莉談談，也許她也是矇在鼓裡，或者說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情況。”

陳學林好歹是學校的一塊招牌，身家也算有些勢力的人，石華當然知道這些，所以他此時也陷入了糾結，最重要的是，沒有任何一個當事人站出來發聲，這才是讓石華感覺到荒謬的地方。

夜，傾盆大雨嘩啦啦地衝刷在窗外的玻璃上，這裡是位於江河大學外面的一個高檔小區，一般住在這裡的除了當地富豪，剩下的就是一些富二代子弟，一些學生為了工作或者其他原因，條件好的都會選擇在這裡租房。

莫文莉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不遠處的天空還時而閃白，空中也傳來低沉的轟鳴聲，今夜註定是個不安靜的夜晚，背後一個男人從身後挽住了她的腰肢。

“怎麼了，看你有些憂愁。”陳學林突然從手中變出一枝花來，展現在莫文莉的面前。

“沒什麼。”

“想你的那個男朋友？”陳學林冷哼一聲，“我勸你明白，你們沒有可能，而且他有什麼，他喜歡你嗎，他不喜歡，如果他喜歡你為什麼總是阻止你，誰對你好你不知道嗎。”

“跟我在一起我虧待過你嗎，錢我給你，東西我給你，快樂我也給你，這套房子怎麼樣，我給你租了一年，明年你畢業，剛剛好。”

“再說了，沒有我，你覺得你能順利畢業嗎。”

莫文莉的成績都是中偏下，但是這並不重要，只要他還在學校，他就能操作，他相信莫文莉沒有理由會拒絕他，她能放棄自己嗎，不能，因為她必須要畢業，那麼他就是她的必要條件。

莫文莉聽著陳學林的話，倒也沒有反駁，她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好像這大雨能沖刷掉自己心理上的壓力，前些天母親打電話來，告訴她家裡沒有多少存款了，以後生活費自理，對此她倒是感覺無所謂，但是她的確要為了生計考慮，身後的男人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他願意給。

“那你可得幫幫我，反正我必須畢業，錢的話你看著給，反正跟你出去你付錢。”莫文莉轉身，笑笑說道。

莫文莉喜歡陳學林嗎，她自認為談不上愛，但是跟他在一塊還挺舒服，至少這個男人挺會說的，也願意花時間陪她玩。

“放心吧。”

“對了，我看你身邊不是有個朋友，叫蒙悅是吧，她長得很漂亮啊，跟你比起來也完全不差。”陳學林想到那個對她沒有任何反應的女人，心裡偏偏燃起一股征服欲來。

“是我室友，關係挺好的，之前我們一直在一起。”

“是嗎……”陳學林沉思著，點了點頭。

陳學林有了些主意，但是估計得利用一下身邊這個女人，對待不同的女人得不同的方法，他對女人是相當瞭解的，像莫文莉這種還能用甜言蜜語誆騙一下，但是對待蒙悅，估計就不得不用一些特別的手段。

都說得不到的越想要，陳學林對於蒙悅就是這般的渴望，她美麗安靜，拒人千里的性格實在吸引著陳學林，陳學林騙過很多個女人，甚至有些名字他都想不起來，但是多數都是對他有好感的，這樣的“最安全”，他向來是小心謹慎的，對待沒有好感的女人風險比較大，莫文莉在他眼裡並不屬於有好感的那一類，不過像這種心理有缺陷的小女生，他向來也是願意一試。

雖然外面流傳著他的風言風語，對此他並不擔心，因為他會處理好每一個自己的每一個女人，糖衣炮彈，甜言蜜語或者山盟海誓，物質金錢，都是他的手段。

罪惡感？他並沒有這種心理，這不過是他名利該獲得的部分特權罷了，別人都是嫉妒，或者是沒有資本的人對於高高在上的仰望，陳學林對自己向來是寬容的，他當然不會在意他的所作所為。

一番風雨之後，陳學林收拾好了衣衫，“那我走了。”陳學林出了門，收起習慣性的笑臉，得到莫文莉之後，他現在只想得到蒙悅。

陳學林虛偽嗎，他當然知道自己多虛假，但是錯的是他嗎，並不是，世界本事就是錯誤的，人們總是遮遮掩掩，用客氣的面孔說義正言辭的話，而背後可能是不地道的事，他只是其中之一罷了。

陳學林回到家，一個女人穿著睡袍躺在沙發上，她聽到門外的動靜，只是淡淡側頭看了一眼，女人的姿色也是相當美麗，除了身材傲人之外臉頰上的紅暈讓她更多一分魅力，楠木桌上面的高腳杯還有一半紅酒沒喝完，很顯然，她喝了一半。

“忙這麼晚？”李書萱看著旁邊的男人，這個男人看著她沒有半點慾望，她當然生氣，但是她已經習慣了，她的臉色沒有了怒火。

陳學林放下揹包，在客廳接了一杯水，轉身上樓只聽見一聲悶響，看樣子是回了臥室，當然，不是他們的臥室，而是他自己的。

李書萱閉著眼睛默不作聲，她將酒一飲而盡之後直接把杯子摔在地上，玻璃散落一地，外面電閃雷鳴，房間裡面安靜得可怕……

離開學校之後，又迎來了寒假，莫文莉又準備回家了，雖然她現在可以不這麼做，但是那個女人要求她回來報告情況。

今年不似去年，今年沒有風雪，但是風吹在臉頰上依舊寒冷，她走在回家的路上，準備上樓的時候抬起頭才發現一個男人站在自己面前，是石華。

莫文莉並沒有多說什麼，準備直接無視石華上樓，“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石華看著莫文莉，語氣平靜地說道。

莫文莉回過頭，看著他的眼睛，他雖然什麼都沒說，卻好像什麼都明白了，莫文莉點了點頭。

“為什麼是他。”

“沒有為什麼，他能給我的，你給不了，就這樣。”

石華難得的生氣怒吼，他還說出了陳學林不止她一個女人，結果沒想到換來的是莫文莉的反駁，最後兩人不歡而散，她還希望石華再也別來找她。

又是一年寒冬，莫文莉並沒有留在家，彙報完情況之後她跟母親說她在外面兼職工作，於是除了春節的時候在家待了兩天。

新學習，蒙悅收到了一條讓她不敢相信的訊息，她的論文，消失了，說是消失，其實是她消失了，她的名字在那篇論文上，根本沒有出現！

按道理來說，一作是她，在此之前陳學林也這樣答應過她，可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論文發表之後，一作的名字居然變成了莫文莉，蒙悅整個人都懵了。

那篇論文她可是花了很久時間跟精力才做出來的，她不理解為什麼，她找到陳學林對質，得到的只有敷衍的回答，她找了校方，結果被說越級，然後開始踢皮球，她發現壓根沒有她能發言的地方。

陳學林還告訴她，她可能會延畢，希望她做好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