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店
曾舜曦回到房間的一刻頹廢的坐在了床上,看著徹底乾枯的馬齒莧,像是有些瘋魔,拿起水壺澆水,像是澆了水就能活過來一樣。他好好照料了這麼久,還是沒有變好,就像他們的關係,徹底死了,思極此他把手裡的水壺摔了出去,水壺碰到旁邊的水晶球,水晶球摔在了地上,四散開來,裡面的雪花混著水流了滿地都是,裡面相擁的兩個小人,並沒有被摔開,在桌角旁緊緊的抱在一起。他像是被抽空了力氣,跪坐在地上,馬齒莧死了,水晶球也碎了。
張凌賀去了一趟路瑤莧家,買了最近一班的飛機,飛了橫店,電話一直打不通,他下飛機就急急來到了曾舜曦家,拍了很久的門,也沒有開啟。他記起來曾舜曦說密碼是阿瑤生日,他輸入密碼,門應聲開了。
天已經有些黑了,只有沙發旁的小桌燈開著,張凌賀眯了眯眼睛才勉強看清坐在地上的曾舜曦,他走上前去,曾舜曦無力的聲音響起:“出去。”
張凌賀未動。曾舜曦抬眼看他:“出去,這是我家。”
張凌賀:“抱歉,是我搞錯了,阿瑤喝酒了。”
曾舜曦看他:“所以呢?你是來和我炫耀的嗎?滾啊”
張凌賀拿出本子放在了桌子上:“她認錯人了,她以為是你”
曾舜曦眼神聚焦,起身衝到了張凌賀面前,揮拳打到了他的臉上,張凌賀後退幾步,動了動流血的嘴角:“不好意思,我剛開始不知道她認錯了”
曾舜曦不再理他,坐在了沙發上。
張凌賀看了他一眼:“桌子上的是阿瑤的日記,我覺得你有必要看一下,有什麼想知道的你再問我。”張凌賀轉身退出門去。
曾舜曦起身拿起桌子上的日記,翻開第一頁湊近小桌燈,藉著昏暗的燈光開始看裡面的字。是一本日記,看得出來寫它的人不疾不徐,字裡行間娓娓道來,有時還會描寫當天的天氣,或嗔怪或責備,小姑娘書寫時的模樣活靈活現彷彿就在他眼前。
寫他們的相遇,她的車蹭到了他的車,小姑娘還悲憤的記下了要賠錢的數額,真是可愛。
寫他應該是個好人,寫在晚宴因為吃太多禮服撐開,後臺那個救命的外套。曾舜曦笑意盈盈,原來她的禮服真是因為吃得太多撐開的,剛開始他還不相信。
寫她帶著歉意手做蛋糕,寫他們雪中的打鬧,寫她用盡全部勇氣靠近他的心境,寫冰島的極光,原來當時她想的是,如果看到冰島的極光她就拋棄一切追隨他在一起。
寫醫院的夜晚,寫一次次用心的烘焙蛋糕。寫他的質問吃醋,寫他們的約定,寫他送的腕帶,寫她的糾結。原來在好久以前她已經喜歡上他了,為了他的事業,為了能當一輩子朋友,當時才在醫院說出那些違心的話。
一天一天看過來,他一直開心的笑著,直到她寫到她沒有多少時間了,她想讓他恨她,忘記她,她的難過,她的掙扎,原來他是她的羅密歐啊,後面的每一天都能感覺到小姑娘在陰霾裡,只有無盡的心痛和胃痛。到後來他的眼睛已經看不清了,只有模糊的水花,怕淚水滴到日記上,他用拇指背擦了又擦,還是止不住。
待看完日記,他上前撿起水晶球,一片一片,手被劃傷了也渾然不覺,握緊了桌角擁抱的小人,小人身上都沾上了血,他拿身上的衣服擦了又擦。去臥室的床頭櫃前拿出了那枚買了很久的戒指。
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一樣,他摸向自已的手腕,腕帶不見了,他一瞬間站起來,瘋狂的在家裡翻來翻去,最後在錄hi 朋友的衣服堆裡看到了腕帶,坐在地上靠著牆壁緩和著起伏的胸口,還好。
他買了最近的機票,抱著日記本出發。
001:阿衡,恭喜,曾舜曦第十次愛意值90
路瑤莧:謝謝001
路瑤莧醒來就讓張凌賀帶她回家,張凌賀拗不過去,就把她帶了回來。
晚上兩人就上了熱搜
張凌賀 路瑤莧 醫院 爆
(不會懷孕了吧?)
(不能不能,最近路瑤莧爆瘦,可能是生病了,看著張凌賀抱著一小團,比上次見更瘦了)
好多人去路瑤莧和張凌賀評論底下留言問他們關係,但更多的卻是詢問路瑤莧的身體狀況。
曾舜曦:你們在哪個醫院?
張凌賀:在她家,你來吧
曾舜曦到的時候是張凌賀開的門,他帶著圍裙,正在熬粥,臉上帶著笑容,這讓曾舜曦有種錯覺,日記是他偽造的,故意騙他阿莧生病了,可裡面的只有兩人知道的細節卻又提醒著他,那就是阿莧寫的。
兩人還未開口,就聽到臥室的嘔吐聲傳出,地上有一灘血跡,張凌賀像是很熟悉的樣子,拿出紙巾托起路瑤莧的頭,拍拍她的後背幫她順氣。
曾舜曦上前一步:“我們去醫院。”
張凌賀推了推他,曾舜曦看著兩人的樣子退了出去,等到張凌賀收拾完一切出來,他才上前。
曾舜曦瞧著他淡定的樣子,胸口劇烈起伏,深呼吸了幾口,聲音顫抖帶了憤怒:“你什麼意思?她現在需要的是去醫院。”
張凌賀傷感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說我剛開始也是這樣的反應。
曾舜曦看著他的樣子,語氣緩和帶著可憐:“你不是喜歡阿莧嗎?你怎麼不勸她,救她啊?”
張凌賀轉了頭閉眼調整了一下才轉過來拿出一個報告遞給他:“日記你應該看完了,我本來最煩你,可我卻想幫幫你。”
曾舜曦皺眉,明白他的意思。
張凌賀帶了些可憐他的語氣,也像是在可憐自已:“看看吧,看完去同她說說話。”
曾舜曦進入屋子的一瞬間就失去了力氣,只剩下心痛,他的手指麻木,他兩隻手用力的攥在一起,試圖緩解,可是作用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