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施瑾躺在床上,認真回想著與初元白天的對話,開始梳理整個侯府的關鍵人物關係。
施瑾是侯府的嫡女大小姐,親生母親在她五歲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
侯府還有一個二小姐施瑤和一個小少爺施放,皆是府裡的柳姨娘所生。
這柳姨娘本是施瑾生母衛梓妍的遠房表親,家道中落,才來京城中投靠衛梓妍,本是暫時寄居在侯府,卻因其長相貌美,在衛梓妍懷有施瑾的時候,施計爬上了施明的床,並且在同年懷上了施瑤,從而成功的成為了侯府的姨娘。
而後又順利生下施放,母憑子貴,再加上她深諳後宅之道,侯爺施明對其是十分疼愛。
正室大娘子雖然已經去世很多年了,但是憑柳姨娘的身世是不可能做正室的,不過她也憑著侯爺的寵愛一直享受著正室的待遇。
侯府老夫人雖然看不慣柳姨娘的做派,但是柳姨娘在人前的形象一直不錯,老夫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由於自己的親孃得寵,自然二小姐和小少爺在府裡的吃穿用度也是遠遠高於身為嫡女的施瑾。
說起這些的時候,初元也是義憤填膺,不同於府裡其他奴才,初元一直服侍在施瑾旁邊,她更加清楚柳姨娘和二小姐的偽善面孔,在人前對小姐關懷備至,私下卻是另一番面孔。
初元雖然對小姐在府裡的待遇非常同情,卻奈何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因為小姐為了不讓老夫人擔心,對這些事從來不提,總是默默忍受著她們的欺負。
沒有了生母的施瑾,一直活得唯唯諾諾。
即使她一直小心翼翼的活著,但是柳姨娘總是在侯爺面前吹枕邊風,導致侯爺對這個女兒的態度也很冷淡。
整個侯府除了祖母院子裡的人以及初元是真的關心她,其他人,就連那些下人也都是人前恭恭敬敬,人後全是譏諷。
施瑾如今已經年芳十五了,但是京城中的各種宴會卻鮮少出席。
柳姨娘總是以各種各樣的理由阻攔施瑾參加,而是讓施瑤代替她出席,施瑤也不負所望的在京城才女中博得了一席地位。
長此以往,京城中就有傳言,侯府的嫡女是個平庸粗俗的女子。
而施瑤雖身份差強人意,但是才華非凡,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也要得益於柳姨娘的精心栽培,而對於施瑾,卻是截然相反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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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清脆的敲門聲響起。
“小姐,你醒了嗎,我給您倒了洗臉水”,初元試探性的問道。
“進來吧”,一夜無眠,施瑾略顯疲憊。
初元端著水走到床邊放下,“小姐你沒睡好嗎?臉色不太好”,初元關切的問道。
“沒事,不用擔心”,說完就開始梳洗。
然後,施瑾走到梳妝檯前,初元上前為其梳妝,而後就準備出門。
剛踏出房門,就看到一個年輕的姑娘攙著一個婦人迎面走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小丫鬟。
只見,女子一襲粉衣,肌膚如雪,面容姣好,清秀端莊之中又透露著一絲嫵媚之感。
而她身旁的貴婦人,一身青裙罩紫衫,一頭青絲綰成了一個高高的髮髻,幾縷碎髮在額間飄動,眼角絲絲皺紋暴露了她已不再年輕。
但是她朝著施瑾走來時,步態妖嬈,薄衫之下盡顯她曼妙的身姿,這無論哪個男人看了都會引起無限遐想。
看著迎面而來的倆人,施瑾不用多想也知道,這肯定是侯府二小姐和柳姨娘了。
看到面前緩緩向自己走來得倆母女,施瑾的頭卻忽然痛得厲害,一些記憶突然湧上心頭。
突然注入到腦海裡得大量記憶讓施瑾一時無法消化,身體一時沒站穩,差點跌倒,初元忙上前扶住了身形搖晃的施瑾。
面前的兩人越走越近,施瑾努力站穩了身體,對著面前的柳姨娘行了個禮,“姨娘”。
“嗯,起來吧”,柳姨娘淡淡的回道,然後徑直走進房間坐了下來。
無錯書吧“姨娘,看來姐姐身體恢復的不錯啊,都可以下床了”,施瑤陰陽怪氣的對著施瑾說著,然後繞過施瑾也直直的走進了房間。
“聽父親說你落水之後有些事情不記得了”,施瑤接著試探性的說道。
施瑤對施瑾的態度顯而易見,施瑾畢竟是這侯府裡的嫡長女,施瑤卻是連聲姐姐都不喊。
“是的,有些事情我確實記不太清了”,施瑾此刻還有些恍惚,聲音略顯虛弱。
她努力得整理了一下思緒,嘗試讓自己平靜下來。
“那你落水之前的事呢,你還記得是誰推的你嗎”?施瑤接著發問。
“妹妹怎麼知道我是被人推下水的,我自己都不記得我是怎麼落水的”?
