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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父子談崩

黎祈年無奈的嗓音裡,甚至透著淡淡的乞求。

相比在旁人面前黎慕時的爭鋒相對,單獨和黎慕時相處的時候,黎祈年的態度顯得更加平和一些。

他嘗試著和黎慕時溝通。

但很顯然,平時冷靜自持的,能夠管理控制好自己情緒的黎慕時,在面對黎祈年的時候,也被情緒給掌控了。

他絲毫沒有要和黎祈年好好說話的意思,冷笑著道:“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當年我就說過,只要你敢娶那個女人,我就敢不認你這個爸,你不會以為我在開玩笑吧?”

黎祈年無奈道:“我跟你解釋過,我娶她只是權宜之計,因為你媽走得突然,你妹妹又剛出生,我工作忙,慕瑾她需要人照顧……”

“照顧?就是把黎慕瑾照顧成現在這一副小太妹的模樣?”黎慕時冷笑。

“你別以為我這些年沒回京,就不知道黎慕瑾如今是什麼樣子。”

“還是說,你這個做父親的,不知道你那明面上表現得極為乖巧的乖女兒,背地裡是個怎麼樣的刺頭?”

黎祈年聞言啞然。

旋即輕嘆,道:“我知道慕瑾現在的性格出了問題,但她從小在你爺爺奶奶身邊長大,夏桂榆對她的影響確實有,卻也不是全部。”

“她如今的性格雖然擰巴了些,但被你爺爺奶奶教導得秉性善良,只要加以引導,她會變好的,你……”

“加以引導?讓夏桂榆那樣的人引導嗎?你也不怕黎慕瑾被引到溝裡去。”

面對黎慕時的冷嘲熱諷,黎祈年只覺得無奈。

他頓了頓,才道:“你夏姨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差勁,這些年她將我和慕瑾的衣食住行安排得妥妥當當的,沒有任何疏漏,你別總對人家敵意那麼強,她……”

黎慕時直接打斷他:“你當年娶她,說是為了讓慕瑾有個女人照顧,現在慕瑾長大了,你如果當真對她沒意思,可以離婚了。”

“你離了嗎?”

“你沒有!”

“所以別給我說什麼權宜之計的話,我看你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你明明在媽媽還懷著慕瑾的時候就出軌了,是你自己不願意承認,才找這麼個拙劣的藉口。”

面對黎慕時凌厲的質問,黎祈年顯然無法接受,他激動的說:“我沒有,我心裡只有你媽,我根本就沒有喜歡過別的女人,我……”

“呵,我媽死了多少年,你就和夏桂榆結婚多少年,你說這話騙自己的時候,就不覺得虧心?”黎慕時冷呲。

“別裝出一副深情的模樣來噁心我了,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除非你立刻跟她離婚,從此再不搭理接濟照顧她,否則一切免談。”

黎祈年皺眉道:“她在黎家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且當初我答應過大力要好好照顧他們母子的。”

“無緣無故的離婚,你讓她和建業往後該如何自處?外人又該怎麼看他們?”

黎慕時聞言冷笑,“既然你選擇了他們,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黎大首長,做人不能太貪心,不能既要還要,不然最終只會一無所有!”

黎慕時冷冷的說完之後,再不停留,直接轉身摔門離開。

黎祈年看著他的背影,沒喊住他,也沒去追,頹然的癱坐在沙發上,一臉懊喪。

瑾寧剛死的時候,黎慕時還小,少年青春,不能理解他娶夏桂榆的舉動,因此怨恨他,他能理解。

眼下十多年過去了,慕瑾都長大成人了,黎慕時也歷經生死,成長了許多。

黎祈年本以為如今黎慕時是能夠理解他的,卻不料黎慕時對他還是那麼反感。

他們父子,甚至不能心平氣和的說上一句話。

另一邊,黎慕時離開了黎祈年的書房後,直接來到樓下客廳。

林初雪見他冷著臉走過來,心想:難道他們父子談崩了?

她下意識的喚他:“阿慕……”

“阿雪走,咱們回家。”黎慕時牽起她的手,直接拉著她往門外走。

全程,沒搭理坐在一旁的夏桂榆一下。

夏桂榆見狀臉都黑了。

她再怎麼說也是黎慕時的後媽,是長輩,黎慕時這樣,實在是太不把她給放在眼裡了!

小時候的黎慕時就很討厭,沒想到長大之後更討厭了!

夏桂榆眼神冷厲的想:如果這世上沒有黎慕時的存在就好了。

出了黎家,黎慕時也沒喊司機送,拉著林初雪徑直往外走。

林初雪偏頭看他,能感受到他渾身上下幾乎收斂不住的怒意。

她本想開口問他具體情況的。

但想著他可能不會想說,只能默默的收緊與他相握的手,好像能透過這個舉動給他勇氣和力量似的。

黎慕時感受到她的力道變化,垂眸看她。

“抱歉,今天是不是嚇著你了?”好一會,黎慕時才輕聲開口。

他和黎祈年的關係不好,相見總會爆發衝突,林初雪既然嫁給他了,這種糟糕的家庭關係,就無法避免。

既然遲早要知道的,遲知道不如早知道。

只是這畢竟是他和阿雪領證的第一天,就讓她經歷這樣不堪的局面,他滿心都是歉意。

“沒有。”林初雪微微搖頭:“其實你和伯父這算是還好的了,你兇一點,伯父就剋制一點,根本就沒吵起來。”

“你是沒見過這幾年我和我爸吵架的樣子,那才真的叫嚇人呢,吵起架來,房頂都能被掀掉,你和伯父這樣,都算好的了。”

黎慕時見她為了安撫他,不惜用她自己來舉例子,也是不由得失笑。

“真的?你還有這麼兇的時候?”黎慕時問她。

林初雪認真點頭:“是啊,可兇了,我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不認識自己呢。”

她說著,一副苦惱的樣子:“我自己現在說起來,都覺得奇怪呢,當時怎麼就那麼兇呢?就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她說著,左右看了看,見沒人,卻還是不放心,拉著黎慕時站定,踮起腳尖,湊在黎慕時的耳邊低聲說。

“實話跟你說,要不是咱們現在是新社會,打擊封建迷信,我都要懷疑我被人控制了腦子和思想,不然怎麼就能變得這麼離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