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溱讓太醫令給趙丞相帶話,讓他主動將如何陷害上一任丞相吳榮一家的事主動上奏罪己書,如此她可以放趙氏離開冷宮。
這件事是她答應過小張子的,也到兌現的時候。
太醫令一怔,沒想到司溱還想著這事兒,但是他有另一個擔憂。
“昭儀娘娘有心了,只是此事小張子已經放下,要是再度提起會不會讓好不容易穩定的朝局掀起新的波瀾?”
“就是趁著戚家的事還沒冷下去,這件事反而顯得不那麼嚴重。沒了戚家的勢力,最近趙丞相肯定蠢蠢欲動想收編以前站在戚家的官員,以此威脅他們站趙家,意圖再次形成一言堂,必須要把他的念想打掉。”
太醫令對朝堂的事並不瞭解,但覺得昭儀這麼做肯定有道理,點頭應下。
“下官今日便去一趟丞相府。”
“辛苦了,還要麻煩您去跟小張子說一聲,不管這事兒成不成,他都不會再恢復吳家的身份,否則牽扯太廣了。”
“下官明白,相信他會理解的。”
太醫令隨後開了養氣補血的方子,讓她每日服一劑。
司溱看了眼方子,是備孕養身的藥,笑著點點頭,看來太醫令也收到太后的指令了。
太醫令剛離開沒多久,蕭殷剛下朝便匆匆趕來,剛入院見司溱在澆花。
“溱兒,朕聽說你召了太醫,是身子不舒服嗎?”
司溱停下手裡的活,看他一臉擔憂,安慰道:“嬪妾沒事,讓聖上擔憂了,只是咳了兩聲,太醫令開了些益氣補血的方子,喝了一劑已經好多了。”
“春夏季正是病症多發的時節,切不可大意,身子不舒服這些活就交給下人做吧。”
他說著拿掉司溱手上澆灌水用的木桶,扶著她回屋休息。
司溱看著他目光柔和,難怪後宮人人都要為他爭寵,他的柔情加上他的權勢,哪個女子不迷糊。
兩人回到屋內,蕭殷皺著眉摸摸她的額頭,不燙才鬆了口氣。
司溱輕輕握著他的手:“聖上放心,嬪妾確實無大礙。”
“沒事就好。”蕭殷拉著她的手坐下。
司溱閒聊隨口問起父親的情況,司父畢竟是第一次坐那麼高的位置,擔心他禁不住誘惑走向歧路。
蕭殷知道她擔心什麼,讓她放心,司父秉身持正,在他們出城這段時間不僅沒有犯錯,反而讓朝廷穩定,未來也不會走錯。
他說著揉揉她的臉頰,溫柔說道:“他是朕的舅姑,便是走錯了朕也會關照他的。”
司溱輕輕依靠他身上:“嬪妾只想父親安穩,若他不適合或者犯了錯,聖上一定不要強留他,擔心他耿直的性子得罪人。”
“別擔心,朕心裡有數。你父親的問題不是問題,倒是今日有大臣上奏開始替冷宮的趙氏辯駁,想來戚家沒了,有人又開始不安分了。”蕭殷提起此事時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她沒有搭話,這事關朝廷官員,哪怕蕭殷隨口跟她提起也不能隨便評論,反正自己已經給趙丞相送去話,趙家的事會解決的。
蕭殷想起另外一個事,“對了,你長姐在叛亂一事有功還未賞,你覺得該賞什麼?朕想著如今燕安侯已死,她還年輕,要不要給她賜一門好親事。”
賜婚?
司溱意外,可不能賜婚,鬼知道那些貴族搭上司綰會不會再生出什麼異心。
“聖上,那樣對長姐不公平,才剛剛捲入叛亂,丈夫屍首未寒,賜婚恐怕不是她想要的。”
蕭殷聞言聽出司溱的意思,微微點頭:“還是溱兒考慮周到,朕差點好心辦壞事,那便賜她誥命夫人,準她不嫁人,賜金銀珠寶良田,讓她陪在你父母身邊。你覺得如何?”
“嬪妾沒什麼意見,全憑聖心獨裁。”
沒意見便是同意,蕭殷點點頭:“就這麼辦。”
次日蕭殷便下詔,賜司綰為忠貞夫人,後半生准許不嫁夫家,賜良田金銀珠寶可保衣食無憂,也好在父母膝前盡孝。
司綰收到聖旨,心中冷笑,這與其說是恩賞,不如說是禁錮,讓她以後都不能嫁人,只能在父母身邊伺候,想必是司溱讓蕭殷這麼做的。
她知道自己沒機會翻盤了,這樣也挺好的,至少衣食無憂,不嫁人也不用受人議論。
此事了卻,司溱等了好幾日都沒等來趙家的回話,估計是覺得自己沒有證據奈何不得趙家,畢竟這件事一旦自曝不僅會讓趙家受牽連,還會臭名遠播被釘在恥辱柱上一輩子。
她思來想去只有趙氏那是突破口,畢竟此事過去這麼多年,要是趙家不自爆恐怕很難找到證據。
司溱再次到了冷宮找趙氏,趙淑妃頭髮凌亂打成結,身上的衣服還是進來時的那套,早已經髒得看不出顏色。
趙氏整個人就快要瘋了,見到司溱終於睜大一對死魚眼,瘋狂衝過去。
“我已經照你的話做了,你答應我放我出去的!”
司溱聞到她身上的臭味,皺了皺眉:“你再告訴我一件事我就勸聖上放你出去。”
“什麼事!”趙氏急忙問道。
現在只要能離開這個鬼地方,要她做什麼都願意,實在太恐怖了。
“你父親是怎麼陷害吳丞相一家慘死的!”司溱直接問她。
趙氏愣住,原本瘋狂的神情恢復幾分冷靜,立即搖頭否認的:“你胡說,本宮父親怎麼會害吳丞相,沒有的事。”
“我知道是你父親做的,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只是想知道這件事的真相,時隔這麼久,證據早就沒了,一個真相換你離開冷宮,這筆買賣你不要就算了。”司溱說著起身,“對了,這次是我最後一次來冷宮,今後就不會再來了,趙淑妃好自為之。”
說完便抬腿。
趙氏感受到越來越暗的光線,這門一關就是永無天日,她忍不住渾身顫抖:“等一下!”
司溱停下腳步等她說話。
“你真的保證會放我離開冷宮?你不怕等我跟你爭寵?”趙氏試探說道。
“戚家已經沒了,我和孟婕妤都知道滑胎的事不是你的責任,是戚氏害死的,只要讓孟婕妤跟皇上一說你就能離開冷宮。至於爭寵,我就更不怕了。”
暗房安靜了一會兒,趙氏最終還是恐懼戰勝了理智:“好,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