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影重重

“李……”林羽低聲唸叨著，筆尖懸在半空，卻沒有繼續寫下去。他想起最近一起案件中死者的名字——李曉峰，一個普通的上班族，與其他受害者一樣，沒有任何交集。

“怎麼了？”陶然注意到林羽的異常，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林羽搖搖頭，將心中的疑惑壓了下去，“我只是覺得，我們似乎陷入了一個誤區。”

“誤區？”

“對，我們一直試圖從受害者身上尋找共同點，但也許，兇手根本就沒有特定的目標。”林羽的語氣變得堅定，“他選擇在地鐵站作案，也許僅僅是因為那裡人流量大，方便他隱藏身份。”

陶然沉思片刻，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是我們把問題想得太複雜了。”

他們決定轉換思路，不再侷限於受害者，而是將調查範圍擴大到地鐵站周邊的環境。他們走訪了地鐵站附近的商鋪、居民樓，調取了監控錄影，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然而，他們的努力並沒有得到回報。地鐵站附近人流量巨大，監控錄影中充斥著形形色色的面孔，難以分辨。商鋪老闆和居民對兇手也沒有任何印象，他們甚至對地鐵站發生的襲擊事件一無所知。

一切似乎陷入了僵局。林羽和陶然回到警局，身心俱疲。他們已經連續工作了將近48小時，但案情的進展卻微乎其微。

“難道我們真的拿這個兇手沒辦法了嗎？”陶然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力感。

林羽沒有說話，他走到窗邊，看著窗外閃爍的霓虹，心中充滿了沮喪。他知道，兇手不會就此罷手，新的案件隨時可能發生。而他，作為一名警察，絕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了辦公室的寂靜。林羽接起電話，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什麼？……好，我們馬上到！”

他結束通話電話，抓起外套就往外走，“是劉站長，地鐵站又發生襲擊事件了！”刺耳的警笛聲劃破夜空，林羽和陶然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事發的三號線地鐵站。站臺上人頭攢動，原本井然有序的乘車隊伍此刻亂作一團，驚慌失措的低語像病毒般在人群中蔓延。

“怎麼回事？傷者在哪裡？”林羽撥開人群，一把抓住劉站長的胳膊，語氣急促。劉站長臉色蒼白，額頭上佈滿了豆大的汗珠，指著不遠處的長椅說道：“在…在那兒，還好，這次傷得不重……”

一名年輕女孩蜷縮在長椅上，身體微微顫抖，顯然驚魂未定。一位好心的老太太正輕拍著女孩的後背，低聲安慰著。林羽走上前，蹲下身子，語氣盡量柔和地問道：“你好，我是警察，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女孩抬起頭，眼神空洞，像是沒有焦距的玻璃珠子。她嘴唇顫抖著，斷斷續續地說道：“他…他…突然從後面衝過來…用什麼東西…劃了一下我的胳膊…然後就跑了……”

“他？你能描述一下他的體貌特徵嗎？穿什麼樣的衣服？往哪個方向跑了？”陶然在一旁拿出筆記本，試圖記錄下女孩的描述。

“他…他戴著帽子…口罩…看不清臉…”女孩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他…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衣服…對，是黑色的…很黑很黑…”

女孩斷斷續續的描述，資訊量少得可憐，加上驚嚇過度，她甚至無法確定襲擊者逃跑的方向。林羽和陶然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和焦慮。

“你先別害怕，我們會盡力抓住他的。”林羽輕輕拍了拍女孩的肩膀，示意一旁的醫護人員先將她帶去醫院檢查。

目送醫護人員離開，林羽起身，目光掃過混亂的現場。目擊者不少，但大多語焉不詳，更沒有人能清楚描述出襲擊者的樣貌。

“看來，這次我們又要無功而返了。”陶然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塑封袋準備收集證物，“希望這次能找到一些有價值的東西。”他走到女孩遇襲的地點，仔細地勘察著周圍的環境，然而，除了散落在地上的幾張廣告傳單，他什麼也沒找到。

“沒有指紋，沒有可疑物品…”陶然喃喃自語道，語氣中充滿了沮喪。

“沒有？什麼都沒有？”林羽快步走過來，難以置信地看著乾淨得有些不尋常的地面，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一點痕跡都沒留下，這襲擊者也太專業了吧。”陶然煩躁地把證物袋塞進口袋，眉頭緊鎖，地鐵站嘈雜的人聲彷彿都被隔絕在外。

“專業得像是在刻意隱藏自已……”林羽低聲自語道，他反覆檢視監控錄影，試圖找到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然而，襲擊者每次出現都選擇監控盲區，彷彿對地鐵站的佈局瞭如指掌，這更讓他肯定了自已的猜測——這不是一起簡單的隨機襲擊事件。

“我已經讓技術部門恢復了之前幾個案發地點附近的監控，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陶然走到林羽身邊，指著白板上貼著的幾張照片說道，“這是之前幾起案件的受害者，都是年輕女性，作案手法也如出一轍，只是傷勢一次比一次嚴重……”

林羽盯著照片牆，陷入沉思。照片上的女孩們，臉上都帶著驚恐和無助，她們曾經鮮活的生命，如今卻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蒙上了一層陰影。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已冷靜下來，開始在白板上記錄下每一起案件發生的時間、地點、受害者資訊以及襲擊者使用的兇器。

“1號線，3號線，6號線…”林羽的手指在地圖上滑動，試圖找出襲擊者選擇目標的規律，“作案時間也毫無規律可言，地鐵早晚高峰、深夜，甚至午後人流稀少的時候，他都有可能出現……”

“完全沒有規律，就像是…”陶然欲言又止，他意識到自已的想法過於可怕。

“像是隨機挑選目標，享受這種狩獵的快感。”林羽接下了他的話，語氣冰冷。

“可是，為什麼要選擇地鐵站？而且每次作案都只是劃傷受害者，並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傷害，這說不通…”陶然不解地問道。

“是啊，說不通……”林羽緊皺眉頭，他感到自已像被困在迷宮中，找不到出口。襲擊者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他到底想做什麼？

案件陷入僵局，林羽和陶然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拖延一秒，就可能會有新的受害者出現。

突然，林羽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他猛地抬起頭，對陶然說道：“之前的受害者都被送往了……”