施瑾此刻雖然還不知道是誰推自己下得水,但是剛剛獲得的記憶,加大了這倆母女的嫌疑。
施瑤聽到施瑾的突然發問,有些不知所措。
柳姨娘見狀立馬接過話茬,“瑤兒只是懷疑,怕是有人想要加害你,如果你不是意外落水,而是有人蓄意為之,姨娘肯定會嚴懲那個人”。
柳姨娘聲音冷冷的接著說道,“反倒是你,這麼質問瑤兒,豈不是傷了她的心嗎”
“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能記起什麼,若真的是有人加害於你,我定會嚴懲,我決不允許這樣的人在侯府裡”。
柳姨娘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話間目光不忘盯著施瑾,想要從施瑾的表情中看出點什麼。
“瑾兒實在想不起當天發生的事情,父親昨天也問了瑾兒,如果記得,瑾兒一定會告訴父親,讓父親為瑾兒做主的”。
施瑾用手扶了扶太陽穴,做出頭痛的樣子的說道。
她昨天確實不記得,現在當然也不記得,但是今天這母女倆的突然到訪,以及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自己有沒有失憶,不禁讓人聯想這件事與她們有關。
看施瑾的表情,感覺她沒有說謊,再加上施瑾平時懦弱的性格,諒她也扯不出慌來。
確認了施瑾真的不記得落水那天的事,柳姨娘和施瑤也不想在施瑾這多逗留。
“那瑾兒你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就讓下人安排”,柳姨娘裝作關切的握了握施瑾的手,轉頭對施瑤說:“瑤兒,我們走吧,別在這打擾瑾兒休息”。
“瑾兒,過幾天姨娘再來看你”,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帶著施瑤離開了。
看著柳姨娘和施瑤離開的背影,施瑾若有所思,自己落水絕對不是意外,跟這兩母女肯定脫不了干係。
假惺惺的來看望自己,實際只是為了查探自己失憶的虛實。
而事實確實是,昨天施瑾和初元在後院聊天時,院門外偷聽的就是施瑤旁邊的丫鬟芷蘭,聽說施瑾失憶後,施瑤就派人跟蹤施瑾,想要看看她是真的失憶還是裝的。
芷蘭在後院確實聽到施瑾向初元打聽自己落水那天的事情,所以判定施瑾是真的不記得了。
而柳姨娘和施瑤今天來施瑾其中一個目的確實是為了進一步確定施瑾是不是真的不記得落水當天的事情,其二就是為了在侯爺那塑造賢妻良母的形象。
柳姨娘和施瑤離開施瑾的庭院之後,直奔了柳姨娘的翠玉軒。
施瑤從小到大都養在柳姨娘的院裡,因此也一直同柳姨娘住在一個院子裡。
雖然其也已到了及笄之年,但是身為庶女是不配擁有自己的庭院的。
剛踏進院門,施瑤就忍不住向柳姨娘發著牢騷,“芷蘭那天明明確認她沉入池底了,沒想到她命這麼大,竟然現在還能毫髮無傷地站在我們面前”,說罷狠狠甩了甩手中的帕子。
聽到施瑤的話,一個身穿黃色衣衫的小丫鬟連忙上前,走到施瑤身旁“奴婢確認大小姐沉到水底許久沒動靜才走的,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