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冬日的第一場雪來了,雪花越下越大,天地之間一片白色,鵝毛般的大雪下了一天一夜。
何小魚和福媽嘗試著縫製羽絨服,鴨絨填進縫製好的小格子裡,再縫好格子的最後一個邊。
“喲,四小姐,這布料密,絨子逃不出了。”福媽驚喜地說著。
“福媽,要不是你,這件鴨絨長襖,可做不成。”
“賣菜的錢都給老奴了,幫小姐做件衣裳還不是應該的呀!我媳婦給你縫的鴨絨長襖也快好了。”
“福媽,這二兩銀子,你帶給你兒媳。”
“那我就收下了,這鴨絨襖子好呀!又輕又暖和,就是這來自江南的布料太貴了,四小姐,老奴能去你的西廂房摘一小把青菜,回去給二爺燒個湯。”
“摘吧!就這一次呀!”
“好,好。”…….
何小魚來到許長歌的院子。
“田有哥。”
“四小姐,六爺去二爺的院子去了。”
“這件襖子你給六爺,讓他穿了裡面。”
“喲,這不是奴才媳婦縫的什麼鴨絨襖嗎!”
“你媳婦縫製是我的,這件是你娘和我一起縫製的。”
“四小姐,六爺和二爺商議開春帶你去遼東的事。”
“真的,你家六爺真夠義氣。”
“四小姐,六爺的婚事,二爺也開始張羅了。”
何小魚恍惚了,有些聽不清田有接下的話,心撲騰的好快,轉身便往後院走去。
地龍燒的很暖和,熱氣騰騰地,西廂房的擺滿了大花盆,龍鬚菜,菠菜,大蒜,小白菜長勢很好。
一盆月季花依然掛著兩朵小紅花,屋外只有雪花落下的聲音。
屋內溫暖如春,卻安靜的聽不到一絲一毫的聲音。
臉色蒼白的何小魚趴在小飯桌上,眼裡泛著淚花,自已又不是傻子,許長歌對自已的心意早就明白,可是他是許家六爺,許家人最疼愛的弟弟。
“何小魚,你和六郎這輩子不可能的,想辦法出城找孩子們去吧。”
何小魚拍拍自已的臉,自已給自已打氣,穿戴整齊後,挽著一個籃子從後院的門出去了。
如意樓,何小魚跪在二成腳下。
“王,何小姐,這麼大的雪,你怎麼出來了,使不得,快起來。”二成驚慌失措地往後退了兩步。
“二成,我有件事情想求求你。”…….
二成給何小魚泡了一壺茶,茶香清雅。
“我想出城。”
“出城?有人不讓你出城?”
“嗯!是一個身材和我差不多高的女子,會武功,我還沒走到城門口,就被她發現了。”
“皇后娘娘的人?”
“我不確定,她警告我,只要不出城還能多活幾年,二成,我不曉得皇后娘娘一年後,會不會還會給我胡亂指婚,我必須提前逃走。”
“許二郎不願意娶你?”二成面色凝重。
“嗯,我這樣嫁過人的女子,怎麼能配得上他。”
“三月底,我要護送一批貨去邊關,我給你辦個假戶籍,到時候你女扮男裝,跟著車隊送你去你遼東和家人團聚。”
“這三百兩銀子你拿著給我辦戶籍,夠不夠。”
“夠了,夠了,天黑了,趕緊回許府吧!”
“這事,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何小魚擔憂地問。
“放心,就算有事,王爺也會擺平的,我趕馬車送你回去。”
“不用了,一會就到了。”…….
何小魚挽著沉重的籃子,踩著厚厚的積雪,慢慢往許府的方向走去。
一個女子保持一段距離,不緊不慢地跟在何小魚的身後。
許府後院的門開了,開門的是許長歌,接過何小魚的籃子。
“魚姐姐,天都黑,你去哪裡了。”
“我,我去買了些好吃的,眼看大雪要下好幾日,今日都臘月二十四了,馬上就不想出門了。”
“我和二哥商議好了,今年除夕夜你和我們一起過。”
“不,不了。”
“二哥說,他的那半邊玉佩找到了。”
“真的?”何小魚心裡想著五百兩銀子到手了。
“嗯。”
“走,陪我去找你二哥去。”
何小魚心情激動呀!一對玉佩可以賣五百兩,加上包裹裡銀子,一千多兩呀!有了這些錢出城找到孩子們,省些花,日子也能過得不錯。
何小魚滿臉歡喜地連跑帶走地,來到莫言居。
“二爺,一百兩銀子給你,玉佩還我。”
“這麼晚去哪裡了?”
“買了些年貨。”
“明日不能出去買嗎?”
“雪一直下,我擔心明日出不了門。”
“你看不上我,也看不上老四,那老哥和老五呢?”
“不,不是看不上,是我低賤,高攀不上你們。”何小魚故意這麼說。
“我大哥來信了,要娶你當平妻。”
何小魚猛的抬頭視線和許長歌慌亂的目光交錯到一起。
“你盯著六郎看什麼?”許長遠目光幽幽地看著何小魚,
心虛的何小魚結巴了:“我,我想問問六郎棉襖可暖和。”
許長歌紅著臉:“暖和的很,顏色我也很喜歡。”
“喜歡就好!二爺,我不做任何人的平妻,我未來的丈夫我自已選。”
“你大哥給你寫了很多封信,你沒收到嗎?”
“沒有。”
“我大哥親自去拜訪你大哥了,你的二個哥哥都同意你嫁給我大哥。”
何小魚一頭霧水:“他們同意沒用,我不嫁,到日子我就離開。”
剛走進書房的許長恆掐住何小魚的脖子,大聲呵斥。
“給你臉了,敢衝我二哥大喊大叫的。”
“放手。”許長歌一把將何小魚護到身後。
“目無尊長的東西,我大哥看上你,是你的福份。”許長恆滿臉嫌棄地說。
“毛病,還福份,這種福份給別人吧!我不稀罕。”何小魚抓著桌子上的玉佩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