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回春堂前院。吃過晚飯後，左鯤來這裡教孫長青武功。回春堂的佈局，最前面是臨街鋪面。鋪面後是前院，一些燒水、熬藥、製藥之類的，就在這裡。

前院與內院之間隔一堵牆一道門。

“站穩，站樁要有腳底生根之勢，體驗力從地起，力拔山兮的感覺……”

指點著孫長青站銅頭鐵身金剛功的樁功，孫醫師站在兩院之間的門上觀看。

讓孫長青自已體驗練樁，左鯤來到孫醫師身前，向孫醫師行禮：

“老師，你讓我背的醫書我已全部記熟，還請老師考校。”

孫醫師整個人一愣，以為自已聽錯：“你說什麼？”

那邊站樁的孫長青，亦是看向左鯤，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也不相信左鯤說的話。

“回老師，我說，那些醫書，我已全部背熟，請老師考校。”左鯤重複剛才的話。

“這不可能！”孫醫師和孫長青異口同聲說道。

從左鯤開始背醫書，才過去十天，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背熟？

孫長青也不站樁了，跳著跑過來，說道：

“我從八歲開始背醫書，背到現在十二歲，整整背了四年！那兩個學徒，一個來這裡學了兩年，一個學了兩年半，他們也都沒有背熟。你怎麼可能十天就背熟？”

左鯤道：“我知道多說無益，所以才請老師考校。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考是否背熟醫書，不是讓人把整本書背下來，而是抽著問，讓對方答。否則，有人可以把整本書背下來，但分開問就會卡殼，答不出來。只是把整本書背下來，並沒有用。要分開提問，無論問到哪個地方，都能馬上答出來，才算真正背熟。

孫醫師看著左鯤堅定的面龐，開始抽內容提問。無論他提問哪本醫書，或者藥書，左鯤都能對答如流。

最後，孫醫師也不問了，直勾勾盯著左鯤看。一旁的孫長青，亦是張大嘴巴，合不攏嘴地看著左鯤。這父子倆，都懵在當場，不知該想什麼、該說什麼。

左鯤也不催促，更沒有讓孫長青去練站樁。他又不是孫長青的師父或老師，沒必要對他那麼嚴。

許久，孫醫師才喃喃道：

“你之前說你是武道奇才，還說因此你也是醫道奇才，我並不信。現在，我有點信了。不過，只是背熟醫書，並沒有什麼。頂多就是你記得住東西而已，醫道一途，更多靠的是經驗。”

孫長青舔了舔嘴唇，說道：

“左哥，你真厲害。我可是花了四年啊，四年來天天讀、夜夜背，才勉強說背熟。可你，才十天！這十天，白天干活，晚上教我習武，你根本就沒多少時間背。怎麼就能背熟了呢？”

左鯤解釋道：“其實，白天我也沒幹什麼活。能抽空背很多。晚上教完你，我沒有馬上睡，還看了兩個時辰的書。”

孫醫師笑道：“難怪燈油換得那麼頻繁。”

左鯤沒好意思地撓撓頭。燈油不便宜，很多百姓晚上是不點燈的。能看得見就看，看不見就摸黑。蠟燭和燈油，都是能省則省。

猶豫中，孫醫師還是說道：“行吧，明天開始，你跟著我學吧。”

“多謝老師。”左鯤再次向孫醫師行禮。

他看向孫長青，說道：“長青其實也很不錯，武道上有點天賦。”

“真的？”孫醫師和孫長青再次異口同聲。

孫長青則是眼睛放光，感覺自信了許多。

“雖然不如我，但比武館裡其他人要好。”左鯤不吝溢美之詞。

畢竟要向孫醫師學醫的，誇他兒子，也許能讓他傾囊相授。而且，孫長青在武道上，確實是有那麼一點天賦的。

第二天，當左鯤跟著孫醫師學醫時，那兩個學徒頓時全傻了。他倆是交了學費學醫的。不僅交學費，還要幫忙抓藥、熬藥、處理一些簡單的傷口之類的事。

他倆因為還沒有背熟醫書藥書，孫醫師根本不讓他們跟著學。而他倆，可是在這裡待了兩年和兩年半啊。

憑什麼，左鯤才來十天，就可以學醫？插在他們前面？沒有先來後到嗎？還是說，憑左鯤比他們能打？

他們甚至懷疑，左鯤是不是用拳頭威脅孫醫師。兩人當然不甘心，忍不住問孫醫師：

“老師，為何左鯤才來十天就可以跟著你學醫？”

