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張啟山,沒想到是出於這樣的情況。
她揪著旗袍裙襬站在齊鐵嘴身後,巴巴地望著對面,眼神透露出一絲莫名的乖巧。
顯然,張啟山也有些驚訝。
畢竟張家人會被髒東西給纏上這件事,還真是前所未見。
她也問過達斯,但它也沒辦法,畢竟它只是個輔助她的小工具,這世界終究還得自已闖蕩啊……
默默撓了撓頭,對上他略微深思的眼神尷尬一笑。
她最近確實出了點問題,齊鐵嘴估計也已經算出來了。
當時臉色變了之後,便馬不停蹄地拉上她來找張啟山,說要找他才能解決。
張啟山抬眼看她,黑得透不進任何光線幽深瞳孔,裡面湧動著探究的意味。
迫於無奈之下,她只好把自已的身體異樣挑了能講的告訴了他們。
反正就是她比一般人更要容易招邪祟。
這事兒還真有點丟人,她捂住臉,虧她還是從一個盜墓大家族裡養出來的,說出去誰信吶?
真是離譜它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容我冒昧一句,那你怎麼還敢去下地的?”
張啟山聽完沒表態,而是少見地出於好奇問了一句。
黑皮手套包裹的食指隨意地撐在額角,濃眉微挑,略帶興味。
有這樣的體質那進了墓裡豈不是要被追著殺?
真是茅坑裡打燈籠——純純找死。
這邪門體質,找他們張家人還真沒錯,還只能找他們張家人,屬於是屬性互補。
“呃……我這,生活所迫呀,賺錢是愛好,下地才是生活。”
她苦笑道,要是能選的話,她也不是很想幹這份差事,誰想待在那臭的要死的墓道里。
“佛爺,事發突然,我還得仔細回去找找有沒有辦法解決,眼下暫時沒有頭緒,所以來問問你,你們應該有淵源的嘛。”
齊鐵嘴跟她認識還挺早的,當時她來到了他的香堂挑東西,他一眼就瞧出來她的不一樣。
雖然她並不是張家人,但齊鐵嘴依舊算不出她的命格,齊家祖訓,凡身上有紋身的都算不了,他也就作罷。
其實他看不出張綰笛的命只是因為她是個異世之人而已,被系統給矇蔽了,這不剛好歪打正著。
雖然看不了她的命,但他算的出自已跟她的緣分恐怕不淺。
凡是他看不透的人,他都大概能猜到身份了,再加上還是同行,這一來二去的就熟悉了,更何況她還救了他。
齊鐵嘴想他們既然都是同出身那個大家族,那應該挺好說話。
這事著實有些蹊蹺,他也沒見過,但或許張啟山能夠有辦法呢。
她想了想,心中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或許是她曾經帶回去的一個奇怪盒子。
她對那個東西不感興趣,但也不敢把它隨意交給任何人,毀也毀不掉,只得把它藏起來,澆築鐵水給它封在地下,就怕出事。
沒想到還是中招了,還是她自已。
“或許有辦法解決。”
他思索了一會,語聲低沉。
“但我想……恐怕得委屈你一段時間。畢竟我們並沒有人見過它到底是什麼,就算要抓也得先逼它現身。”
他遞過來的視線耐人尋味,她眼眸顫了顫,似乎已經猜到是什麼辦法了。
但這是不是有些太丟人了,畢竟他們之間嚴格來說還算不上熟悉。
而且不知為何,她每每對上張啟山總有一種難言的侷促感。還是躊躇地開口:
“要不您暫借我一個您的親兵?佛爺日理萬機,要是為這點事耽誤您,我也過意不去,更怕有辱您的威名,這樣做是不是有些……”
“不妥”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他打斷拒絕了。
“他們是軍人,平時都有交代的任務在身,我一般也很少回來。虛名這些東西影響不了我,所以我說要委屈你一段時間。”
他的話密不透風,輕而易舉地打消她的顧慮。心裡不知為何,莫名還有些小觸動。
憑藉對她還不算透徹的瞭解,也能猜到她不是個脆弱的性子。
但她終究是個女孩,這又是個亂世,就算為名聲考慮也當然無可厚非。
所以如果她要是介意,他倒也願意花點手段不讓她為之煩心。
他倒沒想到她擔心的居然是他的名聲?
至於為什麼幫她,他想,除了把人放眼皮子底下才能更好地瞭解這一個理由之外,
或許還有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關愛同族的心?
儘管他們嚴格意義上並沒有太大關係,他也並不是一個多麼樂善好施的人。
但出於什麼樣的心思想去了解面前的這人,一向思考和做事都滴水不漏的他,
心裡竟然下意識地忽略掉了。
“更何況,麻煩的事,也不缺你這一件。不過,我只是建議,你擁有最終的選擇權。”
他的話看似留有餘地,實則已經讓她無法反駁,總是不自覺地讓人油然而生一股信服感。
只因為那深邃的眉眼間透露出的永遠都是從容不迫的鎮定,讓人心安。
目光掃過她的臉,抿著唇還有些拘謹,心裡大概猜到她大概還在糾結。
好吧,人家主人都不介意,她一個光明正大地蹭人家人氣的那還有什麼理由彆扭呢,還要啥腳踏車……
看看人家那叫一個大氣,會顯得她腦子好不正經,她最終還是應下了。
“你真答應了?”
齊鐵嘴心裡突然有些怪怪的,她是不是也太好說話了些?看來是真被影響得不輕。
不過……
算了,他該相信佛爺的正直可靠的人品。
“好像沒有其他辦法了……這件事已經影響到了我的生活,我也想早點解決掉它。”
貓貓眼低垂,好像失去了幾分神采,顯得有些蔫頭耷腦。
“不過,你對那個盒子有沒有什麼印象?那東西你到底從哪弄來的?”
齊鐵嘴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肩,即使外面說她再厲害神秘,她也只是個小姑娘。
害怕是人之常情嘛,反而還挺可愛。
“那上面只有個笑臉,讓我心裡毛毛的。”
她帶走這東西本是意外,現在甚至覺得應該是一個麻煩,不過再後悔也晚了,她也已經被賴上了。
不對。
張啟山心裡立刻否定道,齊鐵嘴沒見過那東西,但是他見過。
他清晰地記得,那確實是個人臉,不過表情不是笑臉,而是無悲無喜的平靜。
難道那東西還會動?他眯起眼。
“這個東西,我是在一個湘西的山寨裡意外得到的。”
她的目光放空,低著頭,似乎很不願意談起這件事。
按照任務的地圖示記,她要去的那個墓是在湘西的一座深山裡去。
望著遠處半山腰星星點點的房屋,還升起了炊煙,她猜測那裡應該有個山寨。
但心裡知道那些人普遍都很排外,所以她也並未與其接觸。
不過又是因為倒黴的體質,她受了不少的傷才堪堪逃出墓洞。
卻不幸地被一個砍柴人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