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船內。

林威不禁回想起昨晚的事情，至今心情激盪。

禮部侍郎趙上交竟然是大乘教的暗子。

自昨晚給他服下解藥後，趙上交今日便好了很多，起碼能進行走動了。

而大乘教的人也有部分留在了船上，其中便有胡曉雨和昨日救援自己的八人。

那八人乃是大乘教的“八部天龍”部眾，專門負責護衛聖師。

林威執意選擇在江都府靠岸，就是為了驗證聖師所留下來的南唐暗子名冊究竟是真是假。

如今看來，這本南唐的暗子名冊，並無不妥之處。

林威仔細端詳著手中的《暗子名冊》，心中暗暗震驚。

南唐的朝廷可以說是被大乘教滲透成了篩子，將近百分之八十的南唐官員，都或多或少和大乘教有關。

不知道，即將交給自己的大周《暗子名冊》又有多少大乘教的人。

現如今，黃龍禪師已被林威告知的聖山線索所引走，只是留下了胡曉雨在此“輔佐”他。

待黃龍禪師前往聖山確認後，自然會將名冊交予自己。

而他如今的“聖子頭銜”，也只等黃龍禪師返回，便會在教內公佈。

船艙內，檀香嫋嫋，林威斜倚在軟榻上，正仔細翻閱著從黃龍禪師那裡得來的《南唐暗子名冊》。

這本名冊，記載著南唐境內大乘教暗子的名單和聯絡方式，以及他們在朝中的職位和影響力。

林威粗略地翻閱了一遍，心中暗暗震驚。

南唐的朝廷可以說是被大乘教滲透成了篩子，將近百分之八十的南唐官員，都或多或少和大乘教有關，其中除了幾位位高權重的宰相，還有一些令林威都意想不到的人。

李弘翼、李煜竟然都是大乘教的人。

沒想到，自己曾經詐胡曉雨的話竟然是真的！

而更令林威感到古怪的是，周娥皇的妹妹周女英也是大乘教佈下的暗子。

“乖乖，這大乘教還真是深不可測啊！”林威不禁感嘆道。

他合上名冊，目光投向窗外波光粼粼的江面，思緒萬千。

不知道，即將交給自己的大周《暗子名冊》上，又會記載著多少熟悉的名字？

趙上交是一個，王殷和王峻也在其中。

剩下的，看來都還隱藏在暗中。

“大人，大人！這瘋婆娘非要來找你，屬下……”鄧千山哭喪著臉，跟在胡曉雨的身後，一路小跑著進了船艙。

林威揮手打斷了鄧千山的話。

“你下去吧，我和胡姑娘有要事相商。”林威語氣平靜。

鄧千山走後，林威這才將目光轉向冷著臉走來的胡曉雨，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

一襲白衣，襯得她肌膚勝雪，眉眼如畫，只是那緊抿的嘴唇和冰冷的眼神，卻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你既然已是我教聖子，今日為何還要綁我？”胡曉雨開門見山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慍怒。

林威眉毛一挑，輕笑一聲，道：“當然是做戲啊，我的聖女大人。”

他慢悠悠地倒了杯茶，輕啜一口，繼續說道：“世人皆知你這位大乘教聖女被我綁上了船，自然不會將大乘教聖子和我聯絡起來。

我隱匿於暗處，才可以更好地在關鍵時刻，完成大乘教一統天下的大業，不是麼？”

胡曉雨聽後竟無法反駁。

她憋了半天才開口道：“誰知道你給聖師的聖山地址究竟是真是假？”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林威語氣篤定，絲毫沒有被胡曉雨質疑的惱怒，“待聖師回來，你便知曉。”

他頓了頓，接著道：“根據大乘教教規，有聖山印記者便是大乘教聖子。而聖女和聖師，都要聽從聖子的號令，難道不是麼？？”

胡曉雨聽罷，自覺理虧，正欲奪門而出，卻又想起自己來找林威的初心。

於是停下了腳步，開口道：“哼！我是不會嫁給你的！待聖師回來後，你最好主動開口，廢了那條教規。”

林威知道她說的是什麼，輕笑一聲，說：“放心，我對你並無想法。”

胡曉雨輕笑一聲，道：“那是再好不過了。”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船艙。

林威打了個哈欠，回想起那條教規：大乘教聖女必須嫁於聖子為妻！

嗤笑一聲，暗道：金錢、權利、美人，又可問鼎中原，成為天下共主。

成為大乘教聖子看起來真的很不錯。

但是，林威知道，自己這個聖子如今只是有名無實的傀儡罷了。

現如今，黃龍禪師才是這大乘教真正的掌控者。

……

“我要見你們林大人！”

“周姑娘，你不能進去，大人正在休息！”

“不行，我必須要見他，問個清楚！”

一陣嘈雜聲將林威從睡夢中驚醒。

自胡曉雨離開後，他看著《南唐暗子名冊》，不知不覺竟在軟榻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他辨認出這聲音的主人——周娥皇。

“周娥皇？她來幹什麼？”林威心中疑惑，想起這個俏皮可愛，曾向自己表白卻又意外被捲入這場紛爭的女子，他一聲輕笑，隨即起身。

“讓她進來吧。”林威吩咐守在門口的阿龍。

只見周娥皇雙眼通紅，淚痕未乾，顯然是剛剛哭過。

她身著一襲淡黃色襦裙，更襯得她我見猶憐。

林威看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心中不由得一軟。

“娥皇，有什麼事嗎？”林威柔聲問道。

周娥皇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眼淚再次決堤，哽咽著問道：“曉雨姐姐……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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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威一時沒反應過來，疑惑地問道：“她說了什麼？”

“她說……說你也是大乘教的人，還是……還是大乘教的聖子……”周娥皇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幾乎聽不見。

林威心中暗歎一聲，這胡曉雨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他看著周娥皇期盼的眼神，實在不忍心欺騙她，只好點了點頭：“娥皇，這其中緣由比較複雜……”

周娥皇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水奪眶而出：“為什麼？為什麼都在騙我，利用我！曉雨姐姐是，你也是！”

林威連忙解釋：“我沒有！我昨日才成為大乘教聖子，從未利用過你！”

“曉雨姐姐都告訴我了，你不用再騙我了！”周娥皇哭得更加傷心，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

“胡曉雨！你究竟對娥皇說了些什麼？！”林威怒吼一聲，一股無名之火從心底竄了上來。

胡曉雨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正倚靠著艙門，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

“並未說什麼，只是和她開個玩笑罷了，誰知道這小妮子這麼不經逗。”胡曉雨輕描淡寫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

他見胡曉雨如此態度，再也無法抑制心中的怒火，一把掏出手槍，對準了胡曉雨。

“你……你幹什麼？”胡曉雨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心中也不禁有些發怵。

林威冷哼一聲，道：“我這也是在和你開玩笑！”

胡曉雨眼睛微眯，冷哼一聲：“聖子要殺了我麼？”

“砰！”

一聲槍響，震耳欲聾。

胡曉雨頭上的步搖應聲而碎，散落一地。

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顯然沒想到林威真的會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