“對呀老師，他是不是威脅你，如果不教他，他就打你？”

孫醫師淡淡回答道：“他已將醫書藥書背熟。”

兩人頓時驚了：

“這不可能！”

“我不信！”

又看向左鯤：“我要考你！”

沒等左鯤說話，孫醫師就說道：“我已經考過，你們這是在質疑我？”

他並不需要兩個學徒來傳衣缽。要傳也傳給自已的兒子。如果兒子孫長青接不了他的衣缽，那就算了。

之所以不需要這兩個學徒傳衣缽，是因為他不看好這兩個學徒。擔心衣缽傳給他們後，自已反而不好過。

如果不是因為人情，他才不會費心思教這兩個學徒。他不缺錢，不需要收徒賺錢。

被孫醫師訓斥，兩個學徒不敢再作聲。

夥計則是有點小開心。因為左鯤終於不跟他搶活幹了，他也不用擔心被辭退。

不知不覺，就是半年過去。冬天到來，左鯤竟然已能獨立診病。當然，震驚的孫醫師還不敢讓左鯤出診，而是在回春堂坐診，他最後把一下關。

【醫術（小成）：6\/500】

【醫理（小成）：15\/500】

【藥理（小成）：18\/500】

年關將至，孫醫師不得不對左鯤感嘆，稱左鯤果然是醫道奇才。當然，孫長青的功夫也有了明顯長進。

孫長青主練銅頭鐵身金剛功。身為醫道之家，銅頭鐵身金剛功的藥湯和藥浴不會缺。左鯤作為被薛井山以勁道捶打之人，也知道捶打的分寸。

竟也讓孫長青的銅頭鐵身金剛功，練至入門。境界，也成功踏入鍛體境一層，成為武徒。若是在武館，已能成為入門弟子。

這不僅讓孫長青高興，就連孫醫師也很高興。原來，他兒子算是武道有緣，比其醫道好很多。

當然，其實正常情況下，兩個月入門，才是正常。可那也要看練的是什麼功。孫長青練的是外門橫練硬功，最初的入門才是最難。

如今，對戰同級武徒，孫長青保證能立於不敗。因為同級武徒打不傷他。除非找到他的罩門，打中他的罩門。

“可惜，銅頭鐵身金剛功是外門橫練硬功，屬防禦功法。如果能有一門進攻功法，同級對戰，你就不再是不敗，而是常勝！”左鯤饒有心機地說道。

果然，孫長青還是年輕，心機不重，他聽左鯤的話後，立即看向孫醫師。孫醫師也看得出來，左鯤是真心教孫長青。再說，如今以左鯤的醫道，其實是可以出師了的。他扣著不放，不過是想讓左鯤教孫長青武功。

“左鯤，以你的武道天賦，給你一本武功秘籍，你能不能自學練成，並教會長青？”孫醫師問左鯤。

左鯤想了想，如實回答：

“師父，其實，銅頭鐵身金剛功就是薛井山給我秘籍，他也不會，也沒人教，我照著秘籍所寫練的。但是，我不敢保證練其他武功也一樣，更不敢保證就能教會長青。”

這樣的回答，反而讓孫醫師滿意。他其實有三本武功秘籍，都是以前救那些江湖中人時，對方沒錢付賬，將武功秘籍抵賬給他抄錄。

他不會一下子全部拿出，只會先拿出一本讓左鯤試試。

拿哪一本？他要想想。

其中一本兵器，先不拿。另外兩本，他選了一本看起來很猛的功法。這功法，包含擒拿之術，正合他醫道不輕易傷人。而且，練這門武功，對推拿亦有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