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遇慈腳步一頓,心中連連冷笑,也是讓顧遠學到暴發戶的精髓了。
動不動就威脅別人。
以前的他只有被別人威脅的份。
但她面上並沒有顯露嘲諷,而是帶著憤怒震驚與無措。
“顧總,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什麼要針對我?”
顧遠:“文朵,你誤會了。我並沒有要針對你的意思。”
“相反,我很欣賞你。”
寧遇慈絞著包帶,“多謝顧總厚愛,但我並無任何可取之處。”
顧遠起身,緩緩踱步到她面前,懷念地盯著她的臉龐,“你有,你的臉就是最大的可取之處。”
“文朵,跟著我。不出三年我一定把你捧成三金影后。”
寧遇慈心念一動,三金影后,這對演藝圈新人是多大的誘惑。
如果自己不是寧遇慈,而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楊文朵,肯定會動心的。
“可是顧總,您已經有未婚妻,好像還快結婚了。雖然我這個人沒什麼出息,但我並不想當別人的小三。”
顧遠一頓,隨即意氣風發一笑,“文朵,我並不愛她。”
“我跟她在一起只有利益。”
“只要你不想著上位,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寧遇慈眯了眯眼,心中暗道,我想要你的命啊。
表情卻猶猶豫豫的,“我……我……”
“顧總,你給我幾天時間考慮一下好嗎?”
“當然可以。”
“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顧遠抬手,“請便。”
寧遇慈一路出了酒店,從項鍊裡取出監聽器,捏在手裡仔細打量,隨後緊緊握在手裡。
她取下手腕上的手錶,看著手腕處的一道撕裂傷,輕輕撫摸著。
原本以為她積攢了這麼多的氣運,可以有時間陪他們好好玩一玩,可是隨著身體開始出現撕裂的情況,她明白,她是真的沒有多少時間了。
這次消散之後,恐怕連個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吧。
這天之後,顧遠發了好友申請過來,寧遇慈開始吊著他,不理他也不接工作。
A市國際藝術節。
寧遇慈買了票進場,坐在座位上後赫然發現身旁坐的人正是寧夫人。
她假裝不認得,認真聽音樂。
鋼琴是她從小的夢想,卻被寧巧巧毀於一旦。
自她的手受傷後,她一度崩潰,抑鬱,幾度想要自殺。
聽著流暢動人的鋼琴聲,寧遇慈逐漸陶醉,而身旁的寧夫人目光一直往自己身上瞟。
她的目光太過灼熱,寧遇慈像終於忍不住似的偏過頭,“這位夫人,您有事兒嗎?”
寧夫人驟然回神,尷尬一笑,“抱歉,我只是看你特別像我的女兒。”
“哦?夫人您跟您的女兒感情一定很好吧?”
寧夫人抿唇,“她……已經去世了。”
寧遇慈似恍然大悟,“抱歉,提到夫人的傷心事了。”
她並無觸動,只覺得可笑。
當初寧巧巧汙衊她的時候,這個所謂的親生母親毫不猶豫地選擇站在寧巧巧那邊指責她。
也覺得自己從小在貧窮的家庭長大,沒有教養,只會給他們丟人。
現在她死了,她媽媽倒是想起有這麼一個女兒了。
孩子死了知道奶了,早幹嘛去了。
“沒關係,沒關係。我看到你就像看到她,你也喜歡鋼琴嗎?”
寧遇慈點點頭,“是的夫人,我最喜歡《致愛麗絲》,您的女兒呢?”
《致愛麗絲》,寧夫人驟然僵住,臉色難看至極。
當初寧遇慈回家,知道她愛彈鋼琴,特意給她準備了一架全新的博蘭斯勒水晶,全價三百萬。
寧遇慈很開心,給她演奏了一曲《致愛麗絲》。
她的心中閃過萬般思緒,這世界上真的會有這麼像的人嗎?
不僅容貌,就連興趣愛好也一樣。
可旁邊這個叫楊文朵的姑娘明顯不認識自己。
“她,嗯,也是喜歡的。”
寧遇慈點點頭表示瞭解,不再說話只專心聽音樂。
音樂會結束,寧遇慈出門,見寧夫人依舊跟在自己身後,只好再次回頭跟她說話,“夫人,我要回家了,你不回家嗎?”
寧夫人如夢初醒,雙手緊緊捏著小羊皮包,“哦,要回的,要回的。”
她看見她就忍不住地想到寧遇慈,兩母女從未享受過一天天倫之樂就已天人永隔。
她悔恨又愧疚。
“我媽媽過生日,我要回家跟她一起過生日了,夫人您請便。”寧遇慈悠悠道,言畢毫不猶豫離開上了網約車。
曾經的她回寧家後,也曾想過跟媽媽好好相處,給寧夫人準備了生日驚喜,一個人忙碌了整整一天。
可寧夫人沒有回家,而是選擇跟寧巧巧出門吃飯,沒有叫她一起。
她等啊等,等到睡著了,門被開啟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的親人一夜未歸,將她徹底忘了。
寧夫人聽見面前姑娘的話,不由也想到那年生日的情況,心下大痛。
她是一個失職的母親。
寧遇慈回到楊文慧家,剛洗漱完畢就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簡訊。
[顧遠:你想好了嗎?電影的其他角色已經確定,隨時準備開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