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茯苓有些驚訝，磕磕巴巴地說：“我來這……是為了，祝商序哥哥你開機大吉……”
傅商序表情沒變，聲音卻和緩了些：“茯苓，難為你有心了。”
趙茯苓聽著他清冷低磁的嗓音，心跳漏了半拍，咬著唇。
“商序哥哥，你這話就太過見外了。”
她抬眼，烏黑清澈的眼睛裡滿是星光，滿懷期待地問：“ 商序哥哥，我戴上你送我的項鍊了，你覺得好看嗎？”
女孩的聲音甜軟動聽，就連桑嫣聽了都被酥麻了半邊身子，她覺得傅商序應該也抵擋不住這種撒嬌。
可她看過去的時候，傅商序眸底只鋪滿了讓人望而生畏的寒霜，冷得人只想打個寒顫。
“嗯。”
算得上相當敷衍。
趙茯苓卻眼眸雀躍，“我也覺得好看，商序哥哥，謝謝你送我這份禮物，我會一直戴著它的！”
傅商序薄唇微動，冷冷地說：“隨你。”
趙茯苓聽到後，挑釁地朝桑嫣抬了抬下巴，好似在說——
看吧，商序哥哥真的很寵我，你才是那個小丑！
桑嫣無奈扶額。
有的時候，腦殘真的是種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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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陳買水回來的時候，便見傅商序身邊站著一個扎著丸子頭的白裙少女，看起來甜美可人，和他也很是熟稔的樣子。
她八卦之魂上線，忍不住問桑嫣，“嫣姐，這是什麼情況？”
桑嫣努努嘴，“喏，就你看到的那樣。”
某人豔福不淺，又是小青梅又是熒幕cp。
秦紫鳶站在一旁，溫柔新中式的打扮讓她看起來像是畫卷中走出來的大家閨秀，秀麗的黑髮被她用一簪子挽了起來。
她察覺到了趙茯苓對她的敵意，眸光微閃，卻什麼都沒說。
只默默與傅商序拉開了些許距離。
見秦紫鳶為了避嫌，特意站得遠了一些，趙茯苓心滿意足地收回視線。
還挺上道。
比桑嫣要順眼多了。
這時，趙茯苓的保鏢不合時宜地出聲。
“小姐，該去學校了，你欠了太多課，再不回去，恐怕畢業都是個問題。”
趙茯苓沒想到保鏢會這麼沒眼色，羞恥心一上來，氣呼呼地瞪了保鏢一眼，“就你話多！”
她心情一下子就低落起來。
細細的眉毛蹙了蹙，不太情願地說：“商序哥哥，我要回學校了，你千萬要記得想我，知道嗎？”
她嬌軟的聲音中帶著濃烈的不捨，聞者落淚。
傅商序卻彷彿沒了七情六慾，依舊是那般涼薄：“嗯，好好學習，不要落下課業。”
“要是你這學期仍是門門掛科，那就不用來見我了。”
趙茯苓俏臉一變，“商序哥哥……”
“嗯？你有異議？”傅商序冷漠反問。
趙茯苓眼眶微紅，委屈地憋出幾個字來。
“沒、沒有。”
跟著自家保鏢離開的時候，桑嫣明顯看到趙茯苓眼睫溼潤，肩膀也微微發顫，一副馬上就要哭出來的可憐小白花模樣。
她眼尾往上一揚，稍稍有些意外。
沒想到，傅商序已經狗到對自家小青梅的眼淚都免疫的地步了。
虧得人家整顆心都掛在他身上。
痴心錯付了啊。
桑嫣正看戲看得有味，忽然，傅商序寒冽的雙眸往她這看了一眼。
他鼻樑上照舊架著那副盡顯清冷剋制的金絲框眼鏡，薄唇微抿，眸底是一眼望不到底的黑色漩渦。
彷彿多看一眼，就會被他拽入深淵地獄中一樣。
桑嫣被自己這個想法驚了一跳，趕緊移開視線。
她知道，熒幕上溫潤謙卑只是他的人設，骨子裡的他其實是個特別冷漠的人。
當初七歲那年，她曾看到傅商序在後院把一隻斷了半邊翅膀的小鳥活生生用火烤死。
火光跳動在他纖長濃密的睫毛上，他彷彿根本沒聽到小鳥淒厲的啼叫聲一樣，眼神平淡無波，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它痛苦死去。
從此，這一幕就成了她小時候的噩夢。
每次被夢魘糾纏，都是她想起了這個畫面。
儘管後面傅商序被周曼雲送去國外留學深造，但回國後桑嫣看到他的第一眼，還是會感到驚慌失措。
“嫣姐，你怎麼了？”
見桑嫣不對勁，小陳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胳膊。
桑嫣慌亂抬眼，“到、到我了嗎？”
小陳點了點頭，“對，導演和兩個主演已經上去了。”
桑嫣收起心下那些奇怪的想法，跟著走上前去。
霍導這時正在分發開機紅包，見到桑嫣，笑得極其燦爛，“小桑，你是和我第一次合作，我給你兩個紅包，要繼續加油啊，千萬別辜負我對你的期望！”
桑嫣忍不住紅了眼角，聲音哽塞地回道：“謝謝導演，我會……努力的。”
她已經許久沒得到過他人這樣熱情的肯定了。
傅商序被簇擁著拍了合照，等他抽身出來，就見桑嫣在一旁默默抹眼淚。
她今天化的淡妝，眉眼清麗精緻，眼尾微紅的樣子真是像極了偷偷躲在角落裡舔舐傷口的可憐小貓咪。
霍導剛應付完媒體，身後突然冷不丁傳來傅商序冷漠的聲音。
“你怎麼把她弄哭的？”
霍導嚇得心跳漏了一拍，轉過頭見是傅商序後，又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我去，你小子走路怎麼沒聲音的？和鬼一樣，嚇死我了。”
傅商序眼底全是冷意，“回答我。”
霍導縮了縮脖子，“你剛才問我什麼來著？”
他連話都沒聽清，要怎麼回答他？
傅商序忍了忍，又重複了遍剛才的話：“桑嫣，為什麼會哭？”
“桑嫣？哭？”
霍導感覺他的CPU快被幹沒了。
桑嫣什麼時候哭了？
他轉頭一看，桑嫣還真低垂著頭，像是在用手背擦淚。
霍導神經驟然緊繃，“這可不關我的事啊，我給了你老婆兩個紅包，她剛才還好好的呢。”
傅商序微沉的臉色顯然是不信他說的話。
霍導有理說不清，急急地解釋：“真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幹。”
而對這一切一無所知的桑嫣感覺眼睛沒那麼幹澀之後才慢慢抬起頭來。
她剛才被風迷了眼睛，眼角硬生生地擠出了兩滴生理眼淚。
好在現在已經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